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无时无刻不在打仗,只是规模大小罢了。
就算是蒙恬镇守时,偶尔也会有小股甲士意图越过长城,劫掠中原的情况发生。
有事也会有因为受不了秦制,或是逃犯逃亡域外的情况。
于他们而言,相比于事事受限制的中原,域外放牧的生活,更引人向往,但往往逃不出长城,就被留在长城上,做城旦。
少部分逃出长城的,大多成了域外之民的奴隶。
大漠滔天,域外不止有凶狠的异族人,丰盛的草原,以及多如牛毛的牛羊,还有黄沙漫天的大漠。
在黑夜到来之前,这片大漠真有几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风采来。
一道殷红的丝线,自地面向天穹勾连,不比炊烟,隐隐还带着血色,看起来古怪非常。
“噗!”大法师强捂着胸口,他受伤很重,鲜血从口中滴落。
一阴一阳,堪比日与月,在他体内盘旋不断。
他关闭了六识,斩断了一切与外界的感受,精神与外界隔离,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肉身也做到了完全与外界隔离的地步!
此刻,他体内的法力乱作一团!
皓月般寒冷的阴之法力,涌入周脉络之中,上下丹田在慢慢封存。
而炙热如烈阳般的阳之法力在燃烧他身上的业障,力量在一点点的被皓月法力所封存,而身上一切气机在烈阳法力之下,不断被消磨,化解,最后归于虚无。
炼化这两种法力的速度极其缓慢,而他也无比焦急,伤势未愈,已难逃脱这片大漠,而身后又有追兵。
他体内的法力旋转,寒气,阳气相互融合,然后又被那形成的气旋甩出来!
那些被甩出来的法力丝丝缕缕,在体内再次形成了又一个气旋,气旋再次旋转,重新往复地延续之前的行为。
大法师体内的大量法力一瞬间被切割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气旋,气旋分解,形成了丝丝缕缕的法力,从他的毛孔中散失。
相当于散功,他将体内的法力向外散去,同时,体内法力还带走了阴阳之力。
境界所在,可法力已然散失,力量已然下降,即便能恢复,只怕也不负昔日之力。
大法师强行扭转体内法力的碰撞,像是治理水患,将两股不同的法力分流,流入不同的轨道!
他将自己的意识分裂成三个部分!
一部分,用来操纵身体,维持身体的正常生命体征。
另一部分,用来施展法诀!
最后一部分,将两股不同的法力分流开!
这一刻,大法师就像是横刀在手的刀客,一刀劈开万丈高山,将河道分流,高山为阻隔!
大法师头冒冷汗。
日落之后,寒冷的大漠吹来的风,将头上的冷汗吹走,也看不见汗中带有的磅礴生命之力。
体内的法力分流,他的身躯像是被分成了两个部分,相互冲撞,就像是一个身躯两个意识一样。
它们在相互融合也在相互破坏毁灭。
大法师忍受心中躁动,他已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正向他传来,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一心一意地将体内的法力同身上的阴阳之力一同散去,同时,在催动着大椿神树,意图恢复力量。
大椿生于肉身之中,沐浴于金色光芒之中,体内一切力量都在被镇压,毁灭。
他手中仿若出现了一只笔。
他落下的笔,笔尖仿佛生出一株大椿神树的投影,朝阴阳之力点去,力量爆发,刺破黑暗虚妄,点亮身躯。
从他的体表到内里,都在散发着大椿神树诡异莫测的力量。
大椿神树,勾连了日与月,将阴与阳中和,从而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就此同时,从空中掉落一枚巨大的玺,印玺光芒大盛,无数符文从其中爆发,氤氲的力量不断弥漫,神光自印玺的字中迸发,转化为一条条神秘莫测的锁链,向大法师落去。
大法师只是刚刚炼化了体内的阴阳之力,忙不迭的将自身化为石雕。
石雕在锁链下破碎,而远方大法师的身影正在逃遁。
苍臧收起印玺,目光扫过,而后结印,轻吐一个“引”字。
从他体内释放出无尽的神威,言出法随,无尽力量自虚空之中泛起涟漪,大法师无法操控肉身,被那一个“引”字所接引。
脚下出现了一条长虹大道,在接引大法师回归。
大法师震撼莫名,此时已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于是,祭祀一面铜镜。
这铜镜中映射出天地四方,五行八卦,好似重塑天地般,环环相扣,自生出一个天地来,将苍臧神君包在其中。
苍臧神君看了眼周围,而后掐印。
就见天空中云气翻滚,一道道紫色雷霆在空中跳动,而后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最终落在那铜镜之上,铜镜虽然破裂,但景致不变,故而苍臧好似进入镜中世界一般。
“有趣!”苍臧神君突然开口,一手指向天穹。
“乾坤,破碎!”
好似天塌地陷一样,铜镜所有的乾坤在破碎,最后坍塌,苍臧神君从镜中出现,而后伸手,手掌之上,皆有五行之力翻滚,掌心阴阳合抱。
大法师正要有所动作,又听到苍臧开口。
“静!”
无形的力量,囚禁了大法师,让他动弹不得。
而一瞬间苍臧神君的掌,已然落在大法师的头顶。
大法师肉身在一点点的坍塌,血肉之力四溅,在受法力而磨灭。
他不断咯血,身上的气息变得无比颓靡,就在即将身死的一瞬间,从他身后走出一尊石像。
那石像被苍臧神君磨灭,而后又出现另外一尊石像,同样的下场,于是再度出现第三尊石像,最终,挡下了苍臧神君的法术。
苍臧神君站于地面,抬头看向空中逐渐浮现的身影,嘴角咧起一抹微笑:“通古,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带来了这么多神,只是不知道,这些神能过得了昆仑不?”
话音刚落,就见那石像炸裂的地方,走出几位神只。
虽是神只,但自身业障之力无比浓郁,看起来更像是恶魔,可偏生气息又显得圣洁无比,远远看去,还有神光跌宕,像一尊尊至高至善之神一样。
“苍臧,好久……”有一尊神只正开口,而后便听得苍臧神君指天道:“雷!”
那神只于是被一道道紫霄神雷劈中,他忙不迭的扑灭身上的业障之火,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业障反噬的力量。
“在神州境地之内,直呼我名者,当诛,念尔等蛮夷,绕你一命。”
苍臧霸道无比,有神只正欲开口反驳,于是又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还不自重,是想死在此处吗?”
众神只正欲开口,通古,也就是大法师打断了他们:“神君何必如此,若是我等越境了,自退去就行了,何必为难我们!”
在神州之内,所以这些神只才会受到紫霄神雷点燃业障之力的苦果,在他们的领地里,这种情况可不会发生。
“我何时为难过你们?我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他们偏偏不长眼,跳出来吠叫,若是直接将你头颅留下,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苍臧神君取出一口剑,那口剑在空中隐隐发出神光。
通古身后的神只见了,不由得默念咒语,隐隐有力量盘旋,他们的力量,不在五行之中,看起来很是古怪。
他们的力量或有变化,一者变化为雪花大蟒,一者化作铁翼苍鹰,一者化为巨目老鼠,各有特长,力量衍生,四人的力量在不断碰撞,引的周围狂风起,而法术的余威引的飞沙走石,犁出数尺沟壑之地。
“神君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苦苦相逼,若非你引域外神只入侵神州,我怎会自昆仑下人间,你该死,比起他们而言,更该死!”苍臧神君先是指着通古,而后又指着那些神只。
“通古,生在神州,勾连外族,意图倾覆天地,引的生灵涂炭,边境之民死伤无数,你该死,比起这些神只来,更加该死!”
他目光如炬,好似有两道剑光从瞳孔当中飞出,剜去通古的心脏一般,他感受到一股杀机,在自己的身上盘旋,像被一只毒蛇盯上了一样。
“这是道争!”
“是个屁的道争!”苍臧祭起飞剑,那口飞剑光芒无限,锁定了通古,一刹那就已化为无尽的杀机,刺向通古。
通古连连后退,这股力量极其强大,强大到湮灭了那三位神只的力量。
那三位神只一瞬间震惊,于是,施展手段。
手中祭起各种古怪的法宝。
一根手骨,一个头颅,还有一只眼睛。
手骨中迸发神辉,力量强悍无比,而头颅熊熊燃烧,堪比太阳的力量,眼睛则化为幽幽的深渊,将那口飞剑吞入深渊当中。
所有的力量都在湮灭。
飞剑斩断了手骨,卡在了头颅当中,沉沦在眼睛里面。
“锁!”
无形的力量在体内延伸成锁链,在囚禁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无法动弹,而后苍臧神君向前走出一步。
“诛!”
力量涌现,杀气炸裂。
那些锁链成了刀剑,在摧残生机,在毁灭这些神只的根本。
他们的肉身龟裂而走复原,最后四肢各有一处炸裂。
炸裂的血雾重新变化四肢重生一般长出来。
他们忌惮万分看着苍臧神君。
这位昆仑之上除却昆仑山神以外的至强者,他的力量,当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