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过的纠结,使得韩晴有些头疼。如果没有之前张子枫坚决的态度,又或者这个破晓没有傻乎乎的做出那么多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来,帮忙说一句话,问题真的不大,而且,张子枫也一定会给这个面子。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如何张嘴都成了一个问题,更不要说是什么求情了。
同样,如果不张着个嘴,破晓送出来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几乎是给了张家万千头绪中一线阳光,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么闷声发大财吧?想来想去的,韩晴越发的纠结。如果清梦或者千幻有一个人在这里,这件事就容易多了。可惜,这两位老大现在都在后方调教那些孩子们,更多的理由,是不想干预这边的事务。毕竟,张子枫在修炼当中,清梦是可以做出很多决定的,而这段时间,恰恰是张家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至于破关而出的事情,两个人倒也没有急着回来。
闹心了一会,韩晴还是把注意力从家里的事情转移到对外的事务当中来。她秘密的把亡魂请了过来,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他。没想到,亡魂竟然拍着大腿,裹着破被单子一溜烟的跑了。作为情报头子,他最近这段时间的成绩,实在是丢人。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提醒和开端,他当然不会放过。可是,这样的刺探,会变得相当的困难,深入到三足乌和金羽燕尾的势力范围内,有多不容易可想而知。
当然,韩晴还有另外一个选项,就是把这个消息通知三足乌和金羽燕尾,让他们内部去肃清一下。可想而知,在楚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来一次肃清,成果会相当的喜人。可是,韩晴却没打算这么做,三股敌对势力,无论是谁,完全的衰弱下去,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包括现在,就算是掌握了情况,张家也不会发动攻击,她只需要牢牢的掌握着楚家的一举一动就足够了,想什么时候发动攻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处理完外面的事情,破晓这个令人头疼的事情,再一次摆在面前。韩晴好歹也是张家当中说一不二的人物,真要让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犹豫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张子枫的住地。不管成不成,或者被训斥一顿,最少,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不然,今后怎么再见破晓呢?
张子枫正在房间里调息,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有些惊愕。这个时间,大家约定俗成,是不会过来打扰他的。韩晴是什么人,这样低级的错误是绝对不会犯的,估计,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会让她忘记了规矩。
韩晴也愣了一下,随即一脸的苦笑。如果不是太纠结了,她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是,来都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坐在张子枫的对面,迟疑了一会,道:“这个……其实,我也知道,再说这件事,恐怕引起你的不快,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言而无信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
这次轮到张子枫惊讶了,韩晴还是头一次这样的说话。琢磨了一会,他也没有想出,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韩晴这么纠结,索性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可不是那么没有胸怀的人,说吧。”
即便是这样,韩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的,许久,才道:“这个吧……最近我们不是跟丢了楚家的人手吗?一下子,上上下下都十分的急迫。不能对楚霸的手下进行盯防,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暗下黑手。正在我们毫无办法的关头,破晓主动找到了我,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事实证明,她的消息是绝对准确的,一下子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同时,也让我们的人再次找到了楚家人的下落,可谓……”
话还没有说完,张子枫就明白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是不是破晓找你说,不想离开?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她混在咱们家,我没有说什么,毕竟孤家寡人的,出去了也不好讨生活。何况,现在镇魔塔当中混乱成了这个样子。没想到,她竟然还想利用这种手段来威胁我们,韩晴,这个事情……”
韩晴就知道,这件事提出来就是个难堪,可是,为了信誉她没有回头路,只能叹了一口气,道:“我自然了解你的心情,可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把事情通知到你这里来,否则,我还真的没有脸去见破晓。再说,这段时间,破晓的表现真的很好,而且,我们已经能够克制楚霸,乃至楚家,她以前那是傻,现在想明白了,也看明白了,肯定不会有二心了。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还是希望子枫能够好好的想一想,多一个自己人,和多一个敌人之间的差别。”
张子枫没有吭声,皱着没有衡量着利弊。其实,他也知道,以前楚家对张家,那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就算破晓不是为了报恩,衡量双方实力对比,就会有一个明确的选择。现在不同了,张家强势崛起,打得楚霸老老实实。况且,张家有着绝大的成长后劲,几乎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而楚家现在是昨日黄花,指挥日渐凋零,几乎没有了任何重新崛起的机会。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此时非彼时,如果留下破晓,真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她的所作所为,让张子枫心里有着不大不小的阴影,所以,这和她是不是诚心诚意的选择张家,关系并不是太大。韩晴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恐怕真是没有了好结果,同时,也为这次上门觉得很遗憾。不能不说,她如果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来。两个人沉默了良久,张子枫忽然道:“我从来没有反对她留下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