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呜~
呜~
....
呜~
三长一短,大汉北方官军特有的牛角长号声。
低沉,嘹亮。
在这战局胶着之时,任何的意外都可能成为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仗打到这份上,谁都不知道,敌我双方谁会成为倒下的那匹骆。
所以此时的陈留县城,北门外,数万拼死厮杀的数万人马,竟然在这一刻,同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呜~
又是一声号声,急促而有力!
嘶~
沁人心魄的声音瞬间穿透整个战场。沉闷,冰冷,带着血腥味的军号,穿透地底,分出数万枝丫,将一股股,厚重,决绝的杀意,传到了每个人的心底。
咚~咚咚咚~
地面的震动,加剧了城门外数千丈方圆,广阔战场上,每个士兵的心跳。
看着视线尽头,大大小小的土块像放在鼓面上的跳蚤,被厚重的声音,重重的锤起,然后轻轻的滚落,压折了几根血浆滋染的青草。
是骑兵!
是骑兵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
咚咚咚~
三千铁骑,分三路,蓦然跳进了所有人的眼眶。
咚~
像弹断弦的琴,最后的一响,成了绝音。不知道,让多少人心中一痛。
“杀~”
战场正北方,一个头戴银色鎏金凤翅盔,一身烂银铠甲闪着杀意冲了上来。
“杀~”
战场东北方,一身黑盔黑甲,黑面环须的豹眼猛将,亦不落人后的冲了上来。
“杀~“
战场西北方,一个面赤长须的青袍大汉也纵马飞奔而来!
三人背后,紧接着便是数十护旗卫士,擎着大旗,各带以前,甲胄齐全的精骑掩杀过来。看旗帜,大旗上分书:幽州骑督——马,汉——关,汉——张!
三千人马,犁庭扫穴,直插焦触中军大帐!
场面一触及崩,黄巾回援不利,已然失去了对人马的控制。
“呔~,看矛”
黑面环须豹眼大汉,正砍瓜切菜般屠杀黄金卫士时,抬手一看,陈留城上,左劈右砍的陈宫眼见就被飞身而起的黄巾悍卒斩于马刀之下。心中一冷,那还了得:俺们三兄弟不辞千里,就是来救此人,要是让你一刀砍了,其不让俺们幽州兵马白来一趟。没说的,杀了!
双目精光一闪,随手一操,不知何处抢来一根长矛,长臂运力,嗖~的一声便将长矛掷了出去。
“匹夫无状,可识燕人张翼德”。
黑面的大将,正是张飞。话音未落,手中丈八蛇矛,灵光一闪,回身,便刺死一名挡在身前的黄巾将领。
轰~
五百丈外,张飞的掷出的长矛,恰恰好的穿过那名飞身而起,准备斩杀陈宫的黄巾莽汉,带着一溜血浆,牢牢的钉在了城门楼的檐柱上!
三千铁骑,兵分三路,兵锋直指黄巾大将焦触的帅旗!
“快快回救大将军!”
数万黄巾军,乱糟糟,吱哇哇的一窝蜂的回冲了过来。站在陈留城墙上,陈宫抹了把脸上的血浆,俯视看去,广阔的战场上,刚刚被三千骑军梨开的三条通道,又被影影绰绰的人群给填满了。
陈宫皱着眉毛回首城中,发现陈留城中已经没有可以冲出城去,夹击焦触的的可战兵马,不由暗暗叫糟。
呜呜~
又是一阵号声。
陈宫抬首一看,心中激荡,禁不住手拍城垛,高声叫了句:“好”
数百辆战车横成三排,犬牙交错,乌压压的自战场正北方向俯冲过来。
三马并驾,硬木铺底,青铜围栏,铁皮蒙面,钢钉攒身的三国战场大凶器,哗啦啦的冲进了人窝扎堆的黄巾兵聚集地。
战车是实木做的轮子,轮子先用阴干三年,然后热水煮软,再请能工巧匠将实木车弯,制成木轮。木轮风干后再用桐油浸泡半年防止虫蛀,后用铁皮包裹密封。铁皮外侧密攒钢钉。钢钉一掌长短,底部三指粗细,周圈程四棱锥型,棱边锋利,顶端尖锐。战场有双轮,轮中轴各外延一个五尺长短的放大版四楞钢钉。钉身分布螺旋状单刃短刀。车轮转动,短刀切割空气,发出嗖~嗖~之声。
由于战车沉重,必须选北地上好的战马三匹,并排才能拉动奔跑。车上有雄壮军兵三员,一人双手驾车,背插青色团龙牙旗。两人双手持槊,腰间跨刀,分站两侧,专捡战车冲过后没被碾碎的活物扎窟窿。
马休在来陈留之前就做好了围歼焦触军马的打算,他要借着焦触麾下五万人马的向上人头,作为大汉诸侯的门票,彻底的介入到这场作为大汉由统一转向分离的广宗之战。而不是像现在,作为一个随时可以被卢植抛弃的马前卒,被人呼来喝去。
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
所以,对不起,黄巾军可以全部去死了。
三千轻骑先由三员猛将分三个方向,快速切入,一瞬间打乱焦触的阵型布置。接着两百多辆战车,分三排交错行进,凭着无与伦比的动能和视觉震撼横推整个战场。再最后,五千步卒全场捡人头。
这场仗,马休要的就是旋风收割,要的就是视觉震撼,要的就是以惊人的战绩搅动大汉每一个大佬的神经。
“呔,焦触哪里跑,关云长来也。”
三条直线,一个半圆。上万匹宝马,几千精兵直插焦触帅旗。
其中一人,赤面长须,丈二的长刀挥动,带出一波又一波的火属性的煞气,煞气又割纸般拦腰切断一群群的黄巾军。
眼见前面焦触帅旗晃动,知道其要逃跑,关羽双腿猛夹马腹,一骑绝尘,脱离大队,冲进了被黄巾卫士团团围住的保卫圈。
长刀挥动,青光闪耀,一阵虎啸龙吟。
唰~
青色火焰刀锋,透过几层人墙。穿入中心大旗之下。
“啊~”
一声痛呼,紧接着“窟嚓”一声成人大臂粗细的焦字帅旗应声而倒。
嘿~
稍远出,还未冲到的马休,低吼一声:
“焦触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