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进得飞快,没多久就来到了护城河的上游,但是闸口在山的上面,马车是上不去的,只能骑马上去。八★一w wくwく.★8√1√zw.
山路泥泞,三皇叔要求我留在山下,等他回来。
我并不同意,在我的再三要求下,金子最终还是带着我一起上去了。
秋雨微凉,天气阴沉可怖,上山的路崎岖而泥泞,马蹄子经常打滑,如果不是金子骑术了得,恐怕我早已掉入了一旁的护城河中。
“放开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当朝皇帝,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远远就听到了皇帝的咆哮声。
金子勒住马绳,将我抱下马,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让我藏身:“皇妃,前面的路很滑,不好走,您就待在这里不要乱动,方便红影保护您!”
我点了点头,又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担忧地看着她,金子拍了拍我的手道:“属下会小心的!”
说完这话,金子便潜伏在了我身旁,同时她将手偷偷地搭在了一旁的宝剑上,她的眼睛盯着前面的皇帝,等待着最佳的刺杀时机。
三皇叔似乎是去了一趟上面的关闸口,他回来的时候,锦袍下摆已经被泥水给弄湿弄脏,但他浑然不在意,而是大步朝着皇帝迈去。
皇帝一看到三皇叔,整个人好像吃了火药一样,立即窜了起来:“好你个瑞天凌,你是不是疯了?你谋反不成,又幽禁朕,现在还将朕绑来这里!你究竟想做什么?”
三皇叔看着皇帝并没有说话,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他的头顶,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皇帝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好人做不下去了,就想把朕杀人灭口?朕告诉你,你就算杀了朕,也掩盖不了你做的那些勾当!”
说着他突然朝着三皇叔啐了一口:“瑞天凌,你的心比寒麟毒更歹毒,你八岁就杀了靖淮王,现在是不是也要用同样的方法杀了朕?你这个冷血无情,不仁不义,残害同胞,嗜血成性的畜生!朕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皇帝吼得脸红脖子粗,他整个人都像疯狗一样朝着三皇叔狂吠,绑着他的四个黑影十分吃力地将他往后拖着。
“放开朕!你有本事造反,没本事给朕一个痛快吗?瑞天凌,你就是个孬种,你……”
“啪——”
三皇叔冰冷的一锤子直接打断了皇帝的话,皇帝不敢置信地看着三皇叔。
三皇叔这一锤子是直接对着皇帝的嘴打的,而且用了不小的力气,皇帝的嘴立即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液。
血水混着冰凉的雨水滴落到皇帝明黄色的龙袍上,绽放出一朵朵鲜红的小花。
皇帝猛地朝三皇叔吐出一口血水,没想到的是,这口血水里竟然混杂着一颗掉落的牙:“瑞天凌,你敢打朕!朕穿着龙袍,是皇帝,父皇说过,龙袍不可打,你竟然敢违背祖宗规矩,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皇帝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他的整双眼睛充斥着血红色,两条腿拼命地朝着三皇叔乱蹬。
此时的他哪还有九五之尊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被人踩到痛脚又想抓住一切机会拖别人下地狱的疯子。
我看向黑影抓着皇帝的手,他们分别捏着皇帝的上胳膊的内侧,这种涅法特别痛,而且对皇帝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难怪皇帝一来就情绪失控地瞎逼逼。
我本来以为三皇叔会开口教训皇帝,结果他竟然抬手示意黑影放开皇帝,黑影当然不肯:“主子,属下们怕皇上做出不好的事来!”
三皇叔的手依然抬手,黑影们见三皇叔执着,只好松开了皇帝,但只是退后了两步,并没有离皇帝很远。
皇帝一得到自由,立即朝着三皇叔冲了过去:“瑞天凌,你要杀朕,没那么容易,朕就算投护城河,也要拉着你一起!”
说着,皇帝的头就朝着三皇叔的小腹撞去,三皇叔就站在大坝的边缘。
皇帝这一撞如果真的撞到三皇叔,绝对会把三皇叔撞到护城河里!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皇帝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鱼死网破的狰狞表情,我知道三皇叔武功然,但还是忍不住担忧,我怕皇帝会使什么阴招对付三皇叔。
就在这个时候,三皇叔抬起了手,“咚”的一声,三皇叔一锤子砸在了皇帝的额头上。
皇帝的冲击力太大,猛地被这一锤子磕到,立即倒在了地上,很快他的额头渗出了血丝,血丝顺着他老态的脸往下淌,看上去愈加狰狞。
皇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正要说话,三皇叔突然抬手,露出了一直藏在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黄金做成的权杖,上面镶嵌着宝石,是能号令金遂军的权杖!
皇帝看到权杖的那一刻,面上的表情十分可怕,嫉妒、恐惧、不甘一一在他的脸上划过,最后汇聚成一种滔天的恨意,以及极强的占有欲。
“那是朕的权杖,是朕的东西!你没有资格拿着他,快把它还给朕!”
皇帝明明已经倒在了地上,此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向了三皇叔。
三皇叔的手微微往回一收,皇帝扑了个空,他收住脚,转身,再往三皇叔面前扑。
却在这个时候,他的脚踝歪了一下,因为下雨,大坝上的岩石太滑,他下盘不稳,脚后跟直接滑了出去,而后他整个人都朝后跌了过去。
皇帝惊恐地张开大手,朝着三皇叔伸去,他的身后就是波涛滚滚的护城河,翻滚的水花如一只无形的手,正朝着皇帝伸去,想要将他扯进嘴里,淹没。
皇帝的整张脸都被吓白了:“皇弟,快救朕,朕不能死,朕一旦死了,冬翎必将大乱!”
秋日的雨格外冰凉,落在皇帝的脸上溅起一片苍白,落在三皇叔的黑色大伞上,溅起一片冰冷的刺骨。
皇帝两只手不停地挥着,他的身子已经有半个栽在了后面,可是他凭着顽强的支撑力,硬是撑在了这一块光滑的岩石上。
皇帝入住朝阳殿以来,一直情绪波动很大,郁郁寡欢,原本有的武功底子也被他接连的病痛给整虚了,所以他现在只是一个空有强势架子的老者,实则根本不堪一击。
皇帝看着三皇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立即气得大吼了起来:“你还不快来扶朕,难道你真要看着朕死在你面前吗?”
三皇叔捏紧了手中的权杖,道:“皇兄,这护城河的堤坝是你命人摧毁的,你该付出代价!”
皇帝的脸色大变:“你别以为有权杖就可以污蔑朕,朕告诉你,朕没有做过,你快把朕扶过去,朕可以证明给你看!”
三皇叔抬手,便有人押着两个身穿官服的人上来了,这两人皆是头破血流地看了一眼皇帝,然后朝着三皇叔磕头:“凌皇饶命,微臣等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办法啊!”
“是啊,皇命不可违,我们要是不做,皇上就会让人杀我们一家灭口啊!微臣死了不要紧,只是微臣的女儿只有两岁半,微臣……微臣不能让她死啊,求凌皇开恩,饶了微臣吧!”
两个大臣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忏悔,三皇叔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皇帝脸上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他指着三皇叔道:“这是你设计的,你想要陷害朕!毁朕清誉!”
跪在地上的大臣颤颤巍巍地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三皇叔:“这是皇上的亲笔书信,可以证明微臣是被皇上胁迫的,微臣并不想摧毁河坝啊!河坝要是被毁了,微臣也讨不到好处啊,所以微臣只是毁坏了三个闸阀……”
另一个大臣立即补充道:“是啊,我们在摧毁的时候,在旁边留了很多沙子,只要将沙子做成沙袋,就能减缓上游的河水!凌皇,求您给微臣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三皇叔抬手,黑影便拖着他们下去忙活了,三皇叔看着皇帝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帝的手已经挥了一会儿,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他的身子渐渐往后坠去,他立即快地喊道:“这事是朕的错,皇弟,只要你将朕救上去,朕就下罪己书,将皇位传给太子!”
然而三皇叔依然没有动,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拉皇帝一把,全都冷眼看着他。
这一刻,皇帝的心沉到了谷底,终于,他整个身子都朝后跌去,翻涌的浪花打在岩石上,溅起无数的水汽。
那水汽包裹在皇帝的身上,让皇帝感觉冰冷刺骨,一股濒临死亡的胁迫感压在了皇帝的身上,皇帝惊恐地大叫:“凌弟,求求你救救为兄,父皇还在天上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