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有理有据的分析让陈沫吃了一颗定心丸,顺着箭头指引,继续深入。
说来也是奇怪,藏经阁中关于葬魂渊的记载竟然也是含糊不清的,只说是一处上古遗迹,运气好的内门弟子,还可以在里面收获一件不错的身外之宝。
最近内门弟子中的新秀——张千山,便是在葬魂渊之中找到了一具上好的魔傀——青发飞颅,稍稍炼制之后,就拥有了御敌、载物、飞行等种种异能,一物多用,寻常符器,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陈沫也曾打听过如何才能在葬魂渊中取得上好的收获,然而不少同门的回答,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不靠谱:
有个倒霉蛋刚一迈入葬魂渊,就被不知道从哪来的浓郁阴灵气冲得四肢僵硬、神识迟滞,直接被“邪”字令牌传送出来。
不但一根毛也没捞到,回去后还大病了一场,足足过了一年时间,才将一身气血恢复得七七八八。
一名幸运儿,异想天开,直接闭上双眼,在葬魂渊中飞奔起来,直到撞上一个冰冷的物体,才被“邪”字令牌传送出来。
睁眼一看,却是一具魁梧的白骨魔傀,五大三粗、骨骼惊奇,只要捕捉一头邪灵,将它注入魔傀之中,便能操纵它大杀四方。
也有迷信的魔崽子,焚香沐浴了半旬,随后祭拜了血衣门千年来的各位列祖列宗,这才踏入葬魂渊。
似乎是他的虔诚感动了上苍,捡回来一截断手,狠下心自断一臂,将断手嫁接到自己身上,竟然拥有了一条不惧斧钺、神力惊人的右臂。
……
一个个小道消息、街坊传闻,经过芯片的收集分析、去伪存真,最后得出一个没有丝毫用处的结论:
葬魂渊中的斩获,一切看脸,听天由命。
芯片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它无法找到任何两件事情之间的共通之处,故而推导不出普适性的寻宝方法。
“自古奇珍异宝,有德、有运者居之!”
陈沫喃喃自语。
在“只信拳头大小,不信气运”的魔门之中,竟然还有葬魂渊这个异类存在,而且它的神异之处,就连凝丹期的太上也发现不了,也是奇了怪了。
终于,陈沫抵达了藏魂渊边缘,举目望去,前方的地势不断降低,就像是一处广阔无边的盆地。
不过千步开外,被浓郁的黑雾遮挡住了,即使以陈沫的目力,也无法看清其中的物什。
此地空无一人,寂静的就像是一处墓地,陈沫微弱的呼吸声,反而成了葬魂渊区域的唯一一处声源,让陈沫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破坏这静谧的一切。
“邪”字光芒大方,从蛊室令牌表面飞了出来,悬浮于陈沫头顶,散发出的猩红光芒,将他全身笼罩其中。
“探索时间,半个时辰,时间耗尽,进入葬魂渊者,将被自动传送出来。”
一行血字浮现在陈沫眼前,时间宝贵,陈沫双足蹬地,冲入了葬魂渊。
无论取得称心之物的方式如何诡异、奇葩,千年来,葬魂渊都没有残杀进入者的案例,最惨的,也不过是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所以陈沫丝毫不担心自身安全,大大咧咧地在葬魂渊中搜寻起来。
入目所见,尽是一片萧瑟的场景:
断壁残垣、枯枝败叶、腐朽白骨……
无处不透露着死亡、腐朽、破败的气息,陈沫行进之中,都能感受到自身七条阴灵脉的活跃,感觉在此阴灵气浓郁的环境修炼,效果不差于蛊溪的洞府。
“芯片,分析周围环境,选取灵气力场最强的十件物品,按照优劣排序。”
陈沫的指令发出,芯片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与前两次被邪灵暗算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饶是来之前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陈沫还是有些慌乱,他可知道,自己脸黑、一向运气不好,即使用裹尸布将全身遮的严严实实,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没有芯片在一旁给出参考意见,陈沫强烈怀疑,自己会一无所获地离开。
“唉,每次遇上与邪灵有关的事情,芯片都会失灵,说好的科学修仙、相信科学,怎么一遇到邪灵,就变成了不科学?”
陈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也知道不能怪芯片。
根据先辈的经验,葬魂渊中的不少魔傀,都是自带邪灵的,虽然不会主动攻击进入者,但是自身附带的神魂力场,却会不自觉地影响周边环境。
芯片失联、陈沫人却没事,已经算是天大的幸事了。
一路前行,陈沫不时停下脚步,想要拿起几件看上去还不错的物件。
例如一个古铜色的双耳陶瓷瓶、一截金黄色的肋骨、一块散发着幽光的辉石……
可只要手一触碰到它们,陈沫就感受到一股无形无质的抗拒之力,无论如何催动气血、施展术法,都无法移动它们分毫。
照先辈的经验教训,这是与“宝物”无缘、福薄消受不起的表现。
葬魂渊出品的物件,大多数可以封印邪灵,借助邪灵的神魂之力,使容器拥有更强的力量,操纵起来更具灵性。
即使陈沫挑选的物件,不是最顶尖的魔傀,如飞颅、白骨魔、僵尸、夜叉之流,它们也是不错的外道之物,更是魔崽子身份的象征。
魔门中人,出行之时,也是讲究牌面的,越是魔气森森,越说明自身实力强大,不惧正义人士“斩妖除魔”。
打扮得阴邪、怪异一些,是最上不了台面的,稍稍讲究一些的,会驱使鬼火蚁、人面怨蝠、葬血花等臭名昭著的魔道妖物,但最高配的魔头,却是必要拥有一具魔傀的。
出门在外,身后跟着一头血肉人魔,或是脚踩一颗飞颅,才是真正的魔气滔天,这就和真·剑修,一定要足踩飞剑、仗剑行天下一般。
陈沫,要求不高,能在葬魂渊找到一具最低级的魔傀就行,哪怕它的驱动力邪灵,还要亲自捕捉,也没有关系。
然而,一连尝试了数十次,也没有一件物品和自己看对眼,眼看头顶血光越来越黯淡,时间即将耗尽,陈沫是怎一个心急如焚!
然而,客观事实并不因陈沫的主观意志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