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谷溪流,岸芷汀兰,水光潋艳
清澈河水中央倒映着一团白影,尖尖耳朵,胡须八撇向上翘,细细爪子挠了挠眉角毛发
狠抓,狠抓,狠狠抓,抓下的一绺白毛是猫儿的毛毛。
我勒个天,顾沉舟冲着水里的那只小野猫儿,拼命地眨眼再眨眼。
我勒个娘,心里一阵鬼哭狼嚎。
蛋疼,蛋疼……
她这是穿越了?
不止穿了,还穿成了一只小野猫儿。
脑子里繁乱思绪点点凝聚,像播放电影一样划过一幕……
野外‘排雷’,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偏偏一只母警犬要诞子,偏偏兽医还在产假期间,她是被护犬成痴余辉煌长官亲自抓过去,替那只痛得死去活来的母犬接生的。
不过是溜空上个厕所,踩了个茅坑,醒来世界就变了。
麻痹的,别人穿越,非后即妃,她却穿成了一只妩媚妖娆的小野猫。
‘扑嗤’,身后枝繁叶茂的森林,走出只庞然大物,长长黑茸茸的嘴,粗扁的尾巴,粗糙的毛发。
‘呼呼呼’,庞然大物似乎正在寻找着食物。
忽然,他就看到了她,毛发深处,那双黝黑到晶亮的眸子顿放绿光。
“猪大哥,你……别……别过来。”
尼玛,也不等她适应适应,这宠然大物是什么东东啊?不像是猪啊,猪的嘴巴要短点,尾巴也短点,握草,居然还长了支翅膀,怪兽。
一时间,顾沉舟惊出一身冷汗。
“嗷嗷嗷”大东西仰头狂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步步向她逼过来。
“别……”
双手捏握成拳,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身子紧紧缩成一团,小眼睛眯成条细缝。
“猪大哥,你不要过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野兽对她的喊声置若未闻,迈开步伐向她踏步逼近。
“喂。”捏起了小拳头,小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如果在现代,她也许不会惧怕,但是,现在,她手无寸铁,还是一只娇小的动物,如何要与这庞大的动物抗衡,而且,从这野兽泛光的眼睛,嘴角淌下的口水,不难看得出,他对她兴趣浓厚啊!
来自于野兽的兴趣令她毛骨悚然,看得出来,他想对她……
《孙子兵法》最后一计,溜为上策
喵呜,四条细腿撒开,溜,没想野兽早已洞察了她想法,以雷厉万均之势猛扑过来,她小身子迅速一闪,从他腑下机灵逃跑。
脚下像踩了风火轮,汽流从鼻腔灌入,压得她肺部生疼。
快跑啊,快跑,她可不想被那只野兽毁了贞洁。
快来个帅哥啊,拯救她于水火,她定当重谢,以身相许,呜呜。
明明跑得很快的,与庞然大物隔了很远的距离,为什么眨眼功夫就落入逆势?那野兽是如何跑到前面,并稳稳站在她面前,仰着头,以胜利之姿兴高彩烈看着她的?
很讨厌他脸上那饶富有兴味的表情,更讨厌他痞子一样兴奋的眸光。
双腿儿一蹦,‘澎’的一声,整个身子火速被弹了回来,落趴在地,四仰八叉,揉了揉生疼的小屁股,打了个滚儿起身,然后,立即,她就被眼前景象震慑住了,白色光芒凝聚成千万束白色光圈,万丈光芒刺得她睁不眼。
天罗地网圈?
她就是被这光圈弹回来,这万束光芒困住了她,让她双腿发软,全身乏力。
握草,她遇到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兽,也许是只魔妖啊!
黑牲畜扬起右掌轻摇,万束白圈徐徐褪尽,少顷,他张开血盆大口,兹着燎牙,青白狰狞的面目凶猛向她扑来。
啊……
毛茸茸兽掌触摸到了她细腻肌肤,让她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恶心到直想吐。
如果被这只野兽那个……那个了,这辈子,她无颜再返现代,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
呜呜……
眼瞧着那张黑黝黝兽长嘴就要亲吻上她如花娇唇。
心绝望到滴血之时,一道红光从头顶默然划过。
庞然大物仰首,发出嗷嗷大叫声,庞大身体骤然倒地,毛发深处的眼眸迸射出绝狠怒光,嘴里喷着白气,如一只落败将军,妄想做最后的挣扎,使尽全身力气跪爬起身。
一条红绳从天降落,刷刷刷,三两下缠绕在他身,将他绑了个严严实实。
即使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红绳分毫。
‘叽’的一声,一道红影从半空掠过,落于一朵白色杜鹃花上,细长嘴,红羽毛,黄爪子,是一只长相精致,美艳绝伦的红鹦。
它仰着脖子看了她一眼,长嘴一仰,又‘叽’的一声飞到了另一株海棠树上,落于一人左肩。
那是个身着一袭藏色青衣、气质如仙的美男,修长如竹身躯倚靠青色树杆,眉眼如画,风姿绰约,鬼斧神工雕刻的绝色容颜,顿时,天地日月无光,七色杜鹃花黯然失色,绝对的人间第一绝色啊!
清冷的眸光凝扫向她,就如世间最瑰丽的奇珍异宝。
哇!帅哥,帅哥啊!
顾沉舟差一点蹦起来,咽下了一嘴兴奋的唾液。
比那些个一线明星还帅上千百倍,小丫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眸兴奋到几经喷火。
美男衣袖一挥,捆绑野兽身上的红绳倾刻裂断,野兽吓得汗毛直竖,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足尖轻点,身轻如燕,三千如雪发丝随风飘动,矫健身躯纵身飞下,青色衣袖飘袂,如一幅炫丽多姿、美奂美伦的水墨画,小丫头瞧得目瞪口呆。
边角绣着冰晶蚕丝红豆的黑靴着地,挺拔身形稳稳落于地面,那侧颜,如同遗世孤立的一块冷玉,令她心儿怦然乱动。
面沉如水,高贵卓绝傲然,淡然一瞥,薄唇轻抿,迈着轻悠的步伐离去,红鹦扑棱着绕飞在他身侧,时而站肩,时而飞翔,如一位忠诚的卫士紧紧跟随。
哇靠,居然有这么帅的男人。
她呆了,也傻了。
口流诞着嘴角直流。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冲着那抹即将消失在雕棠林尽头的美男身影,扬声高呼,“喂,帅哥,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你救了我,我还没感谢你,再说……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只认识你,不要救了我,又抛下我,不管我啊!”
顾沉舟一边擦着嘴角诞下的口水,一边努力狂奔追赶救命恩人。
皓月当空,雾霭缭绕
七彩杜鹃花、海棠花正绽放得如火如荼。
如梦如幻的仙境,顾沉舟无心欣赏。
只顾拼命追逐着恩人脚步,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停下来倚在花树上憩息,等她喘息两下后,便就再也找不到美男踪迹了。
握草,跟丢了。
‘排雷’王牌部队王牌军医,平日里,训练强度与时间都比其他人不知多出n倍。
居然把人跟丢了。
这人间绝色飞会?
丢死人了,回去后,一定不能把这事说出来,不然,杜若南一定会捧腹嘲笑她三天三夜不止。
‘咕噜’,肚子发出抗议,折腾了半天,她没进一粒水米。
是该填填五脏庙了。
眼前,四周都是绿色大片森林,远处,茫茫原野尽头,也不见一缕袅袅炊烟。
摸了摸扁平肚腹,眼尾扫到脚下几根骨头,本来挺恶心的,也不知怎么的,她居然就伸出了爪子,就近捞起根骨头,塞入嘴里咀嚼,又硬又咸,将那个酸东西从嘴里抠出来,居然是只被她咬扁的蚂蚁。
恶心到姥姥家了,口腔里弥漫着苦味儿,世上最难啃的胁骨,弃之不可惜。
琅琅琅,左右边的雕棠林里,似乎传来了兵器相击的声音。
越过几株矮丛,拔开草丛,几蒙面黑衣人正与一群红衣官兵缠斗,几个回合后,几蒙面黑衣人相互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纵身一跃,即时不见踪影。
官兵们手握长剑,抬头四处张望,当再也发现不了黑衣人踪迹时,个个背脊直泛冷汗。
‘匡当’,几团黑影从天而降,手中锋利剑刃笔直从官兵眉心划落,一道道红痕印在官兵脸上,个个应声倒地身体抽搐而亡。
一黑衣人施展轻功,脚尖踏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红衣女子从数步之远捉回,浅淡橙红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免子绒毛,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即使成了阶下囚,女子俏丽脸蛋上,也丝毫不见慌张与畏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能看得出她并非是一般的平凡女子。
“谁派你们来的?”
“你无需知晓。”
一剑刺破喉咙,雪白肌肤破裂,鲜血四溅,染红路边野草及一树小雕棠花。
谋杀,真真切切的一场阴谋。
我勒个娘,她顾沉舟刚穿越过来,遇上绝色美男相救不说,还碰上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谋杀。
‘补……’
尾音拉得老长,动物放屁都这么响吗?
简直让她猝不及防啊!
明明敌在明,她在暗,这下好了,因一个响屁而暴露,撒腿开溜。
黑衣人手持利器追逐而来,喵呜,她手上没家伙,不能与他硬碰硬,只能带着他在雕棠树林里捉迷藏。
不知是她太小,还是她太机灵的缘故,武功了得的蒙面人,击地的剑尖居然次次落空。
忽地,另一黑衣人不知从哪儿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