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菱菱也好笑的睨了那小医童一眼,将搭在王丽腕上的手指收了回来,似乎十分识趣地道:“好吧,是我等考虑不周,冒犯了,这就改正。”
“这就对了嘛!”小医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姐?”陈曙曦不解地看着她,她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叫了那么多声,师姐这两个字,他总算叫顺口了点。
蓝菱菱只是含笑道:“没事,不急,我晚点再重新给她看也一样,你们先带她去给这里的太夫们看看也没关系!”
何况刚才那一下,她就已经号得差不多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不方便与他说罢了。
蓝菱菱想着,不动声色地给他抛了个眼神。
“好吧。”陈曙曦虽然没完全看懂,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向赵勋道:“那赵兄,你不是说这里有位医术很高明的老医者吗?我们现在过去找他吧?”
“也好。”赵勋欣然应道,他不知道蓝菱菱的医术是何等的高绝,错过了也丝毫没觉得可惜,说着,他从怀里捣出一张拜贴,递给了那小医童,客气地道:“在下华阳派赵勋,想请见一下姜老堂主,这是在下的拜贴,劳烦小兄弟帮我递个话。”
“等着。”小医童接过拜贴,很干脆地撂下了两个字,转身就往医馆的后院行去了。
那背影怎一个潇洒了得!
被撂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了下,只能无奈的在原地杵着,等着小医童归来。
“小曦儿,”蓝菱菱可不想就这么干杵着让人观赏,便向徒弟道:“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你们自己在这等着吧,我要去那边抓几副药。”
“好。”陈曙曦点点头,又道:“那师姐呆会忙完等我们一下,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嗯。”蓝菱菱答应了,又向另外两人微微颔首示意了下,往另一边的药柜走去。
萧瑄自然跟上,等离那边的三人远了一些后,他才疑问道:“你真要抓药啊?这不是你随口骗人的借口吗?”
“我怎么时候骗过人了?”蓝菱菱面不改色地道。
经常!
自觉深受其害地萧瑄暗暗道,但到底没敢说出口,吃了那么多次亏,他早就知道面前这女子,一贯是只笑面虎!
不管面上如何笑盈盈的,其实心底记仇得很,一旦让她不爽了,转头就能坑死你!
蓝菱菱可从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很快将这话题抛出脑后,到了抓药的柜台前,对着柜台里负责抓药的药师道:“烦请帮我抓副药。”
三十来岁的药师礼貌的例行公事道:“请姑娘出示下药方。”
蓝菱菱坦然道:“我没带药方,不过我记着了,我念,你照抓便好。”
“这……恐怕不合规矩。”药师迟疑了下,面有难色。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蓝菱菱可没觉得这有怎么不妥。
药师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药材里面有许多同音不同字的药名,只听方抓药的话,怕是极容易弄混搅,药材又与其他商品不同,一个不小心弄错了的话,是会出大事的,所以,我济药堂只能看方抓药,绝不可听方就随意给病人抓药。”
蓝菱菱想起来了,济药堂里是有这么一条规定,这规矩好像还是她给定下的!
好吧,即然如此,她也不能不给自己面子不是?
“行吧,”蓝菱菱表示理解,同时提出了个法子:“那你这里可有笔墨纸砚?我将方子墨出来给你。”
“有的,姑娘等等。”药师说着,转头就从里边一张矮桌子上,端过一套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摆到她面前:“姑娘,请。”
“多谢。”蓝菱菱礼节性地道了谢,提笔,毫不犹豫的在纸上挥毫起来。
半晌,一张龙飞凤舞的药方就新鲜出炉了,蓝菱菱将药方一转,面向了等候的药师。
此时,她身后不远处,陈曙曦三人也跟着出来引他们入内的小医童步入后院中,走前,陈曙曦还习惯性的往这边看了眼,见师傅正埋头写着什么,也就放弃了特意再与她说一声的打算。
药师低头将那字迹未干的方子研究了好一阵,才抬头向蓝菱菱惊奇地道:“姑娘这药方好生奇怪,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敢问姑娘确定没墨错?”
身为济药堂的药师,干了十几年下来,自认怎么样的药方子他都见识过,一般看一眼药方就能知道是治什么病用的,可眼下这方子着实稀罕,是他生平仅限,也不知是治什么病症用的?
蓝菱菱肯定地答道:“你放心吧,我确定没写错,你照抓便是了。”
药师并不如她所愿,而是又谨慎问道:“那姑娘这方子又是治何种病症用的?”
“杀虫用的。”蓝菱菱一本正经地道。
“……”药师默了默,过了好一阵子,才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冷静道:“姑娘不要说笑了,这方子照单抓下来可不便宜,姑娘若真要杀虫,请出门左转,大约百来米处,就有专门卖驱虫药的小店,十文即可,保证药到虫死,便宜又实惠!”
“……”蓝菱菱抽了抽嘴角。
她明明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难得她也有被人怼得哑口无言的时候!旁边的萧瑄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蓝菱菱抚额无力地道:“我真不是在说笑。”
“那我就更不敢、也不能给姑娘抓这药了。”药师正色道。
“为何?”蓝菱菱不解。
“这方子上的药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我们医馆也都有,但唯有一味,就是这个芪魂草,别说我们医馆里没有,就是有,我也不能随便就给你抓这药。”药师指着方子上的那味药,向蓝菱菱问道:“姑娘可知,这味药是含有毒性的?如果用得不当,是会要人命的!”
“我知道。”蓝菱菱点点头:“我也知道,这药得是新鲜入药才有效果,晒干后就会变成普通的杂草,而且是只有南疆那边才有特殊毒药,因此,你医馆里没有储备我也能理解。”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清楚这药的特性,这倒让药师侧目了,他奇道:“这种草药除了南疆那边的人,外地人很少知道,连我这种常年跟药材打交道的药师,都只见过一两次,姑娘却能熟知它的特性,倒是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