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府最近也在四处寻访名医,有几次,都与我们的人差点碰到。”钟肃沉声道:“到底是庸王真的病重,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位庸王爷都不可小觑。”白时安揉了揉眉心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你先派人找名医药王,但如果陛下始终没有起色的话,我们最多能撑三个月,就必须将消息公布出来。”他的面色有些难看。“一旦消息公布,不止是西秦国内,就是中原列国,怕也会揪准时机群起而攻。”
“三个月的时间,除非拉拢到太后相助,否则西京必乱!”钟肃开口道。
“做好立大王子秦天为王的打算!”白时安眯了眯眼睛道:“匡扶幼主,西秦还是离不开你我的力量。”
……
魔门中人始终没有动静,全神戒备的庸王府护卫却迎来来另外一名大杀星。
“几年没来,没想到庸王府的守卫居然变得如此厉害!”来人冷哼道:“秦相柳这么怕死,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冲撞庸王府!”屠万里高声喝道。
“小辈狂妄!”来人只一个照面,就将阻在身前的十多名持刀护卫击退,大摇大摆的踢开王府大门道:“老夫高长松,让你家主子出来见我!若是再藏头缩尾,我就拆了他的庸王府!”
高长松,竟然是西秦王宫三位供奉之一的高长松。屠万里眼神一厉,听闻他已经闭关修炼一年,没想到今日竟然出关了。
“左右,重弩准备!”屠万里冷声道:“高供奉好大的声威,真当我庸王府是纸糊的吗?”
机簧声响起,巨大的重弩对准了只身而来的高长松,就算是宗师级高手。也没那本事在重重守卫的庸王府胡来。
高长松眯着眼,五指微张,他担任西秦供奉已经二十年,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宗师级高手。如今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乃是守护秦王的三名供奉之首,武功怕是与南楚的不怒和尚不相伯仲。
“都住手!”屠千江带着两名侍卫出现,将场中众人喝止道:“高供奉是大王身边之人,怎可对他刀剑相向。”
“难道就由着他上来放肆?”屠万里不服道。
“闭嘴!”屠千江冷声道:“这是命令!”
“呵呵,你们庸王府的小辈若是不讲规矩,老夫就来教教你们规矩!”高长松笑得放肆道。
“不劳高供奉费心了!”屠千江面无表情道:“王爷在青竹亭等您。”
秦相柳靠坐在青竹亭的柱子旁,手上持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却是在钓鱼。
高长松行走如风,吹皱了一池潭水。
“秦相柳,你倒有闲情逸致!”高长松颐指气使道。他身份特殊,在西秦除了秦王之外,谁都不放在眼里。
“许久未见高老,今日一见武功又高深不少。”秦相柳侧头看他一眼,手中鱼竿未松的笑道:“真是可喜可贺!”
“少给我套近乎!”高长松竖眉道:“你胆子倒大!就这三丈之内,凭老夫的本事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我知道。十年前高供奉那一掌,就险些要了小王的性命。”秦相柳淡笑道:“若高供奉想要小王的命,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我弟长鹤是不是遭了你的毒手?”高长松喝问道:“你最好从实招来!”
“二供奉不在王宫吗?”秦相柳惊讶道。
“老夫一出关就没看见他的踪影,不止这样。就连……”高长松似乎怕泄露什么般,口中的话戛然中断。
“高供奉之前闭关了吗?”秦相柳疑惑道:“几位供奉武功通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平日都不知道几位供奉的动向,二供奉为人也是极为低调。会不会只是有事出了王宫?”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像是真的不知其中内情。
高长松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气机锁住他的心脉。秦相柳的呼吸平顺,心率也并没有说谎时不规则的跳动。
高长松的武功在秦王三大供奉中最高,性子却最耿直,一时间竟开始猜测是不是自己真的弄错了,二弟只是有事出去走走?
绝不可能!
禁卫军搪塞得了周太师,王后能编出些胡话糊弄着太后,几名供奉却是直接对秦王负责。高长松出关的第一时间就是拜会秦王,自然知道了秦炎的真正状况。他闭关一年多,但二弟高长鹤和义弟燕北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秦王左右。心中一琢磨,能够挫败两名供奉暗算到秦王的人,整个西秦就只有秦相柳一个。如此这般,便直接杀上门来讨人了!
“如今西秦大军在北边征战,西南又遭受旱灾许久,流民生变。”秦相柳开口道:“说不定是陛下派二供奉去别处公办了,高供奉如果要找二供奉的话,可以直接询问陛下。咳咳……”秦相柳说着猛咳了几声道:“小王对几位供奉向来尊敬,不知高供奉是从何处听来诬陷小王的风言风语?”
废话!要是陛下现在清醒,老夫哪里用得着这样疑神疑鬼!
高长松瞧着秦相柳略显青白的脸色,第一个照面就察觉到他身上有伤。这些天庸王深居简出,与二弟失踪的时间正好吻合,世间哪有这样巧的事?
高长松脚下一动迈着步子上前,一把扣住秦相柳的手腕道:“庸王像是受了伤,老夫来帮你查看查看!”
“那就,有劳高供奉了。”秦相柳眼神微闪道。
高长松也不客气,施放出一缕真气朝他的腑脏探去,在江湖上这算得上极为冒犯人的举动。谁知施放的真气刚到关键处,就被一股及特别的真气缠绕住,迅速的将自己的真气绞杀瓦解。
“好霸道的真气!”高长松脸色一变,强行中断输入的真气道:“到底是谁伤的你?”这不是他兄弟二人修炼的松鹤真气,带着股阴狠霸道的魔性。连高长松这样的武道大家,也不由心生提防忌惮。
“小王可说是自身难保了。”秦相柳叹了口气道:“是魔门门主,几日前魔门中人突然在西秦出现。魔门门主将小王击伤。此次是小王师门无涯山与魔门的旧怨,恐怕极难善了。那魔门门主撂下狠话,一月之后还会再来。也是因此,我庸王府才会戒备如此森严,草木皆兵。”秦相柳向高长松歉然道:“王府护卫也是护主心切,才会冒犯了高供奉,小王在这,给供奉配个不是!”
“竟是魔门重出江湖。”高长松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日上报朝廷!”刚才查探到的那股真气,诡异霸道,可不就是魔门的路数!
“此次毕竟是师门恩怨,西秦正值多事之秋,小王也不想给陛下增添烦恼,更不想牵扯其他无辜的人进来。”秦相柳正色道:“不过此次遇见高供奉,小王还是要嘱咐供奉一句,这些日子万不可离开陛下左右。魔门之人心狠手辣,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王宫之中还是要多加防范。”
“王宫的守卫用不着你来多说!”高长松拂袖道:“庸王管好自己就行,既然你不知道长鹤的消息,那老夫还是直接问陛下好了!”说罢便急冲冲的走了,起先怒气腾腾兴师问罪的脸色变作一片凝重。心中渐渐将高长鹤失踪和秦王昏迷的罪名安到了魔门的头上。
“没想到竟然是魔门,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居然还没死绝死透!”高长松心中暗道:“庸王虽然居心叵测,但行事向来温吞。如果是他,不可能做得这么急切猛烈。若是魔门就说得通了!”
“但魔门向来着眼江湖,为何会一反常态的对我西秦国君出手?还有明明大王亲自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便是让城北军包围庸王府。必然是抓到了秦相柳的什么把柄……”高长松眉头紧皱,脑中各种想法一一翻腾,却始终理不出确切的头绪来。他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这样错综复杂的情况,根本不是他能理清解决的。
“管他是神是鬼!我且静观其变!”高长松握紧了拳头狠声道:“不管是庸王、魔门,还是其他宵小,若是陛下和长鹤有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青竹竿儿突然动了动,秦相柳将竹竿一提,便见鱼钩上挂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红锦鲤。
“没放鱼饵都有鱼儿自投罗网。”秦相柳笑了笑道:“你还真是有够笨的!”伸手过去正想抓鱼,却觉得鼻下一凉。秦相柳面色微怔,下意识抽回手往鼻子下一抹,犹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四哥!”苏青珃瞧着他立在青竹亭中的背影,高声喊道。
秦相柳迅速将手收回,取下那尾红鲤,转过头朝她笑道:“今天晚上可以加餐!抓到一只笨鲤鱼,这次咱们试试糖醋的!”
“好肥的鲤鱼啊!”苏青珃叹道:“在这池子里养了这么久,吃了多可惜。放它回去,咱们吃厨房买来的鱼吧。”看着那红鲤漂亮的样子,有些舍不得。
“好!听你的。”秦相柳笑了笑,真听她的将那尾鱼随手放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