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局等人把我们送出去,出门时,我似乎看到主卧的门露出了一条缝,后面,是一双激动的眼睛。
我收回了目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回车子要走一小段路,出了楼道口,江天宇就落后几步走在了我们身后。
沈牧心步子变缓,两三步就和我并肩走在了一起。
“心里不舒服了吧?”他突然开口,并没有转头看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想到楼上的杨怡,心口一讪:“我真是搞不明白现在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权利、地位、金钱真这么好吗?为了得到这些,爱情、友情都可以拿来出卖……”
“你从来都是这么个性格。”他有些无奈,却并不责怪,“古道热肠,仗义直言。看到其他人可怜总会动恻隐之心,人家求上门来必是竭尽所能,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女侠,善良、侠义、正直。”
我第一次听到他对我的评价,不禁慢下步子,伸长了耳朵,希望他能多说点。
可惜他不遂我愿,说了几句就不再继续。
我小小失望了一把,乘人不备撇了撇嘴。
他淡淡一笑,目光中说不出宠溺。
只是,无人发现。
车上,寂静无声。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来一看,有一条微信——
“晚上吃饭。”沈牧心。
我关了屏幕。
过了一会,微信又响起——
“晚上吃饭,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看完,我继续关上屏幕。
微信提示音第三次响起——
“要不,我直接在车里跟你口述?”
无赖。
我转过头,愤愤地瞪他。
他朝我露齿一笑,白白的牙齿光亮亮的。
我转过头,拿起手机,不情愿地打下几个字——
“知道了。”
“那等我电话。”
“哦。”
我们很快回到了市政府,我和沈牧心分道扬镳,各回工作单位。
等我踏进工作组办公室的大门,屋子里整整有半分钟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猜测、疑惑、羡慕、八卦……各式各样。
王霄把我很客气地喊了去,主动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分了主次坐下,开始谈话——
“……今天沈市长亲自来找你,听说是工作上需要你协助?”
他把工作兜兜转转说了一圈之后,最后问到了沈牧心来找我。
我点头,只是轻轻说了句“是的”就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王霄又旁敲侧击说了许多,可我就是没肯说到底是什么事,他见实在套不出话来也就作罢。
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之后就示意我回去,态度比从前亲和了许多。
出了门之后,华聪借口有公事要私下讨论,拉着我进了会议室。
到底年轻,说了没几句就忍不住透了底:“……沈市长今天来找你到底是什么事?”
我自然还是保持惜字如金的风格,没提及关于今天的任何只言片语。
华聪追问了几句都得不到答案,忍不住心浮气躁,言语间就有些激动——
“工作上的事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