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溪和龙千绝两人赶到城东某条大街,云护法已经将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全部制服,云护法见着尊主到来,立即上前请示。
“尊主,这些人如何处置?”
“尊主?啊,你、你就是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司徒家为首的一人惊叫出声,他这一喊,其余的人也跟着一阵惊骇。他们现如今不是手脚被缚,就是被点了穴道,原本还想着对方没有直接杀了他们,或许他们还能有机会留下一条性命。可是现在一听龙千绝的大名,他们不由地都露出了无比惊骇的神色,好似他是会吃人的魔鬼一般。
“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有人开始出声求饶,不为别的,实在是龙千绝的“恶名”太过臭名昭著了,使得江湖上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云溪此刻已收起了玄翼,和龙千绝两人轻身一纵,双脚落了地。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怕你,难道你做过什么很恶劣的事,让他们对你如此恐惧?”云溪好奇的口吻道。
龙千绝慵懒地轻挑了下眉毛,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摸了下右边的鼻翼,唇线微抿:“或许是我长得太过出众,有人嫉妒我颠倒众生的长相,所以故意制造各种谣言诬陷我……嗯,很有这个可能!”他微眯着眸子,自顾自地点头称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
“尊主所言甚是!依属下之见,那个诬陷尊主之人必定就在天下十大美男排行之列……你想啊,连容家的大少都能排上十大美男排行榜之首,以尊主的出众之姿,做他的师祖都差不多,却不在排行榜之列。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嫉妒尊主,不想让尊主掩盖了他的锋芒,所以故意到处散布流言,使得天下人都畏惧尊主,此人真是用心险恶啊!”云护法一脸的痛心疾首,为尊主愤愤不平。
云溪毫不客气地甩了两人各自一个白眼,这主从二人同台搭戏,狼狈为奸,她若是信了他们的鬼话,那才见鬼了。
她淡淡的目光扫向了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冷眸黯了黯,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抛向了云护法的方向,开口道:“云护法,将这些药丸,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服下,然后扒了他们的衣服,放他们走。”
“是,夫人。”云护法倒是不含糊,没有多问,就照着她的话去办了。从白日里尊主这么大费周章地跟夫人求婚,就知道从今往后在凌天宫夫人才是第一位的,因为就连尊主恐怕也要听夫人的话。夫人发话,他自然是要贯彻执行到底的。
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一个个脸色煞白,眼睛紧盯着那一粒粒的红色药丸,从心底生出了恐惧。
“这是什么?你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
说话之人嘴还未合上,就直接被云护法用指将药丸弹进了他的嘴里,红色的药丸入口即化,他想要呕都呕不出来。
“放心吧,吃了这药丸,不会立即死的。”云溪好心提醒。
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一个个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她下面的一句话,又将他们彻底打入谷底。
“也就是每隔十天身体各处会发生一次异状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全身上下溃烂生脓,然后眼睛肿大充血,牙齿和头发自然脱落……”
倒吸气声连成一片。
不止是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心惊胆战,凌天宫的弟子们听了,也一个个砷得慌,纷纷在心中提醒自己,往后万万不能得罪夫人,谁若是得罪了夫人,指不定比得罪尊主还要可怕!
“你们别担心,只要你们在每次身体发生异状的前一日来找我,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你们解药的。但倘若你们表现不好,惹怒了我,那我就无法保证了……”
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我们一定听从夫人的号令,愿效犬马之劳。”
云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后,又朝着云护法使了个眼色:“扒了他们身上的衣服,让你们的人换上……”
龙千绝噙着一抹轻云浅月的笑,挨近了几分,凑声道:“不对,应该是我们的人!别忘了,以后你也是凌天宫的一份子。”
云溪一派正义凛然道:“我有说过要入会吗?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加入邪派组织?”
龙千绝不由地苦笑,她就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
城南,圣宫的高手们在冰护法和她手下人的追击下,全部被逼入了死胡同,一个个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和负隅顽抗。
这时候,突然有人自巷子外闯入,附在了冰护法的耳边低语了一小会儿。冰护法冷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圣宫残余的十几名高手,那冷酷的气息直可与刀锋相比拟,她突然抬了抬手,下令道:“撤!”
她令出即行,手下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跟随着她撤出了巷子。圣宫的高手们一个个呆楞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他们分明已成了人家刀下之俎,可是对方却在关键的时候把他们给放了。
为首的首领敛眉沉思着,不知对方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们快走!”他的话音方落,巷子口突然又多出了一队人马。
“二少爷吩咐了,云家的人要除,圣宫的人也要除!杀了他们!”
“二少爷?司徒南星?”圣宫高手中的领头人顿悟,对方身上穿着的就是司徒家族和孟家的衣裳,那么想要杀他们之人便是司徒家的二少爷司徒南星无误。
“该死的司徒南星,他居然出尔反尔!”领头人盛怒中,拼死迎向了对方,经过一阵冲杀,居然真的被他给突围了。也顾不上搭救其他高手,他连忙逃离了现场,赶着去通知黄龙尊者,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司徒南星,还有孟家的人。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声音高喊着追赶他:“别跑!你们黄龙尊者已经被赫连大少杀死在了西山之巅,你们圣宫少了一个尊者,就没什么作为了……”
领头人脚下的速度不变,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却是大大吃了一惊,若是黄龙尊者真的被赫连紫风杀了,那可是大大地出事了,他不但要尽快赶回去,更要赶回圣宫,将这个重要的信息传递回去,让宫主派出高手对十大家族进行报复。
待他跑远,巷子的阴暗处,走出一男一女。他们目送着领头人远去的背影,各人的脸上皆是一抹神秘而诡异的笑。
“你把杀黄龙尊者的罪名全部推到了赫连紫风的身上,未免有些不厚道……”云溪说道。
龙千绝眼神忽地一黯,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眼底慢慢地酝酿和蔓延。
“啊!”云溪惊呼了声,整个身子突然被他横身抱起,抬头,讶异地望向他,“你干嘛?”
“在我面前,不许你想他……”他的口吻有些霸道。
“我没想他。”原来他是心底泛酸了,云溪抿嘴浅笑,心窝子却是甜甜的。
“我不信,等我找个地方好好地拷问你一番之后,我才能完全相信你。”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微挑着狭长的眸子,视线却是落在了她葱白如玉的一双小脚上,那眼底蓦地冒出了一团火焰,星火燎原。
云溪转首,对上了他的眼睛,那一把火就立即点燃了她。她想起,今夜跟他的约定,两颊上不由地一阵烫热。
“云家的火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轻咬着唇瓣,顾左右而言它,试图冲散这种暧昧的气氛。
“放心吧!由风护法他们在,出不了什么事。你现在要关心的,应该是我们今晚的约定……”他的唇边噙着一抹魅邪的笑,黝深的眸子更加深幽了,仿佛有魔力一般,能将人全副的心神吸纳到其中。
抬眸时,云溪的双颊上已是一片绯红,对上他深幽无比的眸子,她不由地恍了神。
这里是寒园,云溪清楚记得,她不记得的是,她是如何被他送到床上来的。
“你……”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吞没在了一个霸道而疯狂的吻中。
他结实健壮的身躯整个儿覆下,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感受到她的柔软,还有她的香味,霸道的吻就更加失控了。
“溪儿,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他低哑的声音,好似魔音侵耳,云溪浑身轻颤着,被他的气息、他的声音所迷惑。
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她,云溪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小脸迅速涨红,僵直着身子不敢再动,一声低低的轻吟却毫无预示地自她唇边逸了出去。
那一声低吟落入了龙千绝的耳中,强烈地刺激着他,魂销魄荡。
他的吻开始转移,沿着她的额头、眼睛、脸颊慢慢地亲吻,然后到精美的锁骨,一路缓缓向下,云溪觉得自己羞窘不堪,浑身都在燃烧,只能闭起了双目,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
“睁开眼,看着我。”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霸道,却也性感得要命,低沉、带有磁性,让人的心几欲从胸膛里跳出来。
云溪微微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他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很有力,肌理完美,光是看着就让她面红心热,无法移开视线。
“还满意吗?”他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可恶!”云溪抬手轻捶了他一记,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也不知何时被除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热度就这么毫无阻隔地传递到她的身上,连同他肌肉的力量,她不由地脸更红了,双眸之中升腾起一片流光溢彩。
“溪儿,你是我的!”龙千绝看到她如此娇翠欲滴的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了,一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洁白无暇的身子,一朵朵紫色的玫瑰在她身上盛放。
云溪深深地喘息着,伸手,双手环绕到了他的脖颈后,身体舒展开,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了他。
因为,他值得。
昏暗的房间内,人影攒动,说不出的旖旎和绚烂,身体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恍若汪洋上的一叶扁舟,伴随着浪潮不住地摇摆,夹杂着一些刺痛、一些酥麻和一些浓浓的说不出的情绪,仿佛虚幻。
迷情的轻吟低低地在房间里回荡,妖娆无处不在。
“溪儿,我爱你。”他极为隐忍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回响,他的身子突然猛然向上一挺,灼热的温度在她体内全部释放。
那一刻的沉沦,他们一起飞升到了天堂。
一室的妖冶……
这具身体虽然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然而却同完璧之身没有什么差别。
痛,很痛,然而也快乐。
痛苦之中夹杂着快乐和噬魂销骨的滋味,她说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他那一句“我爱你”,彻底将她给麻痹了,身下的痛楚似乎也跟着在减退。
云溪以为终于结束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然而她却想错了,这才刚刚开始。隐忍了这么久的龙千绝,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他这一生只与一个女人尝试过这种事,而且还是在神智很不清晰的时候,这一次却不同,他不但清醒非常,而且他的整颗心都已放在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跟自己深爱的女子,做着最为亲密的事,他的血液在沸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热烈地叫嚣着。
在她体内的火热一次次地复苏活跃,无休止地占着她的身子抵死缠绵,直至天际发亮,他们才沉沉地睡去。
日上三竿,暖暖的阳光自窗户的缝隙渗透到了屋内,直直地照射在了龙千绝俊美无俦的容颜上,他浓密的睫毛微扇了下,如墨般漆黑的双瞳也跟着睁开。
垂眸处,云溪枕着他的手臂,睡得依旧香甜。长长的羽睫覆盖着,绯红的双颊,诱人犯罪,几乎想让人一口咬下。些许的晨光徐徐移上了她的小脸,淡淡的金色,映衬着她绯红的双颊,刹那间几乎迷醉了他的眼。龙千绝完美的唇线微微扯起,嘴角勾勒出一丝满足幸福的笑容,他微微倾身,吻上了她诱人的双颊。
想起一夜的缠绵,他唇角的笑意放得更大,原来世间最美妙的事便是如此了,和心爱之人,做着抵死缠绵的事,他很是满足。
他火热的视线继续下移,触及她光滑如绸缎的身子,上边竟然染满了朵朵盛放的樱花,还有她胸前那一枚醒目的月牙印记,让他的视线久久地逗留。
云溪醒来时,低头就看到他正俯首亲吻着她胸前的那枚月牙,他的神情很专注、很认真,好似那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件稀世的珍宝。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初见他时他所说过的话:“你的胸前……有一枚月牙胎记。”
他不记得云溪的脸,也不知道云溪的身份,却牢牢地记下了这枚月牙胎记。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酸意,她故意侧了个身,使得他没法再继续专注地亲吻那一处。
龙千绝抬首,看到她紧闭着双目,长长的睫毛却好似蝴蝶拍打翅膀一般在不停地颤动着,他浅浅地勾唇一笑,欺身到了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小懒虫,该起床了。”
云溪的脸又往里侧了侧,躲开了他湿热的气息,樱色的唇瓣微微撅起,颇有些负气的意味。
龙千绝敏感地察觉到了,不由地轻问道:“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吗?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
想到昨夜的疯狂缠绵,云溪恬美的睡颜刷地绯红了一片,樱色的唇瓣也被她撕咬在了齿间。
“别咬!”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唇瓣,低低地笑了起来,“真要咬,就咬我。”
云溪霍地睁大了眼睛,探身就真的大口地咬在了他的肩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齿印。没有听到他任何的闷哼声,她抬头望向了龙千绝,发现他正专注地望着她,眼睛一瞬不瞬。
“你不开心吗?”他的眼底有些不安的忐忑。
云溪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那为什么皱着眉头?”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秀眉,为她轻轻地抚平褶皱,“有什么心事,都告诉我好吗?我们现在是一体的,彼此之间应该开诚布公,你说呢?”
一抹华光在云溪的眼底流过,她眼神微闪了下,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我不想瞒你,我心中的确有个心结……还记得我之前一直问你,你喜欢的究竟是六年前的云溪,还是现在的云溪?”
龙千绝轻轻点了点头,英俊的眉毛也跟着微微耸起,等待着她的后话。
云溪垂眸,细细地斟酌了许久,终于下决心一般说道:“其实,我不是真正的云溪,也不属于这里……”
说完,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反应,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异常,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和神情,在继续等待着她说下去。
云溪抬眸,望进他的一汪深潭,继续悠悠叙说道:“我生活的那个时代,跟傲天大陆很不相同……”
对他完全敞开了心怀,云溪将自己的身世,如何被族人追杀,又是如何来到这里,一一向他仔细叙说。她不想隐瞒他,既然已经决定要跟他在一起,那么她就愿意将自己全身心地都交给他,包括她所有的秘密。
龙千绝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她,只是看着她的神色多了几分怜惜。尤其是在她讲述自己如何被族人追杀,被逼着跳崖时,他眼底的柔光闪动,俯首亲吻了她的额头。
云溪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担虑也跟着消失了,他没有怀疑她的话的真假,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只有真正相爱的人之间,才能拥有如此的信任,无条件的,全心的信任。她的眼眶微微一热,鼻间也多了一股酸意,就冲着他的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往后的日子,她也愿意给予他自己全部的信任。
“这些就是我所有的故事了,所以,六年前和你发生关系的那个云溪,其实并不是我……”
“所以……你一直问我,喜欢的到底是六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龙千绝忽然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亲昵的动作,让云溪一阵失神。
“真是个傻瓜!感情不是责任,我若不是真心喜欢你,我是不可能这样全心全意对你的。即便我对云溪真的负有责任,我也会用其他的方式去补偿她。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爱上的人。相信我,我爱的是你,是那个耀眼夺目、与众不同的你!”
亲口听到他如此说,云溪的心中一阵甜蜜。
“我牙根好酸。”
“是吗?我尝尝。”龙千绝魅惑地勾笑,倾身就要凑上前。
“我不是说这个!”云溪一阵气恼,他居然这样也能曲解她的意思,故意占她便宜,真是服了他了。
龙千绝低低地笑了声,眸光忽地黯了下,开口说道:“你的故事似乎还不够完整,你来到了傲天大陆之后,在慈云观的那六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和赫连紫风……”
他欲言又止,云溪却从他的话语间闻到了浓浓的酸味,原来他还在介意昨晚的事。
“你别乱想!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刚刚来到这里,一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是他救了我。唔……”
耳垂处的细嫩点被人叮咬了一口,云溪皱着小眉头瞪他。
龙千绝丝毫没有愧疚的觉悟,反而是一脸的狂傲,鼻子哼哼道:“早知道六年前,在他还默默无闻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他。说不定那样,你第一个见到的人,就可能是我了。”
云溪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居然霸道得连她第一个见的人都必须是他,真是霸道得无礼,霸道得可爱!
“天晓得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龙千绝的眼神明显地黯淡了下。他随即轻笑了声,开口道:“继续说下去,我要知道你跟他之间所有的事,包括每一个细节,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知道!”
“你会不会太霸道了?”云溪很是无语。
“你若是不说的话,那咱们就干点别的有意义的事……”他的眸子暧昧地轻挑了下,火热的视线开始在她身上一路点燃,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他居然拿这种事来威胁她,她真是服了他了。
“好好,我说!我把一切都全部交待,坦白从宽,绝不隐瞒!”
于是乎,云溪便将她与赫连紫风从初遇到决裂的过程全部细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她无意间偷看到他蚕食自己的血肉带给她的恐惧。因为这件事就像是鬼魅一般一直如影相随地缠绕在她心头,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一直压在自己的心上,太沉重了。现在将它说出来了,她反而轻松了许多。
“答应我,不要将这件事对外说出去。再怎么说,他都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他的九转灵珠,现在还留在我的体内。”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龙千绝还没有卑鄙到要揭露人家的**来打击对方。对付赫连紫风,我有的是其他的办法!”
龙千绝深邃黝黑的眸子不时地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同时也有几分狡黠和阴冷。
同一时间,在琼花楼的厢房内,赫连紫风招来的属下,低沉的嗓音吩咐道:“去,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昨夜在西山之巅手刃了黄龙尊者。记住,务必将消息传到地龙尊者的耳中……别人信不信没有关系,只要他相信,就足够了。”
“是,属下立即去办。”
待下属离开后,赫连紫风推开了窗户,举目望向窗外的风景。喧嚣的街市,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看着这一切,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衣女子的绝色脸孔,所有这一切都太过于美好,他的目光微沉了下,这些美好都不适合他,他有些格格不入。
再次伸手,他关上了窗户,将自己重新隐入了黑暗之中。
“大哥,我们今天真的要回去了吗?”敞开的房门口,一抹紫色的倩影突然而至。
“嗯。”赫连紫风随口应了声,没有多说一个字,便负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赫连紫语见状,连忙紧跟着追了上去:“大哥,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再多待几日?我……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游玩呢。”赫连紫语低着头,葱白的手指搅弄着手中的帕子,两眼偷瞄着兄长的神色,露出些许心虚。
赫连紫风的脚步急煞,冷酷的背对着她,沉声道:“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婚姻和归属,不要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赫连紫语脸色煞白,揪着帕子的手指也跟着停顿下来:“大哥,难道我真的只能嫁给十大家族的人吗?”
“这是你的命,要怪,就只怪你生在了赫连家。”赫连紫风脸微微偏侧,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着身后的方向瞄了一眼,抬脚,冷酷地离去。
赫连紫语脚下一软,无力地倚向了墙边,秀美的俏脸上满是失落和绝望。原来,她才是最傻的那个,逃来逃去也逃不出命运的安排。
她自问,她甘心吗?她甘心成为家族利用的工具吗?
轻咬了下唇瓣,当她抬眸时,眼眶中水色盈盈,浑身上下顿时失去了一层颜色。
琼花楼对街,龙千辰抱着剑走来走去,视线却是一直落在了琼花楼的大门口。他很奇怪,往日里这个时候,那赫连家的千金小姐不都该到云府去报到,然后追着他一顿痛打吗?怎么今日他在云府左等右等,都不见她来?究竟是生病了,还是有事耽搁了?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亲自送上门来,待他下意识地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真的这么犯贱,喜欢被女人追着打,倘若让白楚牧这货知道他的心思,那他往后哪里还有脸见人?
挣扎啊,犹豫啊……
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还是已经离开了?
他抱着剑,继续在对街走来走去。
赫连紫语在侍女的陪伴下,步出了琼花楼,刚一出门,远远地就看到了宝剑来回踱步的龙千辰。她清丽的美眸亮了下,随即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侍女也见到了龙千辰,不由地惊呼了声:“小姐,看!是龙公子!”
赫连紫语刚想拦阻她,因为她不想惊动龙千辰,可惜等她想要疾步离开时,却已经来不及了,龙千辰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循声望了过来。
隔着一条街,两人四目相对。
龙千辰触不及防,一对上赫连紫语的目光,他下意识地就想脚底抹油逃跑,转身刚跑了两步,回头看到赫连紫语不但没有追赶,反而转身朝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由地懵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不正常?
也不等赫连紫语来追打他,他自己主动地跟了上去,倘若让白楚牧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大地笑话他,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比他更加犯贱的人了。
别人每天追着他打的时候,他抱头鼠窜,叫苦连连。现在人家不追他了,他倒是浑身不自在了。
侍女转头看了看随后跟来的龙千辰,再看看前边神情异样的小姐,不由地一头雾水。往日里都是小姐看到龙公子,就追着打,怎么今日明明看到了,理都不理会一下?更奇怪的是,往日里被小姐追着打的龙公子,今日见着小姐倒是不跑了,不止不跑,反而还自动自觉地跟了上来。
这世界太奇妙,她一个个小小的侍女实在是猜不透。
“小姐,龙公子在我们后边跟着呢。”
赫连紫语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因为她早就察觉到了,心中有些纠结。大哥说了,她的婚姻是没有办法自主的,身为赫连家的千金小姐,她将来注定是要嫁给十大家族中杰出的子弟的,因为只有这样,赫连家的地位才能牢不可破。
一抹黯然爬上了她的眉梢。
远处,一匹飞马狂奔而至,眼见着就要撞上她,赫连紫语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毫无所察。侍女惊叫了声,惊惶之下,居然脑袋一片空白,忘记了动作。
一条白影自身后飞闪而至,一手拉着一个,将主仆二人自马蹄底下救了下来。
赫连紫语惊惶未定,转首对上眼前之人,心莫名地一阵狂跳。
“你还好吧?”龙千辰低头看着她因为惊惶过后煞白的小脸,心中也莫名地升起了怜惜,握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却也将愣神中的赫连紫语给惊醒了。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龙千辰的脸上,引来了无数路人的好奇观望。
龙千辰脸上一阵火辣,嘴角不由地抖动了下。果然,她还是没有变,还是这么得暴力!
他真是自讨苦吃啊,居然眼巴巴地跑上来挨打,早知道就让她被马撞死好了。
天啊,地啊,为什么他认识的女人一个个都这么变态?什么时候才能让他遇上一个又温柔又小鸟依人的女人,以体现他大男人的英伟之姿呢?
赫连紫语一巴掌落下去之后,就后悔了,对方怎么说都救了她一命,她不问缘由地就甩了他一巴掌,岂不是恩将仇报?可是转念一想,想到昔日他在梅林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打个几巴掌算是轻了。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也就放松了许多,推开他,对着他冷哼了声。
那边骑马的人高踞于马背上,凶神恶煞地对着这边厉吼:“你们长不长眼,敢挡老子的马,不想活了是不是?”
龙千辰正为一巴掌憋屈,他总不能打女人来出气吧?现在突然听到有人出言挑衅,他两眼之中厉光一闪,两道冷光就朝着马背上的人狠狠地射了过去。
“我看不长眼的人是你!”白色的身影直直地拔起几丈,在半空中有片刻的停滞,随后疾速落下,化作了四个白色虚影,四个虚影四双脚齐齐朝着马背上的人狠狠地踢蹿。
他的脚快得只剩下了虚影,一下一下,也不知在那人身上踢了多少下,只能看到马背上的人左右前后不住摇晃着,想落落不了,想倒倒不了,悲惨万分。
“叫你大街上骑马!”
“叫你那么横!”
龙千辰将一巴掌的怨气,全部撒在了那人的身上,直看得围观的人低低地惊呼,露出惊恐之色,这人未免太过狠辣了。人家不过是随口喝骂了一句,他却把人家踢得半死不活,残忍啊!
赫连紫语看着他,不由地扑哧笑出了声,他这么明显的发泄行为,她如何会猜不到他的心思?在她的印象中,他好像一直都是躲躲闪闪的,从不与她正面冲突,上一次逮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很没种地躲在女人的身后,可是现在看到他对付起别人来下手如此狠辣,她心中反而有些欣喜,这是不是说明他是有意让着她的?凭他的真功夫,倘若真想还击,她怕是根本招架不住。
那么,他会不会为了她,独闯赫连家,公然挑战赫连家族的威信呢?
点点的希望刚刚萌生,然而很快又扑灭了个彻底。他对她到底有没有心,她都不知道,何谈其他?
她的眼神黯了黯,绕过了人群,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待龙千辰发泄够了,回头一看,却发现她人早已不见了。
他一脸的郁闷,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当龙千辰一脸垂头丧气地回到云府,大门口,和刚刚夜不归宿返家的云溪、龙千绝两人撞了个正着。
“哥、大嫂。”龙千辰有气无力地喊了声,继续垂头丧气地进了府门。
“他怎么了?”云溪很是诧异,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无精打采的模样。
龙千绝也觉得讶异,弟弟从来都是乐观开朗的,哪怕整日里被他欺压教训,他也总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今日的反应的确是太反常了。他眉头轻蹙了下,道:“你先进去,我去看看他。”
低头在云溪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龙千绝便紧跟着龙千辰的身后去了。
云溪抚了下自己的额头,那上边还残留着些许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她浅浅地一笑,心中无限甜蜜。
昨夜的一场大火,幸而及时扑灭,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云溪在府里逛了一圈,确定大家都安好无事,便去找小墨去了。听闻小墨去了云清那里,云溪又转去了这位堂哥的住所。
远远地,听到了小墨稚嫩可爱的童音。
“清舅舅好棒哦!再往前走一步,到小墨这里来。”
走近时,云溪看到了双手撑着双杠,试图往前挪动的云清。这双杠还是她为了配合他的物理治疗,特意命人给安装设计的,之前他都是要在两名家丁的扶持之下,才能勉强在双杠这里坚持站一会儿,现在他独自一人就能靠着双杠的支撑力,试着站起来了。
如此大的进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云溪看了,也不由地被他的坚毅和努力所打动。不愧是云家的儿郎,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耶,清舅舅又走了一步,太棒了!”云小墨拍着小掌,很是开心。
迎着阳光,云清扬起了脸,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然而唇边却绽放着喜悦的笑容。他终于做到了,他已经可以试着站起来了,他相信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慢慢脱离双杠,试着自己行走。
总有一日,他可以和从前一样,好端端地站在敏敏的跟前。不止如此,他还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匹配她,让司徒家的人心甘情愿将女儿嫁入他云家。
他脸上的那一抹坚定的神采,此刻绚烂无比,云溪远远地看着他,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一团火热,它是那样的灼目耀眼,仿佛能够燃烧世间的一切。
原来,充满自信的云清,居然是如此得充满吸引力。
有血性,也有男儿的柔情。
云溪忽然有些好奇,那个他口中时不时念叨的敏敏,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值得他如此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