“爹!”欧阳岚惊叫一声,连忙扶住欧阳震天。
“咳咳……咳咳……”欧阳震天不断咳嗽着,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印堂发黑。
众人也围了上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李经纬上前诧异道。
“萧遥!”唐峰高叫一声。
“来了来了。”萧遥应了一声,连忙跑上前。
“求求你看看我父亲,他……他到底怎么……”欧阳静怡也哽咽道。
萧遥点点头,把不断咳嗽说不出话的欧阳震天的手拿过把脉。
而就在众人被突然倒地吐血的欧阳震天吸引时,唯有重新掌控身体的李忆悔,看见了神秘女子化作了平常模样。
盘算一下自己就算此时围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决定去与那女子道声谢。
“姑娘。”李忆悔拍了拍那女子的肩。
女子轻啊了一声,蓦然回首。
“谢……”
一个字刚说出口,却只见那女子直愣愣地载到下来,赤李忆悔下意识一把抱住。
“我去,这怎么回事?”李忆悔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概是经过了那么一番大战虚脱了吧,毕竟瞧着可不轻松。”赤焰“旁观者清”地说道。
“有道理。”李忆悔点头,无奈横抱起白纱女子,向众人走去。
还未到,却蓦然听见一阵抽泣声。
李忆悔加快了脚步来到众人身后,“怎么了?”
萧遥回头望了一眼,向他无奈摇摇头,来到李忆悔身边,“听说欧阳家主之前吃了一颗丙火他们的丹药,估计是里面掺杂了什么手段,狠辣至极,筋脉全在一瞬间消融,毒素攻脑,生死难料啊。”
“嗯。”李忆悔点点头。
“不过欧阳夫人倒是清醒过来了,过去看看吧,打个招呼。”萧遥道。
李忆悔回头望去,“我去看看。”把白纱女子交给萧遥,径直向众人走去。
一靠近,只见欧阳岚瘫坐在地,轻声啜泣,欧阳静怡则抱着其母,轻声安慰。
“师……师兄……”欧阳岚一见李忆悔的到来,哭得更凶了。
李忆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无言地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念道,“会没事的。”
欧阳岚顺势一把抱住李经纬,将头埋在其肩上,呜咽声涓涓流出。
李忆悔一时有些手足
无措,过一会儿才把手轻轻搭在其背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除了连声的,“没事没事”,就再说不出别的话了。
心虚地扫视一眼周围,欧阳静怡在安慰母亲,唐峰的关注度则全在欧阳静怡身上,李经纬去照看秦舒去了,萧遥去把白纱女子放下,好像……也没人注意这边。
李忆悔松了一口气,至于什么心虚,为什么松气,个中缘由他也说不清楚。
只是他独独忘了欧阳夫人,身为母亲,又怎么会注意不到自己的女儿呢?只是默不作声罢了。
“李师弟,还有欧阳静怡师妹与唐峰,你们过来一下。”李经纬的声音传来。
欧阳岚自然也听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眼泪倒是差不多止住了,就是泪痕依旧明显。
“师……师兄,你去吧,我没事的。”欧阳岚哽咽着,还没有平复心情。
“嗯,陪陪伯母吧。”李忆悔抚了抚她的头。
欧阳岚点头,乖巧地来到母亲身边。欧阳静怡在其母耳边私语几句,欧阳夫人点点头,她便向李忆悔走来。
“走吧,师兄叫我们呢。”欧阳静怡道。
李忆悔与唐峰随这而去。
“师兄,所谓何事?”欧阳静怡率先问道。
“这一战大家消耗不少,小舒与那女子昏迷不醒,如今欧阳伯父也是,我们应该快些下山了。”李经纬道。
众人点头赞成。
萧遥突然上前,“那个神秘女子的脉我也把过了,不仅受了重伤,体内斗气也干涸了,一时半会儿还没事,可是若放任不管,筋脉可能会受影响,对以后修行有害。”
“该怎么做?”李忆悔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我有一招疗伤的低阶阵法,可以对症下药,需要五人用斗气,去温润那女子的经脉。”萧遥道。
“好,等回南充城就行动吧。”李忆悔道。
“我没问题。”欧阳静怡了当道。
唐峰点点头。
“嗯。”萧遥点头。
于是一行人又乘着微亮的天色,匆匆御剑下山去。
因城主府与欧阳家都乱作一团,众人随意选择了一家客栈落脚。
当务之急,便先安顿好三名伤员。
秦舒虚脱只需静养,欧阳震天的毒暂时喂了几颗丹药,因为毒素太强,只有回信蜀山求法,剩下的神秘女子疗伤便比较简单,萧遥
很快部下阵法。
……
“各一角盘坐一人。”
各人按位排坐好,接下便是听着萧遥的安排,一齐散发斗气。
这疗伤阵法似乎颇有成效,只一会儿功夫,那女子便眼睫微动,有苏醒的征兆。
……
“岚儿……”
一直躺着昏迷的欧阳震天突然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啊?”坐在床边打盹的欧阳岚连忙惊醒起身,“爹你醒了?怎么样?”
欧阳震天神色迷茫,张了张嘴。
“您想说什么?”欧阳岚将耳伏在父亲的嘴边,想要听清楚些。
“为父……时间不多了……”欧阳震天气若游丝道。
欧阳岚猛地摇头,咬唇欲泪,“您别瞎说……”
欧阳震天轻咳了几声,强撑出一丝微笑,“傻丫头,迟早有这一天的,以后替我照顾好你母亲,这辈子让她受苦了……”
他伸手,想再最后摸摸女儿的脸。
“爹……”欧阳岚声音轻颤,闭目,将脸凑上来。
可是等了一会儿,脸上除了眼泪并无任何感觉。
她缓缓睁眼,看见父亲的手无力垂下。
欧阳震天笑了笑,“爹真的要走了……告诉你娘,这辈子我走在前头……就不等她了……”
他缓缓喘了口气,“这辈子……爹欠她太多,叫她下辈子把眼睛擦亮咯……可别再……遇到我……”
而后欧阳震天声音越来越小,欧阳岚已是听不清,再看其人,他双目睁着,嘴唇微张,似乎有话要说,样子……像活着一样。
床边亮了一夜的灯盏好像被风熄灭了,只有轻烟袅袅几缕。
欧阳岚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然后整个人像吓傻了一般,僵硬住了。
欧阳夫人正巧进来,见女儿如此怪异模样,再一看欧阳震天,脑子嗡嗡的响动,她猜到了什么,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爹他,怎么了?”
欧阳岚嘴巴开合一下,声音轻得像梦呓,飘飘忽忽入了其母耳中。
“爹去了。”
欧阳夫人听得真切,似一道雷霆在耳畔炸响。
她先是咬唇,后有两行清泪流下,接着是一声恸哭……
她捂着脸蹲下,身体缩成一团,双肩剧烈耸动,悲哀的声音从指缝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