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向白衡二人:“过此关,放得入,不过此关,取二位金之元气,剖肺!”
一左一右宫殿各为刀阁剑阁,两者摆设很是相似,各设有洗剑池,剑冢,磨剑石以及剑炉。
剑炉炉火纯青,很是恐怖,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两旁是洗剑池池水分离流淌。
而下一刻,那“人”字拆解开,成“丿”和“?”,“丿”字撞开了开启了左方宫殿,剑气冲开,气贯九霄。
而另一边,刀气横贯四方,纵横捭阖。
见那“丿”和“?”各自牵引一人入其中,而白衡入的是剑阁。
剑阁摆设若长龙,剑炉在最外侧,炉火纯青,青色火焰升腾,火气旺盛,甫一进入,就觉胸中五气除却金行法力之外,其余法力皆被压制,磨剑石在最中间,漆黑如魅影,光影外显。
白衡走入剑阁,先看到的就是剑炉。
剑炉类于鼎,这铸剑台四方有河水流淌,河水呈黑白两色,对应着阴与阳两个面。
那口剑炉此刻向外吞吐焰火,青色焰火氤氲之气升腾,金戈之气在炉火之中锤炼,经久不息。
金戈之气涌入剑炉之中,便融化为铜汁铁水,在阴阳之气汇聚成铁矿,铁矿随河水流淌到白衡脚下。
那铁矿中氤氲流动的灵性,升腾成朦朦胧胧的云雾,云雾袅袅,其中流动的是金戈之气。
似乎此地,只有金戈之气。
白衡走过剑炉,身上顿时生出无尽的金戈之气,仿佛将白衡化而为剑,那青色焰火一瞬间坠入他的身上,火焰熊熊燃烧,在灼烧体内的灵性。
体内灵性燃烧,那种疼痛让白衡忍不住叫喊出声来:“嘶……呃……”
白衡咬紧牙关,渐有鲜血从牙中流淌,
身后门户已然关上,那“丿”字正冷冷看着白衡,在他身上调转了无数的金戈之气,幻化为无数把剑,剑尖寒光已锁定住了白衡。
“当啷!”
白衡如遭雷击,身体重重地遭受着重击,他忍受不住,张口就有一口血箭吐出,鲜血呈赤金色,落地则化为金石。
这剑阁似乎将白衡当做真正的剑进行淬炼。
仿佛冥冥中,存在着一只大铁锤,在不断敲打着肉身,那“当啷,当啷”的铸兵声音不绝如缕,响彻不绝。
体内还有回响,显得无比沉闷,而白衡率先站定,而后盘膝坐下,调转周身法力。
法力纯金戈之气,这对应着他的肺。
那些重击,最终也落在了肺部之上。
于是,白衡呼吸显得很是困难,他吐出的气中带着黑烟,丝丝缕缕,很是古怪。
白衡略微感受那黑烟,便觉察出其中古怪来。
这黑烟似是人身中的糟粕,糟粕是阴阳五行的混合之物,这其中不带生机,尽显死气,阴气。
这是排除杂质的过程,但这种过程中,不应该带有五行及阴阳才对。
这是再将这些力量化作糟粕,并充之以金戈之气,是在将肉身炼化为金石。
白衡皱眉,他快速前行,速度极快,若是缓慢,迟早要沦为金石。
但前进再快,也过不了此方寸之间。
这方寸之间,金戈之气萦绕不止,白衡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些金戈之气自周身毛孔涌入全身上下,让那铸兵速度更快,声音更响彻。
走了没有多久,便忍不住口吐鲜血,一路上吐出的血,都足以铸成一把纯金制成的宝剑了。
他体内闷响不断,声音不绝。
白衡硬着头皮,走过剑炉。
剑炉上刻有文字,白衡一字不识,而剑炉上的图文显化,是帝禹伏羲之像,帝禹在铸九鼎,取天下之铁,这是帝禹分封九州,以九鼎定之的画面。
又是帝禹!
这个在公天下自家天下的转变中承担重要位置的帝王,显得无比重要。
帝禹留下的谶语,传闻之中,指向了他。
这些谶语,至今白衡也只听说过三条谶语。
第一句谶语来自扬州鼎,上面书写:“他执尊贵无上之剑,掌管水域之神”,配图为剑。
第二句谶语来自豫州鼎,上面书写:“他是一切终结之人。”,配图为炉。
第三句谶语来自雍州鼎:“他是一切的开始!”配图是一株青藤。
这是帝禹所铸,所书,世间大多谶语,都来源于帝禹。
这剑炉之上画面铸造九鼎的画面让白衡震惊。
但画面未曾看过多久,就已走到了尽头。
白衡低头内视肉身,身躯中的金戈之气已将全身上下都锤炼成了钢铁,唯有心脏和头颅是血肉之身。
“若非我法力锤炼足够,只怕是走不出这剑炉!”
看着那吞吐青色焰火的剑炉,白衡心有余悸。
这样的感受,他不想再来一次。
走过剑炉,就看见磨剑石。
磨剑石漆黑如墨,白衡甫一靠近,就见从磨剑石中吞吐出黑色神光,神光萦绕全身,在将白衡化为金戈之气的血肉之躯锤炼成精铁,由此磨砺生锋芒,白衡体外锋芒化为风,体内锋芒化作剑。
锋芒成风,吹拂天地,吹过白衡全身上下,四处都有血痕在流淌。
内里的锋芒生出剑气,在冲击白衡的心脏和头颅。
鲜血从周身毛孔中滴落如汗,头颅之上七窍出血。
全身上下受创严重,咯血咯出内脏碎片来,那些内脏碎片都是金石铁片。
“轰!”周身剑气成风,风吹回荡,声鸣成曲,又如《将军令》一般急促且极具杀伐之气。
白衡肉身内外回荡,吐血不断,如遭雷击,不断后退。
每退后一步,身上灵性就被冲垮一分,这灵性流动之间,是白衡在生与死的边缘沉沦不断。
白衡骤然抬手,掐印,腹中金戈之气汇聚与肺,随白衡张口则倾泻而出,这无尽的金戈之气变化成刀枪剑戟,各种兵器,这些兵器疯狂涌入那磨剑石之中。
顷刻间,就见磨剑石上闪烁出黑白两色光,这黑白玄光不断碰撞冲击,最后生生掩去磨剑石上的光辉,在石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磨剑石破碎,就生出各种氤氲之气,涌入白衡周身上下,转化为各类神光,于是白衡张口吐出赤色云霞,周身中红色的烟云丝丝缕缕从周身毛孔之中吐出,在身外翻滚着。
而白衡则重重咳嗽,肺部像是风箱一般,白衡呼哧呼哧地吐着气。
面如金纸,很是虚弱。
体内法力被挥霍一空,而后很快的,又有金戈之气化为灵气自周身毛孔涌入全身。
这金戈之气尽显神异,填充法力,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体内法力便已充沛如初。
他缓缓呼吸,调节体内法力,强行将伤势压下,而后向前,继续向前。
河水呈黑白两色。
洗剑池,河水分两道,左侧为清澈的白色河水,河水流淌,为清为阳,右侧的是黑色浊河,这黑水沉沦流淌,似乎藏有无尽的污浊一样,但两条河水同源同宗。
这一清一浊,一黑一白的两条河水此刻改道,汇聚于白衡脚下,一左一右,从双腿流经全身。
白色河水如火烧,黑色河水如溺水。
一左一右,分割肉身,体内骨血回荡,响彻长空。
同时,又有血肉在坍塌,肉身腐朽,灵性沉入河水之中。
入清河则灵性如鱼得水,不断增强,入浊河则灵性受腐蚀,让白衡这近乎无垢的身躯沾染了污垢。
同时,清浊两条河交汇于一处,这汇聚之地,生出一股莫名寻常,难以言明的力量,他在将白衡拖向沉寂,死一般永无止境的沉寂。
仿若身处于混沌之中。
白衡泥丸洞开,阴神出走。
金戈之气冲击阴神,但阴神上下灵光四起,使阴神无恙。
白衡以阴神之身看肉身,河水洗濯全身,清河没入肉身,则洗出污浊之气,浊河进入肉身,则带出业障煞气。
白衡仿若成为真正的剑器一般,洗濯杂质,而生灵光,抹去糟粕而显无暇。
最后,两条河水交汇之处,在白衡上中下三处丹田维持的一线之上。
河水交汇碰撞,状若混沌,似乎有新生的智慧,从其中碰撞而出。
若这真是一把宝剑,将会在此刻,蕴养出剑灵来。
所谓剑灵,是指剑的灵性。
剑,后天造化之物,永远也不会像人一样生出智慧。
除非以魂代之。
有人能以灵魂融合剑灵,从而寄生于剑器之中,化生为剑灵。
这其中,也有因为夺舍无望,而选择走这一条道路的炼气士,这是下品之法。若非无可奈何,几乎无人会走。
于是,白衡看见死在这剑阁之中的无数生灵此刻徒然显现出来,这些生灵以魄之声,寄生在黑色浊河之中,以魂,寄生在白色清河之中。
此刻魂魄合一,涌入白衡身躯,欲行夺舍之事。
如鲤鱼跃龙门一般,争先恐后钻向白衡的眉心。
白衡置若罔闻,手指掐印,施以“阵”字诛邪之术,一瞬间,洞穿了无数魂身。
又以“者”字定身之术,将所有的魂魄定住。
最后又辅以“前”字万法不侵之术,冲散了这些魂魄。
但诡异的是身上清浊两条长河未曾消失。
白衡阴神回归肉身,在清浊之中沉沦近乎一刻钟之后,这清浊两条河水再度陷入沉寂。
白衡回头看向那“丿”字,后者隐去所有金戈之气显化的兵器,而后开启了下一道门户。
“我在丹田等你!”
说罢,这“丿”字不断消失,最后连带着整个剑阁一起消失不见。
白衡坐在这空地上等待许久,身上的变化也逐渐平息,唯有感悟加深,对于金戈之气的掌控更加熟练深刻,不久之后,箜青子从刀阁之中走出,与白衡汇合一处。
“肺部已火,接下来,应该是肝与心脏!”
肝属木,心属火。
白衡说完,便觉得眼前天翻地覆,一瞬间来到了一片火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