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百年前两派分裂以来,从事洗灵人职业的人越来越少。”赵老人继续和李陌一聊天起来,表情很沧桑:“等到大概五十年前时期,我们这片大地上的洗灵人只余下十多个,而这么多年来,我知道的洗灵魁,只有你爷爷一个。”
赵老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无奈:“你不知道这几十年来洗灵人们混得多惨,都不工作了,他们开始从事兼职,你爷爷手里那块木头,你知道吗”
李陌一点了点头。
“它叫‘惊慑木’,是洗灵先生的看家宝贝。可是这些年来,这些洗灵人们饿得吃不下饭了,只好用它来讲书要饭吃。”赵老人叹了口气说:“洗灵人成了一个讲故事的人,这真是讽刺。”
说着这话,赵老人默默地拿起一支烟,慢慢地抽起来。
“你爷爷说,从你父亲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把家里的这活计传续下去。他只能依靠你父亲和他未出生的孩子。”赵老人苦笑着说:“凌云不想把这东西荒废了,你明白吗他的心地很好,他知道它可以拯救生命。”
“爷爷为什么不教我呢””李陌一突然问道。
赵老人笑了两声说:“他不教你是有原因的。你为什么问这么多问题”
李陌一看了赵老人一眼,问道:“你想让我学我爷爷那活计吗”
事实上,李陌一并不是个傻瓜,他听了赵老人说了那么多,他能感觉到其中的一些东西。
“你为什么这么问”赵老人问李陌一。
“你不是要告诉我致富的方法吗还是正当生意。”李陌一笑着说:“你说说,什么正当生意。”
赵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你告诉我,你想学吗”
“能赚钱吗”李陌一咧嘴一笑。
“如果你愿意学,我保证你这个月至少能挣到万元。”赵老人笑着说:“这行当都是各凭本事,能挣多少全无定数,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放心,入了这一行,你的生活中不再需要担心钱。”
“我爷爷会让我学吗如果他不想让我学,他就不会学。我不希望他死了还不开心。”
“他想让你学,但他不敢。”赵老人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李陌一一愣。
“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赵老人的眼睛里都难以掩饰悲伤:“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他想让你躲一辈子,但这能有结果吗”
“我更听不懂你的话了。”李陌一苦笑着说。
“如果你不学,很难说你是否能安全度过一生。”“别以为我在威胁你。我说的是实话。你爷爷想让你退出这个行业,避免灾难,但这是没有用的。你被狐妖缠身只是一个开始因果这东西是挡不住的。”
李陌一的表情难看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吧。”
“百因皆有果,万报从业生,你爷爷曾经做错过了一件大事,所以他造成的祸端,一定要报应在你身上。”赵老人不说话了,深深地看着李陌一,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小家伙,咱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李陌一怀疑地看着赵老人。
“我问你,你想学了吗”赵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李陌一简单地回答说,赵老人在他眼中就像一个骗子,走到街上来算命匡钱的那种。
虽然赵老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李陌一仍然不太信任他。
“我不是想害你。我想帮你。你知道这点就够了。”赵老人笑了。
正当李陌一要继续拒绝时,赵老人抛出了最后一个诱饵。
“当你决定要学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包括你爷爷当年的事情。”赵老人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李陌一。“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尚在人间的父亲往哪里去了。
那天,赵老人再没有对他说一句话,说完那句话,默默地离开了。
赵老人叫李陌一回家好好想想。
当他想明白了,有了答案,他就会来找他。
当时路上的还没有醒过来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脑子特别乱,呆呆地坐在石头上发呆,直到赵老人走了几分钟,他才缓过神来。
当他想问赵老人的时候,老人已经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陌一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据他爷爷说,他父亲死于疾病。
但在他儿时的记忆中,他父亲根本没有病过。只是他悄然消失不见了。
多年来,李陌一没少问过关于他父亲的事,但他爷爷每次都是搪塞回答,实在被他墨迹的不耐烦了,就采用老一套的理由来糊弄他。
“你父亲病得很重,在外地死了。”他爷爷这句话说了不下十遍。
当李陌一听到答案时,他问道:“我父亲的坟墓在哪里”
每次他爷爷都是摇头,说什么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把父亲的坟墓搬回去,等以后有机会了,就会带他去看父亲。
这些问题在李陌一身边已经有十多年了,在他成年之前,他再也没有问过他爷爷。
既然他爷爷没有说出来,那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那逝者已矣,他也不必一直追问下去,免得惹得他爷爷伤心。
但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姓赵的老人说他父亲没有死!
他父亲失踪了,爷爷又找不到人,所以他只能搪塞他,说他父亲已经死了。
不单单这一件奇怪的事,赵老人口中他爷爷曾经做过一件大错事,那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和狐妖有关?
在李陌一回家后的几天里,他几乎一夜没睡好。
每天晚上,李陌一都盯着天花板,对父亲的死和爷爷做的错事更加困惑。
爷爷到底对他隐瞒了什么
第三天早上,李陌一实在睡不着了,揉着眼镜从床上爬起来。
他思考良久,还是打开了床头柜紧关着的门,他觉得这些怪事,或许在古书中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李陌一翻开了古书,看到“北山县李元丰篇章”,那幅古画已经印在他的右臂之上,继续向后翻看。
“嗯?这篇怎么好像以前没见过?”李陌一惊疑出声。
“没了?篇章的题目怎么没有了…”李陌一往下看去,脸上的惊疑之色愈来愈深。
故事中讲到。
……
……
……
冬天,夜晚像水一样冷。
四周都是浓雾,一个女子绝望地倚靠在炕头上,想要呼救,但是砰的一声巨响。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长满白毛的手从炕底下冲了出来。
接下来,女子就像落入冰窖,整个人似乎掉进了水里,一个白色的东西迅速缠绕住了女子的身子,柔软的毛发,在女子肩上摩擦,女子的手不自觉地想要开始挣脱,但冷的根本举不起来。
“不要害怕!”那东西低声说,声音低沉,给女子的身体带来一种刺痛的感觉,女子的身体很快就被疼痛包裹住了。
……
“汪,汪,汪,汪……”
“月儿月儿”
一声深沉的呼唤,将女子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女子眯着眼睛,环顾四周,终于看见端着药坐在面前的人是谁。
“大老爷”女子看着疲惫的脸,满是血丝的大老爷低的叫了一声。
“月儿,来,吃药,然后躺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大老爷说着,举起手去扶月儿,给月儿喂药。
喝了药后,他拿着蜜饯让月儿含着,一解口苦。
大老爷前几天出门串亲去了,今天才刚刚回到家里。他一直觉得这个小丫头心好,想收她做自己的干女儿。
月儿摇了摇头,眯起眼睛,回忆起这五天如同噩梦一般的生活。
……
五天前,公子突然消失不见,月儿既伤心又疑惑,不知怎么,从那天夜里开始,她就每天每夜都做同一个噩梦。
噩梦持续了五天五夜,月儿在炕上躺了五天五夜,除了那条白狗,谁也没见过月儿。
白狗也像哑巴一样,不会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
“月儿,你脖子上的伤疤,是害伤,是那种会留下伤疤的。”大老爷看了月儿很长时间。
大老爷举起手,他摸了摸月儿脖子上的伤痕,对月儿来说,留下伤疤已经不重要了。
“你在这里就放心了。”大老爷说着、他就拉了拉月儿的被子、让月儿躺好。
而且,还从们外面叫了一个小女孩,她叫安之,这个小女孩是为月儿买的,在饥荒贫瘠年代,人命如同杂草一样,买个丫鬟算是平常事,不金贵。
安之比月儿小两岁,雪白的额头,红红的嘴唇,名字起的文雅柔和,在月儿昏睡的这五天里,都是安之在照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