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好手段,没有游离灵气,却就地取材,以凡人血液为铠,增幅肉身,不失为一招秒棋!”
乌涯感受到附身躯体传来的源源不断动力,不顾暴蛮熊受损的发声器官,仰天长啸,赞叹着左肩道士的精妙增幅术法。
受到同等存在的恭维,神通中期的道士矜持地一摆拂尘,装作一副“区区雕虫小技,何足道哉”的淡然模样,但是他抑制不住喜悦之色的眼神,却是让坐在暴蛮熊身边的肌肉壮汉,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区区增幅术法,算得了什么?且看本尊的雷霆手段。”
如大鹏展翅,身形魁梧更似武尊而不似修行者的光头大汉,从暴蛮熊肩上一跃而起,笔直地撞向了面前长刀林立的铁血军阵。
“不惧斧钺”
身处半空,大汉一声长啸,本就棱角分明的鼓起肌肉,又膨胀了三分,将他的八尺身躯,撑到了接近十尺。
纵观人数众多的陌刀卫,竟无一人能在身高方面与他比肩。
“叮——”
刀剑擦身而过,正如大汉嘴里所说的那般,凡人器械,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白色印子,仿佛他们手提的利刃,都是纸糊的一般,毫无杀伤力。
大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没有破开一道口子、流出一滴鲜血。
如陨石天降,大汉高大的身躯,笔直地砸入军阵,产生的碰撞气浪,凶猛异常,带起层层尘埃的同时,还掀飞了数十步之内的所有陌刀卫。
站起身后,以大汉为中心的方圆数十步之内,只有他脚下被连人带甲压成馅饼的可怜陌刀卫,再无其他。
这份杀伤力,竟然超越了附体暴蛮熊的乌涯!
“后面的两位,比比谁先杀入往生崖,可别连本座扬起的灰尘都摸不着。”
战阵之中的大汉,毫无身处重围的紧张不安感,向后侧首,嘴角一弯,竟是和乌涯二人打起了谁先撕裂敌阵的赌约。
言下之意,大汉根本看不上人数足有万人的陌刀卫!
虽千万人,我自一骑挡之。
此人的滔天凶威,让刚刚抵达战场的陈沫眼神一凝,肌肤绷紧,产生一种遇上夙敌的诡异感觉。
“体修,他是真正的体修!”
陈沫在心中暗暗惊呼。
光头大汉,不同于陈沫选择的方士练气为主、体修为辅的修行道路,而是一门心思扑在了锤炼肉身之上,看他在龙气笼罩之下轻松写意的样子,就像是浑然不受龙气的丝毫压制。
一心锻体,吸收的灵气转化为气元融于周身血肉,以致于大汉气海之中,游离气元少得可怜,因为不存在,自然不用受到龙气压制,实力没有多少变化。
龙气,可压制不了纯粹的肉身之力,像光头大汉这般的真正体修,即使身处乾元帝国疆域,实力也没有降低多少,肉身始终是刀枪不入、衍生异能的肉身,亘古不变。
面对乾元帝国时,真正的专一体修道路选择者,每次出现,都是凡人与武者军队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体修大汉加入战场,
纵横捭阖,
行进之间,
无论是何等身份、修为的陌刀卫,只要被他的衣角擦到,即是血肉横飞、甲胄碎裂的下场,短短百息时间内,他就在层层军阵之中,开出了一条一人宽的走道。
凶威赫赫!
即便是乌涯附体的暴蛮熊,在体修大汉面前,也不过是一头“可爱而无害”的熊羔子。
按照这个速度杀戮下去,体修大汉一人,就有凿穿此处驻军军阵的可能。
难怪他对于同行的乌涯以及只知道释放辅助术法的邋遢道士不屑一顾,相比他的恐怖杀伤力,他们实在是太弱了!
高大的无甲身影,一路向前,区区凡铁,落在身上,连一丝皮也擦破不了,这份恐怖的防御力,让悍不畏死的陌刀卫们心头震撼,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绝望之情。
要不是他们出自幽州州牧府门下,日日享受着全幽州边军的最高待遇、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也曾上过前线与魔云塞的魔子魔孙们厮杀,面对恐怖的体修大汉,早就溃不成军、让开通往往生崖的道路了。
然而,正当体修大汉杀得尽兴的时候,一个陈沫熟悉的声音,从往生崖道口处传来——
“重弩在前,破军!”
“发!”
雷霆乍现,一道形如怒龙、声如龙吟的气浪,于围杀三位妖道的军阵最后方处传来,为首一颗狰狞的龙头,扩张到了极限,嘴角血丝鲜明,将沿途的遮挡物尽皆撕成粉末。
没错,在气浪龙吻撕咬为首的体修大汉之前,它先杀死了所有挡在面前的陌刀卫士卒!
“先伤己再伤敌,为将者,不能有丝毫的妇人之仁!”
这道气浪不像修行者术法一般可以自动追踪与拐弯,不能越过人挤人的军阵直接射向体修大汉,就只能先碾过友军尸体,再打到敌人身上!
为了最终的胜利,牺牲是必要的。
刚刚抵达战场,陈沫便目睹了这残酷一幕的全过程,不禁感叹道“沙场无情,士卒性命如草芥”。
先前发令之人,正是陈沫熟悉的世家子、幽州州牧门下亲信校尉苏慕。
在他身前,摆放着三架庞大的战争器械,为圆柱状,表面雕刻有龙纹,于顶点处形成一个狰狞的龙头,通体泛出青铜色的黯淡光芒。
一声厉啸之后,青铜管的龙头处,仍冒着一缕袅袅炊烟,散发出足以扭曲空气的炽热能量。
撕裂陌刀卫军阵的龙形气浪,正是这件战争器械释放的。
动力源,则是一颗人头大小的龙灵石,这还不算包裹整个青铜管的表层龙灵石用量。
一击之后,三架战争器械内管,就想起了物体碎裂的脆响,正是作为动力源的龙灵石,耗尽了能量,化为一堆无用废渣。
“能不能伤到他们,就看这三架【青龙咆】的威力了。”
苏慕一脸迷醉、深情款款地摩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架战争器械,丝毫不顾青铜管上的炽热热量,宛如抚摸情人的一头乌黑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