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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谶语(1 / 1)

月上中天!

白衡呼吸吐纳,命魂一震,将除秽一魄勾连,灵气氤氲覆盖周身,如雾气般升腾而上,他张口吐气,气息延绵,半晌才散。

他缓缓睁眼,此刻,就差臭肺与雀阴之魄,就能顺利迈入第三境。

这也是他入昆仑至今的最大收获。

驭车是为驭心,驾驶太阳车在空中飞驰已一月有余,他业务越发娴熟,分毫不差的驱赶太阳车,按照每一个流程进行。

得到的反馈,是让他更为了解六欲。

六欲,眼耳口鼻身意,这些是意马,心为缰绳,身为车辕,不然,也难有进步。

夜色渐浓,白衡脚下生风,踏风而行。

昆仑墟在无尽黑暗之中,业障,魔气无比浓郁,使得他根本无法召唤“尾巴”。

白衡慢慢地落在地面。

地面颜色正常,不知为何,这是他落地之后心中的第一感觉。

脚落下的地方,青草堆积,这里是夸父山的山脚,它半跪的膝盖就抵在白衡身前。

抬头看夸父山,这山峰巍峨耸立,虽然只有二十余丈高,但总有一种渺小之感,尤其是注视它目光之时,这种感觉,尤其加深。

守心荒原并非荒凉,显得生机勃勃,离开夸父山,能看见开垦出来的农田,已然种下了苜蓿。

苜蓿虽是西汉时张骞引进汗血宝马时的配套产品,由此在中原流传开。

但这里是昆仑,在中原之外,后世西域诸国与昆仑算起来,还算是邻居。

良田之上苜蓿生长的极好,是上好的草料。

白衡离开这数十亩苜蓿田,再走不多久,就隐隐看见人烟,同时,耳边还有马啸之音。

这是马场,黑色,白色的马分开来养,还有人在照看它们。

见马匹异常,那些照看马场的炼气士徒然转头,而后抽出法宝,紧盯着白衡,直到他说出自己身份,又摘下日御之佩时,这些炼气士才松了口气,扫榻相迎。

马场上也无多少食物,牛肉自是没有,吃的也不知是什么肉,带着腥味而且极具嚼劲。

但其中能量颇多,一斤肉,入肚转化的五行之力堪比两斤牛肉。

“这是鹰肉!”

那女子炼气士扬起手中肉,抱着土坛子倒出慢慢酒水来。

白衡接过酒,一饮而尽,又听那女子说道:“魔鹰一族的炼气士总是想强闯守心荒原,日主每打退它们一次,就会将它们的肉做成肉干……”

“魔鹰一族的炼气士经常入侵吗?”

“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在它们口中是美妙的食物,不过日主强大,能庇护我们!”说罢,无比虔诚地在胸前画出一个圈。

“还有月主!”

她又强调了一遍,于是在胸口比画了一个半月。

日主应该是荧惑邪神,月主就是素娥了。

白衡告别了马场,又从她们口中听到了在素日寨中交易需有一种叫做光朱的钱币。

她们拿出来给白衡看之后,白衡不由发出“哦”的一声感叹。

这所谓“光朱”其实是若木之花被压平之后佩之以金银汁水制成的一种货币。

“素日是太阳,若木也是太阳,荧惑她们似乎很崇尚太阳……”

崇拜光明,崇拜太阳。

这是荧惑邪神在昆仑墟中的标签。

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素日寨的布局有八卦的味道在里面。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方各有特色。

居住在乾区的女子清气升腾而上,身上无半分业障,她们居所之上隐隐生出白云,云朵宛若青莲。

居住在坤区的女子身上业障之力浓郁如墨,妖邪无比,头顶生有浅淡乌云,有电光隐隐闪动。

这是其中代表,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诧异。

至于其他几区,差距在房屋形状之上,也许对应着不同人的性格。

只是无例外的是,她们所居住房屋之上,都刻着代表太阳的符文。

在整个寨子当中,有一把巨大的火把,火光从火把中传来,照耀黑暗,也照亮八方的路途。

这其中人来人往,显然并无宵禁之说,她们看见白衡似乎也不觉得古怪,显然之前丘修已经来过此地了。

只是有几个住在“离”区的姑娘不知何时哪来一根烧火棍以及一个麻袋,亦步亦趋跟着白衡,似乎要等到黑暗之处,便一闷棍敲晕,然后装进麻袋里。

“你们……”白衡回头,而后就见棍子已然落在头顶之前,他急忙避开。

而眼前一黑,不知是谁的麻袋已经套在了自己脑袋上边。

这麻袋也不是凡物,套上的瞬间,那丝丝缕缕丝线变化为火焰,竟让白衡体内法力延迟运行。

他诧异之余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以及一阵咒骂音。

只听见麻袋主人开心地笑着说:“今晚都来我家吃酒,我也能成亲了……”

说罢,就要扛着白衡走。

白衡正准备施展“者”字诀将她们全部定住之时,只听到荧惑邪神的声音响起:“放下他的,他是牧日者,不是牧马人……”

那女子恋恋不舍,一边叹息,一边松开袋子,白衡得以喘息,这女子长得很萝莉,也不高,就到他肩膀,女子一脸惋惜看着白衡:“可惜了,我蛮喜欢他的……”

“你那是喜欢吗?”有女子调侃道:“你那是馋他身子!”

“要你管。”女子收起了麻袋,与烧火棍一同收入了袖里乾坤当中。

荧惑邪神看了白衡一眼,而后转头离开。

“日主等等。”白衡快步追上荧惑邪神。

后者回头问道:“有事吗?”

白衡点点头,就听荧惑邪神道:“那跟我来吧!”

她似乎在巡视,走过每一条街道,每一个人面对她时,目光不乏尊重之色,在胸前笔画一轮太阳。

等两人走到鲜无人烟之处时,荧惑邪神张口道:“你要问什么,来自昆仑的异乡人!”

白衡心中一惊,而后问道:“日主,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异乡人,我想知道异乡人的传说。”

荧惑邪神莞尔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能得到什么?”

“一个承诺,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一个承诺!”

“我相信你的承诺。”荧惑邪神笑意盈盈:“铭刻在九鼎之上的异乡人。”

我的名字,铭刻在了九鼎之上?又或者是样子?

白衡觉得,不会是每一个人都认得他,也许荧惑邪神又或者昆仑墟中的邪神从他身上的某种特性,从而辨别出了他的身份,又或者,这只是这些邪神的猜测,那些谶语的指向,并非是他。

不论哪一种,也许都能从荧惑邪神的画中得出答案。

荧惑邪神沉吟片刻,朱唇轻启:“我并不古老,近三百年才出现在昆仑墟中,我的故事也许会有残缺,我会隐去残缺,只讲能够确定及完整部分,以免对你造成影响!”

见后者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荧惑邪神开始了讲述:“我的信息,源于天一邪神,他在成为邪神之前,是殷商天子,武乙!”

“武乙之时,九鼎尚存,那上面是帝禹所写的谶语,每个鼎,各有不同,我所知道的是扬州,豫州,荆州三鼎之上谶语!”

“扬州鼎上谶语是“他执尊贵无上之剑,掌管水域之神”,配图为剑。”

她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目光瞥向白衡宽大的袖袍当中。

帝禹口中所谓尊贵无上之剑应该指代的是纯均,他同时,也是掌管渭河水域的神只。

这一点,倒是符合白衡自身的属性。

“我所知晓的第二句谶语来自豫州鼎,它是这样写的“他是一切终结之人。”配图为炉。”

一切终结之人?

白衡响起此前面见沧衡神君之时所见伏羲尸骸时充斥在耳畔的呓语。

均衡与终结,白衡陷入沉思,而后发现荧惑邪神静静看着白衡思索,见他目光扫来,于是说出第三句谶语。

“他是一切的开始!”

这是第三句!

就凭借这些消息,就能指向他吗?

不尽然,也许还有其他的线索。

这三句谶语被白衡记在心中。

“其他的,就是道听途说了。”

荧惑邪神停顿了片刻,看向白衡,似乎在确定是否还要继续讲述。

其他的事道听途说,那么些三句谶语要么是亲眼目睹破译而得,要么就是通过其他手段已然确定的真实消息。

当然,这其中还有荧惑邪神欺骗自己这种不确定因素。

“日主,请继续……”

后者点点头,再度开口:“我所知道的,大多来源于流言,其中多有重合及冲突,我只选部分进行讲述!”

“异乡人自秦地入昆仑逐日问道,后掉入昆仑墟中,终不复出,于黑暗中祈求神明,以人为祭。”

“垒土为坛,除地为台,立五色祭坛,树五色旗帜,高唱诸神之名,神明由此回应,异乡人由此开始祭祀。”

“献祭双瞳于太阳神,大脑继续昆仑山神,血液给予河伯,魂魄献祭给泰山府君,身躯献祭给土地众神,四肢献祭给四方之神,五脏献祭给五行之神……”

“神明受祭,给予力量,由是破封而出,散其身不存,其魂魄已去,风火雷电重塑肉身,山河之力重塑魂魄,诸神祝福,死而复生!”

“这只是故事!”白衡盖棺论定。

荧惑邪神沉默不语。

“还有吗?”

荧惑邪神摇摇头:“贪婪是一种罪过,也是一种品德,但无休止的贪婪,只会招致祸端。”

是在劝导自己见好就收吗?

荧惑邪神就算再和善,也是邪神,同等的价格的交易,一个承诺,哪里会换来这么多信息,虽然不知真假,却也能慢慢验证。

荧惑邪神早已早已消失,白衡一人在素日寨中行走。

此地是小型人间,一应俱全,只是没有多少男子。

这里的男子,被温柔折了骨头,穿着服饰以及打扮也变得越来越女性化。

守心荒原上的女子们称男子为牧马人。

一想到初来时,素娥提议让他与丘修去养马,也许那时的养马,不一定是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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