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强将宋吉的袍子拿在手中抖了几下,袍子中掉出两个小纸包来,宋吉顿时脸如死灰,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子一样!
汪强用脚尖踩散了地上的纸包,散落出来的灰色粉末,和自己卧房中地板上的粉末并无二致,汪强冷笑一声,看着床上的宋吉,两只眼睛似乎能够冒出火来!
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另一个是自己最为信任的徒弟,但是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这般回报自己的恩情,出轨偷情还不算,这两人居然还想要使用毒药害死自己,这般心肠歹毒禽兽不如之人,简直令人指!
“师父!你听弟子解释……你听弟子解释……”宋吉的眼睛滴流乱转,但是说了半天听他解释,却也没有一句解释的内容说出口来,向来宋吉现在正在脑中构思,怎么编个谎话,才能把自己这位师父给骗过去!
可是任凭宋吉怎么聪明,要在这种情况下让汪强相信宋吉,简直比登天还难,要是汪强能信宋吉的鬼话,那这个脑子也不用在丰都混了!
“孬种!”马氏这时候反倒不怕了,鄙夷地看了一眼身边瑟瑟抖的宋吉,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拉过帷帐将自己的身子勉强遮住了些,开口说道:
“汪强,你平时醉心武学,我这些年嫁给你,又有什么时候感受过夫妻恩爱情意?今天既然被你撞破,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我也告诉你,我娘家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当初要是没有我的娘家,岂能有你今天的日子!”
直到现在,马氏面上都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而且还在自恃娘家的势力,反而开口威胁汪强!
“贱人!这就是恋奸情热谋害亲夫的理由吗?”汪强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无耻者无畏!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今天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就算你写下休书,按照掖泉律法,老娘还是要分你的一半家产!不过你也知道,要是你敢杀我,你自己也要给老娘抵命!”
“男子汉生于天地之间,岂能为你这妇人所辱!老子今天就将你们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然后自己去丰都府衙门自!”
汪强此时呀呲欲裂,手掌抬起,掌上满步真气,就要将面前的男女毙于掌下!
“且慢!”玄靖突然喝到,同时身影一闪,人已经闪到了汪强的身边,饶是汪强这般高深的修为,刚才在狂怒之下,竟然没能看轻玄靖的身法。
“汪师傅,今天这里的一切,费都尉都看在眼中,这对男女的一切,自然会有律法制裁!”
玄靖说着话,眼睛却盯着费然,费然自然明白玄靖是让自己表态说话,费然赶忙道:“正是,按照掖泉律法,偷情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罪,但是两位谋害汪师傅的性命,被本都尉正好撞见,马夫人,恐怕你分汪师傅家财的想法,只能是在脑中想一想了!”
“下毒是宋吉的主意,和我没有关系!”马氏现在慌了,赶忙张口分辨,她忘了,今天站在这里的费然,不光是费家的小姐,还是左威卫的都尉!
“哼哼!希望马夫人的这些话,最后能打动丰都府的廷尉们!”费然的笑容中带着罕见的快意,虽然同是女人,但是费然觉得这世界上有马氏这种女人存在,简直就是给女人抹黑!
“汪师傅,依在下之见,这里还是让费都尉来解决吧,毕竟她有公差的身份,办什么事情也要方便些!”
“景轩!”费然对着玄靖咬牙切齿,今天又被这小子给玩了,治病救人揭穿阴谋的好人让这小子给当了,等到收拾这对狗男女的烂摊子,居然让自己这个黄花姑娘来干,这小子还是人不是?
“费都尉为难?”玄靖淡淡问了一句。
“没有!”费然仍然咬着一口银牙,双眼瞪着玄靖。
“那就好,既然是官差办案,那么在下和汪师傅也不便打扰了!”玄靖说着给费然抛了一个这里一切都看你的了的眼神,然后转身拉着汪强就往门外走去。
费然虽然恨不得将玄靖扔进左威卫的大牢中碎尸万段,但是眼前的事情终究是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所以恨归恨,活还是要干的,当下也窜出房外,从怀中取出流星火炮,用火折子给引燃了,在院中燃放。
这是左威卫独有的联络方式,只要是丰都之内的左威卫,看见这流星火炮召唤,都务必要无条件的迅向求援者集合,以防备不测。
费然虽然平常冷面无情,但是终究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现在屋中的两人赤身,自己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好意思当场拿人,只能先求援附近的左威卫高手前来捉拿二人。
谁料费然的流星火炮刚刚出手,屋中却是一条白花花的人影窜出,费然大喝一声:“哪里逃!”正待起身追捕,玄靖在身旁却一把拉住了费然,“算了,由他去吧!他跑不远的!”
同时,玄靖给费然甩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费然猛然想起那天在左威卫自己的营房之中和玄靖的谈话,在宋吉的身上,可不止是有偷情谋杀这一条罪名,还有和费然的弟弟费房的那桩案件。
费然心中不禁有些佩服玄靖的心思细密,今天即使捉住了宋吉,也不过判他个谋杀未遂而已,但是丰都城外那桩无头死尸案,要想栽在宋吉的头上,还要再花费一番心血,不过这宋吉既然逃出去了,剩下的事情可就由得费然来办了。
不论给宋吉安上什么罪名,宋吉出逃在外,也没有半点办法抗辩,何况在左威卫的追捕之下,向来还没有什么人能逃出丰都的!
费然想到此节,赶忙又返回马氏的房中,看着玄靖和汪强已经走远,费然突然伸手将马氏打晕在床上,然后迅从怀中掏出那柄短铳火枪,塞在刚才宋吉的袍子里面,然后好整以暇的等着左威卫的都尉们前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