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科说:“雷霆这个人很不简单。”
我不知道他所指的不简单是什么,他也没说,其实我也赞同,从我见到雷霆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族长不简单,他的族人有三千多人,能统御这么多人,这么大底盘而不乱,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整个夜,我们四个畅所欲言,聊了分别之后的遭遇,聊了对家的思念,聊这个世界的艰险。我肯定,他们对我有所隐瞒,而我,也隐瞒了很多。
我内心问自己,我那么迫切地想要找到他们,救出他们,可是现在见到,心怎么一下子变得远了?很多话不敢说了,仿佛隔膜了什么。
夜深了,他们三个昏昏沉沉睡着了,他们昨夜兴奋了一夜,盼着见到我。他问到了小兰,但他不知道我见过她,我最后也没有说,我不知自己怕什么,恐怕,还是不说的好。恐怕,我以后会为此而悔恨,但当时我就是没有说,因为那层膜,那层看不见,神奇的东西。
我只记住了他说:“雷霆这个人不简单。”
夜里的风是冷的,雨也是冷的,雷是热的,烘焙着天。
他们说这里常下雨,常有雷,电闪雷鸣,但是下过雨,劈过雷,第二天的天就晴了,碧空如洗,空气能清新得晕倒人,呼吸呼吸着,丹田就是一股甘甜遍布全身,所以这里的人身强体壮,不用修炼也能活七八十岁,男人英俊,女人柔美,孩子聪灵。
果然,第二天放晴,醒来天已经大亮。
一时间,我没了目的。自从来了这,每一天都有着目标,任务,或者身不由己。但这天,我不知自己该去做什么。一连几天,雷荇不在,小科他们去山间打猎,夜晚也不归,雷荇家并没太大势力,他需要四处奔波壮大自己的实力。
不过终于没让我等太久,对我很有“感觉”的人按耐不住。
我被通知要去赴宴,就是族长举办宴会,邀请客人一起聊天。
宴会规格相当高,我,族长,雷荇,雷荇母亲。
雷荇的父亲死得非常早,据他说是被野兽围困而殁,母亲一手把他带大,所以即使他勤加修炼还是地位不高。他的母亲更是默默无闻,已经略显衰老,但眼神清澈,很有威仪,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族长雷霆一见面就屏退了其余的人。
他开门见山:“他,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雷荇毫不意外,冲我笑笑。
等等,我可不想卷入这部落的权利争夺游戏。我心里有些发毛。
他看我有些惊异,继续说道:“我想让你做荇儿的左膀右臂。别拒绝,我知道你不想趟这个浑水,我既然请你来,就有这个信心。”
雷荇拉我坐下,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站了起来,而他的母亲在看着我微微笑着。
我说:“我是个外人,真的不好插手。”不拒绝是不行的。
女人说话了:“我也不是本族人,是个外来的女人。五十年前,我还是梦泽国一个大将的女儿,而我娘的家,就是梦泽王室。那时,荇儿的父亲,已经是雷腾部落的族长,虽然年纪比我大了很多,但是我们一见钟情。我为了他离开家,随他来到这个深山里,但他却不能娶我,虽然他的妻子已经过世,但家族势力庞大,尤其是几个女儿的舅舅除了修为厉害,还在梦泽国身居要职,听说了之后坚决反对。所以,我只能默默爱他,除了给他生个儿子之外,没有什么帮他了。”
雷霆握紧女人的手:“子修,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一辈子没给你个名分,还让你们母子受了很多苦。”
我看着,这些情节并不陌生,历史上常有这样的事。
女人站起身,用手抚摸着我的脸。我虽然不解,十分不解,但是也没有反抗。被一个母亲像抚摸自己孩子一样疼爱,内心很触动,我妈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疼爱过我了吧。
雷霆下了很大决心,猛地站起来说道:“好吧,我也不瞒你,就把原委都告诉你,要不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器重你这个毛头小子吧!”
雷霆说了很久,知道天完全黑,到最后下起了雨,起了雷。
我点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虽然名义上我是他的叔叔,但是,实际上我和雷荇还是兄弟。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贪图这地位。”
这时他们一家三口都笑了,我也笑了,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人生不会那么空虚和空白吧。
鱼刺问我:“这几天是怎么了?也不见主人在家陪鱼凌玩了,我也闷死了,主人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带着我,我可以帮主人。”
我忽略了他俩,尤其是鱼凌,这小丫头哭了几次鼻子,晚上吵着要去我房间睡,可是雷荇家里的护院不让她靠近。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决定带鱼凌和鱼刺去爬山打猎,小科也会跟着一起,雷荇要去被我严词拒绝,小科对这一带相当熟悉了,有他带路,我放心,也自由。
我们一大早出发,我拉着鱼凌的手,她开心地又笑又跳,小科也不时逗逗这对兄妹,在他看来,鱼刺太过紧张了,偶尔逗他笑笑,不过后来发现这太难了。
我们居然赶在太阳升起前到了山顶,看到了日出!
“虫子,这比泰山的日出咋样?”
我骂了句:“屁话,你去过泰山?我就在自家楼顶上看过日出,还看过一场流星雨,被我爸爸骂个半死。”
鱼凌问:“泰山在哪呀哥哥?楼顶比这还高吗?”
我和小科同时大笑,肆无忌惮地大笑,好久没这么放松自己。
我感慨“小科,你想过我们还会相聚吗?”
他摇摇头:“我那会都绝望了,抓狂了,我都想过要自杀,他们两个劝我,有什么好怕呢,其实他们俩也绝望,但是我们三个互相鼓励吧。你呢?你一个人肯定更苦闷吧,虽然你好像能练什么仙了,我好羡慕啊,不过我天生就是懒人,就算我能估计也不会跟你似的那么用功,我啊,就是想啥时候找到我妹妹,不过你说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也就放心了,等以后你厉害了,把她接过来,我就指望你了,哈哈哈!”
我也笑,鱼凌也笑,鱼刺看着东方的太阳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