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掐死他们2(1 / 1)

至于见不见陛下大人,那也得以后再说了,反正都这样了。,最新章节访问:。于是一把拉过小太子,再一次给冯妙莲叩头。

孩子无知,仰着那张和拓跋宏几分相似的脸,看着冯皇后,压根就忘记了父皇,这一刻,父皇生也罢,死也罢,他对他没有感情,也不亲昵,因为他的年纪那么小,也意识不到父皇生死对自己到底有什么重要‘性’。

冯妙莲竟然也没留他,也没请他进去看看。甚至于面对那双那么酷似拓跋宏的眼睛——他终究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嫡亲的血脉。

她一挥手,十分疲倦:“你们都下去吧。”

“谢娘娘。儿臣告退。”

冯妙莲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半晌,哑然无语。

周围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她竟然也松一口气。

刚坐下,又坐起来,慢慢地推开‘门’。厚厚的宫‘门’,珠帘‘玉’卷,外面,冷风嗖嗖。天亮了,又黑了,这一日,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人生,就是这样一条迂回而漫长的路,走了许久,也到不了尽头。

她听到剧烈的咳嗽声。立即起身就进‘门’,宫灯之下,‘床’上之人几乎要把一颗心都咳嗽出来。她上前一步,将他搀扶:“陛下……陛下……你好点没有?”

他吐出一口黑‘色’淤血,反而神清气爽,只是仰靠着‘床’头,重重地喘息。

冯妙莲也倚靠‘床’头,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沉默无声。

“妙莲,你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外面干什么?”

她心里一震。她一直以为他已经睡着了,难道不是吗?但是,她迎着他的目光时,才看到他眼底那种奇异的悲哀,无奈和强烈的灰心失望。

“陛下,你醒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她反问,声音还是无比的温柔,不经意地,拿出一块崭新的帕子,擦在他的嘴角上,淡淡的:“陛下,你睡着的时候,有些人来探望你……这些人分别是……”

“既然走了就走了。妙莲,我实在疲倦,也无暇见任何人……”他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捏着她的手的那一只疲倦的大手,慢慢地松开。

有一瞬间,冯妙莲心惊胆颤,仿佛自己刚刚做的一切,他全部都看在眼底——他压根就没睡觉,他一直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一双手离开一双手,温度慢慢地从一个人的躯体上剥落到另一个人的躯体上,就是这么微乎其微的一点差距,她却感觉到无比的寒意。

就像他整个人被冰冻了,身上的那股子寒意就像是万年的玄冰,他的手,他的人,他整颗的心,甚至于他那样陌生而平淡的目光。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去端了一碗早就放好的‘药’汁过来,坐在他的‘床’前,柔声道:“陛下,先把‘药’喝了吧。”

他微微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不知道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见他的嘴角皴裂,血迹隐隐地从干涸处渗透出来,整张脸,憔悴得令人惨不忍睹。

冯妙莲纵然是有千万重的心事,也说不下去了,只是非常温存的端着‘药’碗,十分‘精’心的伺候他。

“陛下,喝了这碗‘药’。”

他别过头去,淡淡的:“没用了。朕喝了也不会好起来。”

她一惊,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可是,她还是和颜悦‘色’,甚至有点低声下气的:“陛下,先服‘药’吧……小太子,他来探望过你几次,我送他出去了,如果你想见他,我马上派人去请他进来……”

拓跋宏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冯妙莲心底忽然无比的心酸,她看出来他的那种如释重负——这一刻,他内心是担心着那个小儿子的。他生怕她的辣手,摧残那么小的孩子。再怎样的疏离,再怎样的漠然,他毕竟是他亲生的儿子,是他的嫡亲骨血,是他确立的太子人选。

尤其,在他病危的时候,那孩子,是他江山大统的继承人。

无论冯妙莲再怎样嚣张,这便是一条底线。如果踩了这条底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在这里,跟他这样说话。

她仰起头,半晌。有人说过,当你想哭的时候,就把头扬起来,这样,泪水就再也流不下来了。

她曾经是凶残的冯妙莲,是毒辣的fengmiaol冯妙莲,是刚刚才报复处决了咸阳王的冯妙莲……但是,在他的儿子问题上,她并未动手。

他竟然由衷觉得欣慰。虎毒不食子,他当然惦记他的儿子——就像她刚刚的网开一面,她终究,还是在关键的时刻罢手。

可是,心底的‘阴’影已经种下,他和她之间,隔阂已经滋生,从此,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也许,自从她从家庙回来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便从来也没有再回到过过去——因为,中间隔了那多人,几重山……本来,二人以为这些事情都可以解决,但是,再也解决不了了。

只是,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走过了千万次的挫折,不知多少的徒劳无功之后,二人才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而已。

冯妙莲用尽了最后的温柔,把‘药’喂到他的嘴里。

直到他把一碗‘药’全部喝下去,干涸的嘴‘唇’上的血迹,完全融入了褐‘色’的‘药’汁里面,憔悴的,疲惫的,心酸的,她无法面对的那些疑问的目光。

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呆下去了,不敢和他面对面地坐在这间房间里。

“陛下,有许多大臣来探病……要不要见他们?”

他沉默。这时候,本是该召见顾命大臣的,但是,他没有。脑子里‘乱’糟糟的,从痛苦到愤怒,仿佛一些被压抑下去的东西,又急匆匆地涌上来。

她站了好一会儿,也觉得头晕眼‘花’,一整天的忙碌和算计,早已经心力‘交’瘁。她站起来,有点轻飘飘的:“陛下……你先好好休息,我在隔壁躺一会儿……”

隔壁?为什么要去隔壁???

病情,让人变得异常烦躁和易怒,尤其是当他看到她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他的这种愤怒立即就被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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