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大瘟神冥英,妩儿长长的舒了口气。回来两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不用每天提心吊胆,费尽心机算计着过日子。
“翠烟呢?我回来两天了,怎么都没见到她?”
妩儿秀眉低蹙,一旁的医无心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太子离开,他自是再不必装残废装白痴。
十分郑重的站起身来,一作揖他道:“回王妃,翠烟姑娘病了,再别院养病。”
“又病了?”妩儿很有些不信问着,很明显病这个字眼,因为上一次的骗局,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提到病字,她就会不自觉的产生怀疑。
何况医无心神色恍惚到了那种程度,不是说谎是什么。
她拂袖傲然回首道:“翠烟在哪养病,带我去见他。”
恍惚之色,再一次出现在了医无心的脸上,“翠烟姑娘病重,已送出王府……”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焰萧也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他身为王爷,回到王府后自然是在忙大事,并不会去在意一个小丫鬟的去向。可妩儿再三询问翠烟的下落,他便也看出了,那个小丫鬟对于他的小妩儿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
发现了阴谋的存在,他毫不犹豫的出手,哪怕设计这个阴谋的人,是多年来于王府中帮他骗人瞒天过海的医无心。
他们是朋友,所以更不允许背叛。他已经再三表明过,妩儿是他此生的唯一,若他焰萧在王府中的地位可以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
那么妩儿就是那个让她甘愿屈居在下的人。
化掌为爪,扼住了医无心的脖颈,他却并未用力,只是沉声喝道:“医无心,你我若是兄弟,就说实话。但凡你遇到了难处,我和妩儿都会帮你,绝不会迁怒于你。可你若谎话连篇,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王爷。”
医无心只开口说了这一句话,就是连连摇头,“翠烟姑娘是失踪了,下落不明。这两日我见王爷和王妃事多,便也不敢谈及此事。本想再有两日时光,应该就能将她找到,谁想王妃则好么快就问起了翠烟姑娘的下落。”
“怎么失踪的?”
有了第一个谎言,焰萧也变得警觉了起来。
妩儿脸色不好看,因为无论是谁在对翠烟不利,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必然过的不好。
医无心摇头,“王爷,王妃回府前一晚,翠烟姑娘还好端端的在王府。第二天清早时,有照顾翠烟姑娘的婢女来报,说她失踪了。属下正要去寻翠烟姑娘下落,就赶上太子在前厅盘查下人,这命令还没来得及下,王妃就回王府了,接下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根本容不得属下去查,所以……”
“人失踪了两天。”妩儿又急又恼的狠咬了自己的唇,“那么失踪现场有人去过吗?”
医无心的头低得更低了,“负责打扫的婢女,应该打扫过了房间。”
“带路!”
妩儿哪管这些,她匆忙而行,医无心就在前面带路。
焰萧本是要跟上妩儿的,却被烈风拦住了去路,“主子。”
焰萧凝眸看着最信任的暗卫,而后就觉察到了什么,“还有事相瞒?”
妩儿不在身边,与属下独处时,他的话永远都这样,少得吓人。
屈膝跪地,烈风低头道:“主子,翠烟姑娘是被禁地中的那位掳走的。”
焰萧的指尖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再说一遍。”
他面色铁青,声音阴沉的吓人。
烈风顶着巨大的压力,将方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主子,此事属下早就知道,是属下恳求医公子代为隐瞒的。禁地中的那位抓走翠烟姑娘就是为了和王妃见面,王妃若是见了她,只怕……”
焰萧的面色阴沉不定,良久后他才开口,“现场处理了?”
“处理了,属下和医公子一起处理的,一般人绝难看出端倪。”
烈风这般说过后,头就低地更低了几分,“只是王妃绝非一般人,属下恐怕……”
焰萧眉头皱起,拧成了井字。
良久他才道:“去救人。”
说完,他甩手就匆匆向前走去,追上了妩儿。
“这么慢才跟来,莫不是你跟烈风合计着不可告人的事?”
妩儿不过是随口一问,焰萧却变了脸色。
见他脸色难看成那样,小女人就是皱了皱鼻子,“小气鬼,你至于吗?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是宁王,有大志,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有我不能知道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焰萧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容,“我只是想到有人三番两次在我的王府中掳人,心里不痛快罢了。”
“与你无关。”
他尽可能柔声的说着。
先前翠烟住着的房间,被打扰的纤尘不染,那干净程度让妩儿震撼。
“这么干净的屋子,比我的住处都干净。焰萧,你王府中的下人可不是一般的会见风使舵啊?”
妩儿话中带刺,她要表达的意思是,负责打扫此处的婢女有问题,否则绝不会像销毁证据那般,将房间打扫成这样。
但她不直说,她要看看焰萧究竟是何态度。
毕竟这王府是他,发生了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难逃干系的。
焰萧连眉毛都不眨一下,就挥手喝令道:“来人,将负责打扫的婢女,给本王关进柴房。”
“你可真是舍得。”
妩儿不咸不淡的叹了一句,对焰萧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这偌大的宁王府中,如不出意外,上至侍卫下至婢女应该都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也都是忠心于他的人。
否则,在他与医无心的身份转换中,又怎会无人惊愕。
医无心不过是用来应付外人的幌子,在这座看似平静又普通的王府中,谁都知晓哪一位才是真正的主子。
“本王有何不舍?背叛本王,就要付出代价。”
焰萧一字一句的说着,他错开了小女人的眸光,他心虚,所以不敢见她。
“你若真舍得,就不会将那婢女关进柴房了。要是我来做,就先拖出去赏二十鞭子再问问肯不肯说实话,不说实话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了实话倒是可以姑且念在她初犯的份上,为了确保她不泄露王府的秘密,就永远囚禁在地牢的好。”
妩儿不动声色的说着,外人见她,都只觉得这女人心如蛇蝎,她却不计较世人用这般眼光看她。
她要守护的人,就必是倾其所有的守护。
谁敢伤了她要守护的人,就必须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伤害她在意的人,比伤了她的下场更惨。
焰萧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终究跟了我多年,终究当年是千挑万选进王府的。能温和的问出真相,就温和的来吧。”
“那好,是你的人,你来问,我只要结果。”
妩儿转身,最后看焰萧时,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
焰萧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处理这件事上,他忽略了小女人离开时的那一瞥。
见着妩儿走远,他摇头,一甩手就往柴房去了。
“王爷,事情不好办了。”
医无心神色难看到了极点,慕容妩儿的那双眼太毒,什么都瞒不过她。
身为朋友,身为臣民,他是希望焰萧在情路上,有一个好的归宿。
可禁地中的那位,却好似一个隐形的炸弹那般,随时都会炸开,都会将他和妩儿之间的感情,炸得灰飞烟灭。
因为慕容妩儿不是寻常女子,似她这般心性的人,绝不能容忍如此这般的事情,发生在她和焰萧之间。
怅然叹息,焰萧的嘴角浮起了苦涩的笑意,“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爷,此事怕是慢不下去了。翠烟姑娘被抓去,那位定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不来。就算您苦心瞒着王妃,可她终究还是会通过别的途径知道的。”
医无心劝着,他虽然姓医,虽然出身行医世家,可他的名字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是无医者之心,医者仁心,他绝不仁慈。
“你是让我将翠烟连同那位一起杀了?”
焰萧与他相识多年,自然能够理会他的意思。
医无心闭口不言,他是这个想法,但不会明说,因为要不要这样做,还得焰萧问问他的心。
所以他不蛊惑,也不做任何思想上的诱导。
“容我仔细想想。”
许久后,焰萧才手了这样一句话,而后道:“你送那个婢女去山庄吧,事情结束前不要回来,我会跟她说,你伙同婢女行事,已经和她私奔跑了。”
医无心苦着脸道:“认识你,从小到大就每一件好事。”
焰萧闷哼了一声,“不认识我,你就被家族追杀至死了。”
说完,他连连挥手,“祸是你闯出来的,明知道翠烟是她在意的人,还不好好保护着。”
“关我毛事!”
医无心忍不住爆了粗口,“闯过的根源在于你好不好,不是你搞出来的禁地中的那位,会有后来的事情吗?何况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老老实实的,我哪知道她会突然跳出来发难。”
“就算根源在我又如何?”
焰萧无良又不负责任的道:“你终究是要带着那婢女离开的,正好去山庄帮我运作两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