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安排了一下众人的接下来几日的轮值,基本是一人在城关口守一日,那附近也有酒楼,不算辛苦。
西岳派此事行得并不光彩,必然不会大张旗鼓地御剑二来,毕竟就算不怕在凡人之间落下口舌,也应该忌惮被同道之人发现,那到时候迎接西岳派的可是各派共同的施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乔庄成凡人进入城中,但是样子可以装扮,身上修道的气息却是掩盖不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赤焰教的敛息之术。
“好了,诸位早些休息吧。”
秦舒语罢,作散场道。
众人上了楼梯各自走去,欧阳姐妹二人,硬是要住在一起,唐峰与萧遥两个冤家的房间正好相邻,云儿则与李忆悔相邻。
“李……忆悔。”
云儿站在放门口咬了咬唇,总算鼓起勇气喊住那人。
“云儿姑娘何事?”
李忆悔茫然回头。
“你近来总是心不在焉,是发生了什么?”云儿问道,声音却是小的可怜,越到最后越是细不可闻,好在周围静谧。
李忆悔笑笑,“无事,可能最近有些劳累,歇一晚就好。”
云儿一番踌躇,终是笑笑,“今晚月色真美啊。”
李忆悔向走廊尽头的窗户望去,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是啊。”他笑道。
两人互相一点头,各自进了房间,只是一墙之隔,却有两桩心事,言之不尽,思之不尽。
赤焰已经沉睡,现在李忆悔实在没有倾诉对象了,月色隐埋于云层之上,他不知道云儿是怎么看见的,那被黑衣人掳走的宁心怡现在何处,是否安稳,他也不知道。
李忆悔觉得他有太多太多想说却又不能说的话,也有太多还未来得及说出的话,辗转反侧,几欲难眠。
夜色如水,如海。
它吞噬了多少寂寞……
翌日,清晨。
李经纬早早去了城关口附近的一家酒楼,用着早膳,感知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什么异常。
秦舒等人相对晚起,毕竟舟车劳顿,哪怕修行之人身体吃的住,可是心神损耗也
需要睡眠冥想才能补充。
李忆悔与云儿相对并无话说,一如前段时日的情景,一个没心思,一个故作镇定。
唐峰与萧遥拌着嘴,欧阳姐妹挽在一起抑制不住女的天性,准备去逛街。
这潼关的一天,好像与别的城关并无分别,忙忙碌碌,人流匆忙,日落月起,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李忆悔就坐在屋檐上,坐了一天,远远地望着笼盖人间的虚无,他是在想念?还是追思?无人知晓。
只有一个身穿素白衣衫的女子瞧见了,眼神微微向上一撇,却将他的样子勾勒刻画在脑海。
这样的日子悄无声息过了两日,而就在第三天,负责看守城关口的萧遥急忙来到了秦舒房间,声称“鱼上钩了”。
众人闻之,迅速向城关口赶去,其中在人流中穿梭最快的,便是李忆悔。
“人在那里!”
将近城关口,萧遥以传音之术,向众人发出通告。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正瞧见有头戴斗笠的三人走在人群中,虽说在商贾来往的集市中并不算异类,可还是足够引人注目了。
秦舒打了个手势,让众人悄然靠近,万莫打草惊蛇。
李忆悔一边靠近一边感知,那空气中的灵气有丝丝线线始终缠绕着三人,令其与旁人立马显出不同,不过此等现象,也只有修道之人可见,那些凡夫俗子,除非天生灵瞳,否则万万瞧不出端倪。
“咱们先跟过去,看看他们如何作案,到时候人赃并获,如此才好一热÷书拿下,如此,西岳派的长者也就无话可说了。”秦舒传音道。
众人回应表示明白。
众人眼神都始终停留在三个斗笠人身上,独独那云儿,眼神总是不自觉向那个李忆悔的身影扫过,带着白色面纱的脸,瞧不出什么情感。
“那是……都督府!”
李忆悔心中暗道。
这几日在屋檐之上,他可不是一味地发呆,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
他花费了半日的功夫,大概记清了整个潼关的重要建筑,尤其是一些官员府邸,而那三个斗笠人所去的方向,正是他脑海中标记为都督府的地方。
“看来这还涉及到了朝廷官员,看来这下有些不好办了。”李忆悔眯起眼。
若是单纯西岳派的弟子作奸犯科,蜀山一行人有直接权利将其带走,交于门派处理,可如果这涉及到了朝廷,那就是凡间事务了,按理来说是不能插手的,所以犯事官员,他们无权查办与安排。
“停!”
秦舒的声音蓦然传来。
李忆悔回过神,只见得那三个斗笠人直接来到都督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门的侍卫也不作阻拦,看样子不是第一次了。
“咱们须得人赃并获才行,待会儿悄然翻墙潜入,千万不要被发现,也不要使用法术,以免打草惊蛇。”秦舒吩咐道。
说完,众人四散开来,围着都督府慢慢靠近。
都督府的围墙足有一丈高,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是难以翻越,而且墙内还有巡查兵丁,实在没有哪个小贼敢不开眼擅闯此地。
可是那些对旁人来说的拦路石,对于蜀山等人而言,却是踮脚石。
都督府因为许久无人敢擅闯,巡逻的守卫早就放松防卫,一个个漫不经心,以蜀山一行人的身手,很容易就躲过了他们的看查。
都督府虽然大,可是要找到都督所在之地,还是比较容易的,一般要谈论机密之事,男人的优先选择,永远是书房。
以各位蜀山弟子的聪慧,很快便齐热÷书在了都督府的书房之外,只是房外隔着三尺处有守卫站岗,看样子里面讨论的事情应该就是与西岳派有关的。
“谁身手好?”秦舒问道,虽然他是此地境界最高的,可是这并不是战斗,飞檐走壁这种基本功,还是要看熟练程度。
“我去吧。”
李忆悔自告奋勇。
确实,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及他二世为人的战斗技巧,至于飞檐走壁这些,更是运用到平日里的生活当中,自小便习。
“我也去。”
这次发话的却是所有人未曾想到的人云儿。
“我是女子,身轻体柔,不易被发现。”
云儿平静道。
秦舒望她一眼,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