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赵懿雯,市井出生的秦锋早已将这假道士看破,揽过手说道:“别理他,江湖骗子而已,也不知是哪怕破庙跑出来的假道士。”
“公子何出此言!你辱我可以,但请别辱我师门。”闻言,假道士故作佯怒,站起身神色一番变化,数息后终究还是坐下:“罢了!本不想再理会你,不过谁叫贫道好善呢。同时也是为了师门,还是给你占上一卦。”
班门弄斧,秦锋顿时哭笑不得。
未等回讽一句,“啊?”便是赵懿雯也愣住了,灵识数度探去,但确实是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凡人。难以置信道:“你,你给我们算卦?”
假道士并未察觉到二人的讶异,又是故弄玄虚道:“放心吧,分文不取。只是希望事成之后取上百两白银到此。对了,这可不是挂钱,而是供奉神祇的香火钱。”说话间便开始摆弄着挂签。
赵懿雯自然不蠢,只是没有见过这种骗术而已。终于是反应过来,拉着秦锋的手便要离去。
“呵,这假道士倒是巧舌如簧。”突然间有了一个主意,秦锋给赵懿雯使了个眼色:“等等,且看他说什么。”若是真有点本事,倒是可以给他一番造化。
气度不凡颇有几分傲然之气,然而身边却没有仆役跟随,另外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衣服虽是素色,但也是上等绸缎制成。
嗯,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价值数文钱的土人黏偶,还有单是包装便十分奢靡的礼盒。
摆弄着挂签,假道士偷偷地打量着秦锋,“定然是一位不知世事的贵公子,手中一大堆包装奢靡的礼品恐怕也是为了送人。”嘴角不由一笑,心中已然成竹在握。
抽出一支下下签,摇头晃脑道:“不吉啊。”
与赵懿雯相视一笑,秦锋配合道:“哦,还请道长明言。”
假道士顿时作出一副严肃之色:“公子可是出生富贵人家,从异地来此寄居在一位贵人家中,并且还有所求?”
配合着,秦锋故意作出惊讶之色,作揖道:“请道长继续往下说。”心中却是对这假道士添了分好印象。确实颇有急智,逻辑也十分清晰合理。
就怕你不上钩!不过一般人到此已经是被哄住了吧。不急着收网,假道士不急不缓说道:“只怕是此行不利啊。公子所求之事,断然不会成功。”说话间,从袖囊中取出一个福袋递来。
“万幸公子你遇上了贫道。这个福袋你且万万收好随身带上,贫道便是拼上损些寿元,每日也会为你向神祇祈福。届时你所求之事定然功成。”
“来,拿着。也算是我们有缘,此挂贫道分文不取。只是希望公子所求之事成功之时,取上百两白银带来。算作供奉神祇的香火,公子可定要万万记着啊。否则神祇发怒,降下祸灾,届时后悔也晚矣。”
看着假道士竭力作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赵懿雯强忍笑意传音道:“我懂了,倒是真是一个无本万利的好买卖。”不成则罢,便是苦主寻上也能以心不至诚为由打发。若是成了,苦主恐怕还真以为是神祇显灵,乖乖把白银奉上吧。
秦锋狡黠道:“倒是占的一手好挂。”说话间手一指,“不过道长,你今日出门可有为你自己算上一卦呢。”但见数名凶神恶煞衙役打扮的汉子正怒气冲冲地过来。
一脚飞踹而来,挂摊霎时被掀翻在地。
又是一巴掌把假道士扇飞在地,数个衙役围着边打边骂:“狗东西!还敢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上次就警告过你,这里是陈道长的地盘,岂容你这野狗狂吠!”
适时,秦锋终于出言阻止,“好了,打几下便是了。诸位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那衙役头目打扮的壮汉顿时回头斥骂:“干你什么事!识相给我……”话音戛然而止,却是看见赵懿雯貌美的模样,淫邪之色尽显。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蛮荒之地时,且别说浮空山下数百万臣民见了自己谁不毕恭毕敬。便是周边巫族也要卖上一分薄面。
区区一个蝼蚁也敢轻薄!赵懿雯顿时发怒:“若再这副眼神看我,我可要把你眼珠挖出来了。”
“哟,美人脾气倒是不小啊。大爷我可要好好治治你。”衙役头目作着怪笑,全然不顾围观的路人手一挥,“弟兄们,别管那野狗了。这两人定然是敌国的细作,给我抓起来,待我们回去好生审问!”
撇头冷笑,“自寻死路。”连手中的提着的琐物都懒得放下。迎着冲来的压抑,向前一行,带着残影便出脚。
砰,砰,砰……
无人不是口喷鲜血胸腹凹起,倒飞十余米坠落在地,生死不知。
就像是故意用手去捏死蚂蚁一般。“无趣。”不理会周围看戏之人的惊呼。秦锋一声唾道,脚下一步步逼近。
色迷心窍,衙役头目终于意识到是闯了大祸,“别,别过来。”手中的匕首也不能带来一丝安全感,贴着冰冷的墙角带着哭腔道。
这一刻,后悔了。不,是在绝对的力量下,害怕了。
心中没有一丝动摇,脚下避开一只路过的虫豸。秦锋右臂将手中琐物丢下,森然道:“自己动手挖掉一只眼睛,还是要我来给你两颗都挖掉?”
身后传来赵懿雯的催促:“秦锋,别跟这种渣滓浪费时间。杀了便是,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们找个地方去歇息吧。”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觉得我们还是当信守承若。”回头一笑,一把抓住衙役头目的脖子。
又夺过手中匕首,在一众围观者的惊骇声中,在绝望的求饶身中,便向其眼眶挖去。“区区一个蝼蚁竟如此张狂,你该早有觉悟了对吧!别哭了,且不论私人恩怨,我也实在不能饶了你。不然传出去了,天下修行者岂不是都要笑话于我是非不明?”自言自语着,削出两个球体。秦锋厌恶的将其丢掷远处。
“眼睛,我的眼睛。”任其不断抽搐,竟无人敢靠近。
“杀了拉,杀人拉!”唯有这些喜嚼舌根、喜看是非的闲汉泼妇,犹如受惊公鸡尖叫。
“衣服弄脏了呢。”赵懿雯盯着秦锋背影,嘴角如花开嫣然笑着。
秦锋走到假道士身前,踢了踢:“别装晕了,快起来。”
如诈尸一般弹起,“前,前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知错了。还请别跟我一般见识免得脏了你的手啊。”跪身在地,说话间假道士不停地叩头。
秦锋眉头一皱,有些厌恶道:“行了,像个男人一样起来吧。”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有些智巧之徒。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心中的想法。反倒更好,这样的人只是给些蝇头小利却是更好控制。
似乎逃过一劫?假道士急忙起身哈腰道:“是,是。”
秦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假道士急忙答道:“我叫李强,乃是……”
秦锋不客气挥手打断道:“好了,我就是问你名字而已。”
赵懿雯却适时插话道:“秦锋,似乎我们惊动了守卫,正有近百人赶来呢。”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即刻出城,懒得惹上一身麻烦。”秦锋点头,呵斥李强提起琐物。便与赵懿雯当前并肩行走。
紧紧地跟在身后,李强却是眼前一亮:“他们就是师傅口中的修真者?”或许今日真的是自己的一番福缘呢。想到此心中顿时亢奋不已,就连浑身的痛楚好似也减轻了许多。
左转、前拐,时而回头周折,好似在玩捉迷藏一般。
“这些傻瓜。”赵懿雯牵着秦锋的手欢笑着,待走到了城门之处也终究未有与追兵碰面。
秦锋不禁另眼相看:“懿雯,你的神识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自问若是自己,绝对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赵懿雯回笑道:“那是呢!所以你可别再小看我哦。”
默默地听着二人交谈,竟是无从插嘴。“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像很厉害呢。”一时间,李强有些痴了。嘴角泛起神秘的微笑,也不知臆想到了什么。
待行到城外,秦锋问道:“李强,这城外可有尚好的住处?”
李强回过神,谄笑道:“前辈。这城外都是一片荒郊野岭,并无什么驿站。若前辈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到我临时居所一宿。”
便是荒郊野外也所谓,秦锋只是看着赵懿雯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折返回去。虽然届时这些俗人殷勤实在繁琐……”
知道是秦锋向来不喜麻烦,赵懿雯体贴摇头道:“不必了,有个遮雨的地方便好了。何况那城中酒肆有能比破茅屋好上多少呢。”
秦锋点头:“倒也是。”转头对李强喝道:“带路吧。”
……
个余时辰后,一座破败的茅屋出现在眼前,“就是这里?”秦锋难以置信道,倒是担心会不会突然垮塌了。
当真是家徒四壁。仅有的一张床也是一块木板加几块砖石踮上的。赵懿雯更是毫不客气道:“假道士,我见你伶牙俐齿,想必骗得了不少钱吧?怎么住的这般寒酸。”
李强尴尬地摸着脑袋,小心翼翼道:“嘿嘿。我好歹也是个道士嘛,所以俗身居所也就没怎么讲究了。”左顾言他,自然不敢将实情托出。要是让两位修真者知道自己行为不检,奢靡吃喝且还不算什么。若是嗜赌好嫖被其知晓,恐怕定然会错过眼前这莫大的机缘。
“算了,总好过露宿荒野。”说话间,秦锋手一招。一道气旋祭出,神念驱使下在茅屋之内盘旋,尘埃杂物纷纷被卷起。
再一挥手,撞开房门便带着杂物消失在夜色之色。“嗯,这样就好多了。”秦锋满地的点头,就连屋内的霉味也淡了许多。
虽然早已猜测到二人是修真者,但当神迹真的在眼前显露。心中犹如翻起滔天巨浪,想也未想便下跪叩首道:“仙,仙人啊。请收我为徒。”
秦锋坐在床板之上呵斥道:“起来。动不动就下跪,看看你自己像什么!”
可不敢使出泼皮那撒泼打滚的招数,李强一脸失落地起身:“是,是。”战战兢兢地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