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叫你去就去,钱拿好,别让那个芊芊理发店的那些妹子搜走了,快去快回。”说着,方天宝给了皮皮鲁二十块钱。
“宝哥,你也太小看刚刚那些妹子了吧。就你这二十块钱,我吃个豆腐热个身都不够……”皮皮鲁还想贫嘴,最近让方天宝一脚给扫走了。
两分钟后,一小壶“福临门”的花生油回来了。
“妈的,不是叫你买便宜点的吗?调和油就行了。”九爷骂了一句。
“九爷,这,能行吗……?”方天宝见九爷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比耳屎耙大点东西来,就知道他要展示独门开.锁绝活了。九爷一贯不喜欢开锁。他的座右铭是:伟大的小偷,都是跟人打交道,不跟锁打交道。如今,门上的锁,属于巨无霸型。而且,兄弟们又不能用铁锤硬砸,九爷就只能发挥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了。
“能行吗,九爷?”宁采臣也问了一句。
“应该能行吧。上次,我开的锁,比这个还大,比这个还多……”
九爷说的“上次”,其实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那一次,九爷开的锁,其实是看守所里的锁。换句话说,九爷其实是胆大包天,干了件劫狱的大事。
前几年次,九爷一共有两个贴心的徒弟,一个叫“梁子”,一个叫“柱子”。他俩的小名,都是九爷一时心血来潮给取的。梁子和柱子,分别是从“偷梁换柱”里的拆出来的。在九爷的门下,梁子擅长在地铁和公交里偷包,柱子则擅长入室和进包间偷包。两种环境,是截然不同的偷盗环境。对两人的身材、长相和身手的要求,都不一样。柱子因为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公子哥,所以,他适合去酒店偷高档货。
有一天晚上,擅长酒店偷包的柱子,因为去香格里拉酒店“上班”,不小心误入了一个高官的房间。进到房间后,梁子没有开灯,嘴里叼了个手电筒,就直接找包。总统套房的一个衣帽挂钩上,有个鳄鱼皮包。包里,竟然还有重要的机密文件和五万块钱。
作为一个小偷,他当然看不懂那些又是数字又是代码的秘密文件。但,五万块钱,倒是笔不小的收入。梁子偷完大官包包,将钱揣进口袋里。正要走,竟然发现,里间的灯开了。
“老板,我已经洗好了,是你吗?”说话间,一个身高一米七五的身披浴巾的摩登女郎,从浴室里出来了。
梁子看见了女郎,女郎也看见了梁子。不过,女郎没有尖叫。因为,她以为梁子就是老板,老板就是梁子。
“哦,洗完了啊……”既然,摩登女郎都以为自己就是老板。那就,做他一回老板呗。一直以来,梁子都是个好色和胆大之人。
在那间总统套房里,梁子足足做了半个小时的老板,干了足足半个小时老板该干的活儿。结果,那个真老板还是没回来。临走的时候,梁子从那到手的五万块钱里面,匀了五千给那摩登女郎。然后,便拍拍屁股走了。至于那包包里的秘密文件,也让梁子揉成一团,丢到了很远的一个下水道里。
五万块钱丢了,是小事。梁子冒充了老板,也是小事。可是,秘密文件丢了,确是大事。听说,高官丢掉了秘密文件后,回京城就被革职查办了。
这事儿,影响恶劣,惊动了公安部。公安部直接派了十多人的专案小组下来。经过连续不断的调查,终于,警察抓到了那个摩登女郎。摩登女郎供出了梁子。经过跨省抓捕,警察终于把梁子给抓了。梁子抓到后,被打了个半死,还是没有那秘密文件的下落。无奈之下,警察以入室抢劫罪,判了他十五年。因为九爷跟梁子的感情很好。所以,九爷有事儿没事,都会去那家监狱探望梁子。
有一天,梁子在探视房,突然递给九爷一个香蕉。
九爷伸手去接香蕉的时候,梁子在他手背上弹了三下。这是九爷和梁子之间的秘密。在手背上弹三下,就说明,香蕉里面“有东西”。
出了看守所,九爷把香蕉皮掀开,咬了一口,果然咬出一张小纸条来。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字“九爷,弄我出去。”当时,九爷看到那“六个字”的时候,紧张得手心都出汗。
九爷知道,梁子是重犯,又有专人盯防。弄他出去,难度系数很大。可是,九爷也知道,梁子是自己的徒弟,也是自己的兄弟。他被判了十五年,本身就是被冤枉的。
九爷还知道,梁子这一次要出去,其实是想看他老妈最后一眼。梁子的老妈,肺癌晚期,医生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了。兄弟想出去,看老妈最后一眼。这个忙,自己到底要不要帮?要帮的话,怎样帮?
九爷躺在床上,足足想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帮兄弟一次,帮他从监狱里逃出来。于是,经过了周密的调查后。九爷和另外那个擅长开锁的柱子一起,趁着监狱换班的间隙,一路绿灯地撬开了那监狱的十把锁。其中有两把,还是指纹的。
十把锁,柱子开了四把,九爷开了六把。
那一次,梁子虽然被九爷从监狱里救出来了。可是,出来之后梁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情有义的梁子了。梁子老妈躲在医院里,直到死,一直都没有看见过儿子的出现。梁子没去看自己的老妈,原因是,他已经加入了另外一个黑组织。而那个黑组织的头头,还是九爷当年的死对头。
自那以后,九爷心灰意冷。他暗下决心,以后,绝不会再轻易帮别人开锁。
……
“九爷,你要我买这壶油干嘛啊?”皮皮鲁没有见过九爷干手艺活,他当然会不解。其实,方天宝和宁采臣已经领略过九爷的风采了。上次,搞定刁德一的时候,九爷其实也用过这一招。只是,那时,皮皮鲁和姚小明都不知道而已。
九爷把“福临门”花生油拧开。
然后,他在大铁门的每一个转折和拐角处,都洒了一些。门的轴承,九爷几乎倒了半桶油。
“吃饱油的门,动起来,才不会发出响声。这个原理呢,其实就跟女人的机关是一样的,要润滑一下才行滴……”对于九爷这个比喻,兄弟们都点头同意。
“咔嚓……”一声,锁开了。声音很脆,很轻。不愧是名震江湖的开.锁大王。
门,轻轻地被拉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