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两边各执一词,咱们就等大嫂醒了,再问问她。实在不行,咱们就报官吧!”林雨道。
没有别的办法,大家只能如此。
本来大夫都回家了,这会儿林雨还是让李友峰又去找了回来。她不确定孙氏是累晕的还是怎样,有个大夫给瞧瞧,到底能好些。
趁着孙氏昏睡着,林雨把二奎叫了出去。
“二奎,今儿你与我说实话,村里有栾凤和大哥的流言,这话儿是谁传出去的?”
“不知道啊!”二奎直接回答道,又见林雨神色不对,皱了皱眉毛,“大姐不是怀疑我们吧?”
林雨没有否认。能出入这院子,知道大全和栾凤住同一屋檐的人不多,左右就是大全自己、二奎一家和老三一家。大全自己不可能回家说这个,老三两口子更是嘴紧,便只剩下二奎两口子了。
“大姐我真没啊!月灵更不会了!咱这关系才刚缓和,我怎么可能出去说这些话呢?月灵那么精明,更不可能传这话,惹你生气啊!”
林雨略一沉思,确实是这样。李月灵和孙氏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损人利己,一个损人不利己。自己对大全比对他们好,他们若对大全下手,那自己以后更不会管他们了。那是老三他们?也不会啊!关键这事儿谁会回去说呢?大家都一个院子住着,也不是说两人确实时常有些明显的小动作,才会被说。关键是两人什么都没做,甚至沟通都很少,就被别人说了!这对于栾凤来说,是无妄之灾。对于丧子的大全一家,又何尝不是呢?这传话之人,实在可恶!
孙氏后半夜才悠悠转醒,醒来知道孩子没了,自然是一通闹,并口口声声说是栾凤害了她。
“大嫂,你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孙氏厉声道,“她害了我还要什么情况!不是要报官吗?报官抓她!”
“大嫂,你别激动。要真是栾凤做的,咱们明天一早就去击鼓鸣冤!”林雨赶快顺着孙氏的话说,“只是,大嫂,我们去报官,也要把过程说一下,要不然官府怎么受理呢?你这坐着月子,也不能去衙门大堂里跪着吧?”
于是,孙氏又把过程给林雨讲了一遍,唯独不同的,就是栾凤说她是挥手,没碰到孙氏。而孙氏说的是,栾凤伸手推了她。
“她是左手推的,还是右手推的?推的你哪里?”林雨问道。
“我怎么知道是左手还是右手?反正她就是推了我!”孙氏的眼神刹那间有些闪烁,若不是她的角度折射出烛光,林雨也不会发现。
“大嫂,这个很重要,我们去报官的时候,要对知县大人复述的啊!”
“这个,好像是右手,推得、推得我肩膀。”
“大嫂没记错?我记得栾凤是左撇子,她右手没什么劲儿啊!”
“那就是左手,左手推的!”
林雨不禁皱眉,栾凤根本就不是左撇子,孙氏的话真的是有待商榷。
“大妹,你看,你嫂子都说是了!明天就送她见官,一命抵一命!”大全怒道。
“这都没问题。既然大嫂这么肯定,相信栾凤不管怎么说,也是没用的。原我担心要是咱们告不赢的话,一人至少要挨三十板子,连大嫂坐着月子也不能幸免。不过这么看来,是我胆小了。”
“你考虑周全,这是对的。要是咱们上堂说不明白,也是会挨板子的。”大全在伤心之余还不忘安慰林雨。
“外面我一直没让他们动,明儿衙差过来,直接就都能当证据的。到时候虽然没有目击者看到,但是只要是她们做了,就一定能查出来!”林雨肯定道。
“那怎么查?”孙氏这会儿也不嚎了,瞪着眼睛问道。
“听说衙门里会养一种狼犬,凡是碰到对方的人,身上必定会留下对方的气味儿。栾凤说她没推你,到时候,让那狼犬过来一闻便知!再加上那木棒等东西,我都没让人动,上面也留着你的气味,到时候衙差来了,就水落石出了!她们不承认都不行!”
“真有这么厉害?过了一天了,还能闻出来?”孙氏的声音稍微有些抖了。
“是啊!听说,三天以内的,都能准确无误的闻出来呢!那都是专门训练过的,鼻子比普通狗的鼻子灵多了!”林雨便说边观察着孙氏的表情。她其实也不相信栾凤会做这样的事的,如果做了,她在听到自己要报官的时候,就不会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可孙氏就不同了,她情绪很激动,又是弱者,难免让人同情。可她说话的时候模棱两可,在听说要是诬告的话,自己会被打板子,她就更加言辞闪烁,很明显是有问题的。
“若是查不出来结果怎么办?会不会认为咱们是诬告?”
“大嫂放心吧!只有“是与不是”两种,只要不是诬告,咱们就挨不到板子!”林雨道:“大嫂,你今天太累了,还是先睡着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衙门,你放心,我们林家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的。”
为了方便照顾孙氏,林雨这夜也没有回自己屋,就在大全屋里住了下来。
孙氏这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稳,照理说她应该是累极了,睡得很沉才是,可这一晚上,时不时地就梦呓道:“不要打我!”
“大妹,平素里看栾凤这人挺温婉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你看看你大嫂,平时母老虎一样的人,做梦都是栾凤要打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半夜里,大全忽然叹道。
林雨沉默了片刻,还未接话,就听那边似乎有抽抽搭搭的哭泣声,而且越来抽搭的频率越快。
“太福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林雨问道。
躺在对面炕上的大全叹道:“他才多大啊!今天经历了这样的事儿,也是吓到了吧!”
说完,窸窸窣窣得起了身,到了太福身边,边拍着他的肩膀,边道:“儿子,别怕。爹不会让别人白害了你娘和你妹妹的。”
“呜呜——”太福越哭越大声,终于道:“爹,你和大姑明天还是不要去衙门了!呜呜,我怕你们挨板子。”
“净说傻话!做错事的也不是咱们,咱怎么会挨板子!要挨板子,也是对面屋的那个毒妇!”
“呜呜,爹,其实、其实今天我看到了。姜婶子没有推娘,是娘自己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才摔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