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芸娘的话落,桌子边又坐了两个汉子,还有几个想试试,却没了名额。
“小闺女,你既然让尝,咋不多弄几碗,就这几碗不够吃啊。”
“就是,该给我们每人一碗才是。”
人群喊着让免费。
芸娘不慌不忙的把元宵端到了几人的面前,才道:“各位叔伯,这元宵做起来不容易,需要的材料多,做这些已经把我们家的银子都花了,要是给各位叔伯都免费,那我们家明日怕就连西北风都喝不上了,莫不是各位叔伯想让我们一家上门去吃吗。”
芸娘开着玩笑,众人嬉笑起来,倒也没人喊免费了,芸娘则朝月季使了个眼色,月季又烧了火。
芸娘慢慢的往锅内丢起了元宵。
“咦?这是什么馅的?吃着甜甜的,以前从来没吃过,有点像桔子,不过又不太像,比桔子有嚼头。带点甘,味道又不是特别的重,好吃。”
那个上品村的妇人吃着说着,她的一番话引起了众人的好奇,还从来没吃过这些的元宵呢。
“你那算啥,我这个更香,我吃起来感觉像我们庄子头那颗桂花树的味道。”
一个汉子也喊了起来。
“我这个是花生的,不过比我以前吃的花生元宵都好吃,嗯,我也吃到一个那大姐说的元宵了,真有点桔子味,大姐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像啥。确实挺好吃的。”
另一个汉子也开了口。
陈致远默默的吃着,并没有说话,不过他把碗内的元宵吃了个干净。连汤都喝完了,这就是最好的支持了。
“这碗太小,一碗没几个,吃不过瘾,闺女,再给老叔来一碗。”
一个汉子吃完了,又叫了起来。
“我说你咋这不地道。吃白食还吃上瘾了,我们都还没吃呢。”
“就是。不过这味真有那好?还好几样馅?听得我怪馋的慌。”
众人又喊了开来。
先前还要一碗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是说吃白食,这不是这家的元宵好吃吗,我出钱买还不成吗?闺女。这多少一碗,一碗几个啊。”
芸娘一看有人问起了价格,她从容不迫的站定。
“各位叔伯,这元宵有花生的,有五仁的,有甜橙的,有桂花的,一大碗有十个,是四文钱。一小碗有五个,二文钱,要大碗要小碗都可以。不知都哪位叔伯要吃啊。”
芸娘朗声报了价格。
“好像比镇子上的贵。”
“和镇子上的差不多吧。镇子上的是三文,不过里面是八个,还不放糖,没这家的好吃呢。”
“我觉得合适,连汤带水的,吃了还暖和。”
人群低声的议论着。
“看你们那磨蹭劲。人家仨孩儿摆个摊子不容易,我吃一碗。”
一个汉子说完坐了下来。喊道:“闺女,给大叔来一碗大的,汤多点。”
芸娘一看有人要,脆生生的应道:“嗳,就来,大叔稍坐。”
陈致远看着站在锅内盛元宵的芸娘,热气熏染着她的脸,她的脸微红,面孔显得朦胧,给人种迷蒙的感觉。让人抓不着,看不透。
摊位前坐了四五个人,都是要元宵的,芸娘把他们要的元宵都给盛好端了过去,每个人都多盛了一个,然后锅内就空了。
“这闺女讲究,我只要了五个,却给我盛了六个。”
有个媳妇看着碗内的元宵笑了开来,人都有点喜欢占便宜的心理,不是说就缺这一个,多给点,能让人觉得赚到了,心里愉快。
“是啊,我这也多给了一个。”
坐着的几个人,看了元宵的数量,都很满意。
“给我也来一碗,这天冷,看你们吃的热乎,我也尝尝。”
又一个汉子坐了下来。
“大叔要什么馅的?”
芸娘问着,心里畅快,头炮打响,让人心中喜悦。
“给我来碗那个啥橙子和花生的吧,桂花的不要了,啥花的俺不喜欢。”
汉子是实在人。
“闺女,俺也要一碗,和这个兄弟的一样。”
又一个汉子坐了下来。
芸娘瞅了下,差不多又坐下了四位,桌子上就满了。
元宵锅内煮着,芸娘又往前面看了看,还有不少没坐的。
有的是犹豫吃还是不吃,有的是着急回去。有的是只看热闹。
“各位叔伯兄弟,要是着急,不想等的话,可以把元宵买回去煮,今个是头一天,我都多给一个。还有这大的,馅是一样的,不过这大的,用油炸了最好吃。”
芸娘指着元宵给大家介绍。
“用油炸?那还得费油啊。”
“费油我倒是不怕,家里油不少,不过就是往年我也炸过元宵,那元宵烹的慌,那热油差点烹到我脸上,要不是我躲的快,我就成麻子了,我可是再不敢炸了。”
有两个妇人议论起来。
“两位婶子放心吧,这元宵和你们以前买的不一样,炸了肯定不会炸开,不会有婶子说的那种情况。婶子若是还不放心,在元宵要鼓泡的时间拿筷子给元宵扎个眼,这样就不会炸开烹人了。”
芸娘笑嘻嘻的解释着,元宵容易炸开的事她是知道的,她前世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后来自己做元宵,改良的很多次,加加减减材料,才做成了油炸了不炸开的元宵。
“这样,那中,你给我包十个吧。”
妇人家里日子过的不差,听芸娘说的有底气,也就动了心。
芸娘给妇人捡了十二个。然后收了五文钱,还说好事成双,多送两个。说的那妇人眉开眼笑的。
“给我来五文钱的,买回去给俺男人和孩儿尝尝。”
那个免费吃的妇人并没有走,正和旁边几个说着话,听芸娘这样一说,看有人买,她就挤上了前。
“行,婶子要什么味儿的?”
芸娘笑眯眯的问着。
“一样给我来俩。我们尝尝鲜。”
那妇人指着各种口味的元宵。
芸娘一样捡了两个,也捡了两个大元宵包了进去。
“嗳。你咋多给了,这大的我没要啊。”
妇人急忙叫着,她以为芸娘会送她一个小的就不错了,毕竟先前她已经白吃了一碗。
“送给婶子尝尝。婶子不一定非要用油炸,煮了也好吃的。”
第一天,芸娘没指望赚什么钱,只希望让大家能记住这个摊子。
“这多不好意思,我刚才都白吃了你一碗元宵了。你这闺女,也不怕赔了,不过你家的元宵确实好吃,婶子记住了。”
妇人黝黑的面孔笑了开来,如春风拂面。让人觉得欢喜。
“吃好了婶子下次再来。”
芸娘把元宵递了过去。
这边锅内已经开了,芸娘舀水点了滚。
“给我也来五文的,我带回去。”
“我只要二文的。中不中啊。”
“我要十文的,我家人多,少了不够吃。”
随着妇人给了五文,不少开始喊着要元宵带走了。
“各位叔伯婶子先等下,等我把元宵先盛出来,不然煮大就不好吃了。”
芸娘并不慌乱。盛着元宵,她不敢用月季和栓子。怕烫着他们。
不过月季烧火,帮着拿碗筷,收拾桌子,栓子则帮着收钱,倒帮了芸娘不少忙。
陈致远并没有离开,只是默默的看着,芸娘现在还忙的过来,若是一会儿需要,他会帮忙的。
箩筐的元宵呼呼的减少着,看得几个小人眉开眼笑,栓子抱着钱罐子,连碗都不去捡了,他怕有人趁机把他的钱罐子抱跑了。
人越围越多,芸娘有些忙不过来了,两小也满头大汗起来。
她们还没吃东西呢,再这样忙,就有些累。
栓子毕竟还小,不能看全面,就有那心底不良善之辈想吃完开溜。
其中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的尖嘴猴腮,大刺刺的坐下,要了一大碗元宵。
吃完他并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装模作样的坐着,眼神则偷偷的打量着,看栓子收了钱,正低头看钱罐的钱之时,他快速的站了起来,往旁边溜去。
边溜他心里还边嘲笑着芸娘几人,真是太傻了,一点眼色也没有,今个让自己逃了五文去,往后他是不是天天都来这吃碗元宵呢。
又美味又暖和,还不用花钱,想想心里都舒服。
他正美滋滋的想着,低头走路,并没有发现面前站了个人,一下就撞了上去。
他这一下撞了个结实,对方没怎样,他捂着鼻子就叫了开来:“哎呦,这谁呀,走路都不带眼睛的,看不到老子啊,哎呦,可是撞死我了。”
鼻子酸疼,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承蒙惠顾,四文钱。”
对面的男子没理会他的叫骂,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瘦小的中年男子一下就炸了毛,先左看右看一眼,才道:“你瞎说啥呢。银钱我刚才已经给过了,你赶紧让开,我还有事呢,别挡道。”
对面的男子是陈致远,他看着这个吃白食的人眼光闪了闪,闪过了厌恶。
“兄台,四文钱不多,他们几个做点生意不容易,已经给大家优惠,不赚钱了,你还不给。说不过去吧。”
陈致远看不起这样的人,可又不想在芸娘的摊子面前闹的不愉快。
“你哪只眼看到我没给,我明明给了。”
瘦小的中年男人跳脚,想冲过去又不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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