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似乎有灵性,它会因情绪的变化而活跃,又会因意识的控制而有序。”写到这儿戴纳就写不下去了。情绪是意识和魔力沟通的桥梁?意识控制了情绪,情绪又影响了魔力?
好像有些不对。意识可以平息情绪,但控制情绪?自己命令自己笑,笑不出来吧。
戴纳合上笔记本不再思考。等以后书看多了,体验多了在做补充。自从上次在花园里体会到人与天地自然合一的状态后,戴纳就开始能直接感知到自己的魔力了,不必凭借身体的共鸣来判断了。
戴纳知道这是很幸运的事。自己魔力觉醒的时间太早了,虽然说潜力巨大,但是风险也大。要不是自己是穿来的,心智足够成熟,仅凭两岁小孩的心智,那情绪说上来就上来,三天两头的魔力爆动,还是在麻瓜界,怕是很快就凉凉了。
想要控制魔力,首先必然是感知到它。在懵懂间,戴纳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戴纳本身没想到能这么快接触到魔法。之前制订的计划可以继续,但必须加上魔法知识的学习。要弄清楚至少两点:
一是魔力到底是什么,有什么规则?
二是草药、魔药、变形、魔咒、黑魔法防御这些课程之间的关系及各自的目的和方法。
戴纳在之前的三项学习内容(大脑封闭术;美学:音乐+美术;语言)下又加了两项(魔力本质;课程联系及目的),然后开始今天的学习。
如果有人看到戴纳的日程表,绝不会相信这属于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满满的安排填塞了每一天。上午基本是和厨艺,下午则是语言和美术。周六,周日则是随父母安排或是去画廊,或是去博物馆、公园、电影院、动物园、海洋馆……如果不出去,就在家里听听音乐。
戴纳学习厨艺的目的自然是方便以后有借口做出中华料理。只是年纪太小,厨艺课的内容就被芭芭拉改成了烘焙。
烘焙也就罢了,芭芭拉经常揪下一小块面团给戴纳,随他捏着玩,其他的步骤只介绍,绝不让戴纳上手,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下午的语言课则由阿曼达负责。有时是教中文,有时是教德文。最近多是教德文因为阿曼达会的一些简单的中文教得差不多了。
戴纳学英文和中文的速度太快了,让阿曼达总是怀疑自己的语言天赋,只有教德文时才找回了一点自信,因为只有这时,戴纳才像个普通孩子。
至于美术课,则主要是戴纳自己练习。有时是画画,倒不至于像达芬奇那样只画鸡蛋,而是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晚上等鲍勃回来进行评点。
有时则是雕塑。说是雕塑,不过是拿着橡皮泥捣鼓来捣鼓去,捏出些四不像的东西,给阿曼达添了不少的笑料。
倒是渐渐脱离了幼儿读物的范畴。这多少让阿曼达有些担心会不会拔苗助长,而鲍勃则认为儿子随了自己的聪明,完全不必担心。
戴纳自己乐在其中。无论是,画画还是雕塑,都能让戴纳沉浸其中,体会到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不能打扰到他。
不管最后能不能有所成就,光是能体会到这种念头全部收束的状态就很值了。
其实近期戴纳还想添加一些运动类的课,瑜伽就不错,只要个垫子,也不受天气影响,关键是可以拉着阿曼达一起。
估计一开始练因为身体柔韧度的关系,阿曼达一定会做得笑料百出,呵呵,让她笑话自己的雕塑作品。
来呀,互相伤害呀!
戴纳准备怂恿母亲周六去健身房看看,找个瑜伽老师教教,买些教学录像,平时在家练习就可以了。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天下午鲍勃回来喜滋滋地对阿曼达说:“亲爱的,你看这是什么?”,并递给了她一个信封。
阿曼达打开信封,抽出了几张票,仔细看了两眼,表情由疑惑变为惊喜:“是音乐剧《猫》!”
乐得蹦了起来,好像这还不足以表达她的喜悦,又拉着儿子转了几个圈,最后吻了丈夫。
“太好了,我早就想看了。去年首次公演时引起了轰动,票很不好买呢。”
“我一个生意伙伴送给我的。他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只可惜他妻子生病了——愿上帝保佑她早日康复——票就送给我了,据说包厢的位置很不错。”鲍勃说道。
阿曼达好像没有听到,一个劲地问鲍勃:“我是不是该换个发型?到时穿什么衣服好?”
戴纳看到这一幕,飞快地给父亲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拍了拍还在呯呯直跳的小心脏,还好还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接下来的几天阿曼达的心神都被音乐剧占用了。给戴纳上课时都会走神。
从自己的衣服、发型、鞋子到首饰;再到丈夫的西服、领带和皮鞋;再到戴纳的童装想了又想,挑了又挑,改了又改。
戴纳无法理解母亲的心情,不过看她的状态,瑜伽计划只能推迟几天了。
当鲍勃和戴纳终于衣冠楚楚地坐进这间伦敦西区剧院的包厢时才松了口气。就在路上,阿曼达一直在问发型好不好看,衣服合不合适,首饰漂不漂亮,两人被问得都有些崩溃了。
音乐剧确实不错。
戴纳看得津津有味。演员们扮做猫的样子或唱或跳颇见功底。剧情不复杂但气氛却很多变。有时轻松,有时欢快,有时愤怒,有时紧张,有时搞笑。
戴纳全部心神都投入了进去,情绪也随剧情不断变化。当第二幕最后那首《ory》唱起来时,戴纳感觉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其中深刻的情感而打动,也为演员的精彩表现而折服。
在外漂泊的无奈与艰辛,回归故里的迫切与渴望,还有些不服输的倔强都在歌声中一览无余。
而最后众猫选择谅解,同意这只猫升入天国,获得重生可以回归家族时,戴纳也被深深地感动。
当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戴纳也站起来拼命地鼓掌。
这时,他才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阿曼达伏在鲍勃的怀里一抽一抽地哭,戴纳从未见过她这么伤心过,刚想张口问,就看到父亲举起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安静。
戴纳默不说话,退到包厢门旁;鲍勃用手抚摸着妻子的背,一下又一下……
好久好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阿曼达才止住了哭泣:“对不起,鲍勃,没忍住,抱歉,你的西服……”
鲍勃揺摇头:“没什么的,不必担心。”
停了好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想起家人了?”
阿曼达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感怀罢了。”
“要不要一一”
“不,我还没有准备原谅他们,最近,我又想起了些事,更讨厌他们了。”
“行,听你的。”鲍勃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妻子。
“我们走吧,其他人都走光了吧。”阿曼达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急,没关系。”扶着妻子走向包厢外。
阿曼达这时看到了站在门边、有些焦急的戴纳,蹲下身子,看着儿子说:“妈妈没事,只是演员表演得太精彩了,妈妈一时感同身受,所以就——”
戴纳什么也没说,吻了阿曼达,然后严肃地说:“妈妈,我爱你!”
鲍勃也低下身,抱住了母子两人,喃喃地说道:“我也爱你们!”
阿曼达红肿的双眼这一次流出了幸福的眼泪。他们就这样相依着走出了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