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永问道,“昨天,香江股市已经进入白热化,今天,先是俄罗斯宣布放弃浮动汇率,卢布随即大幅贬值,美国股市今天重挫500点。”他抬手看看手表,“现在已经10点半了,刚才的消息是开市仅半个小时,交易额已经突破了一百亿港元。”
彭湃静静地听着,他明白,陈永是个股市的高手,今天他放弃守在电视机前而来听自己的演讲,恐怕也是心有顾虑。
“我的问题是,您对今天的决战有什么想法?谁会赢谁会输?谢谢。”
满场的目光都投向了彭湃,史蛟原本站在后面,这时,慢慢地朝台前走去。
彭湃笑道,“一百亿港元只是开始,今天的战况将非常惨烈,但是今天也是决定胜负的日子,若今天的股市和汇市能稳定在高位,国际炒家们将损失数亿甚至十多亿美元的资金,反之,特区政府之前投入的数百亿港元,将血本无归。”
“能稳住吗?”陈永不需话筒,又问了一句。
这不止是陈永想知道的,全沪海、全中国、全世界这一天都想知道。
但只要守在电视机旁就会看到,香江股市易屏幕上出现了绝世奇观:同一支重磅蓝筹股、同一个买价、同一个经纪代码8136,铺天盖地死守买盘。
那天的4个小时,一分一秒都是风险,一分一秒都是收益,一分一秒都是千万港币和美元的对决。
“下午四点收市,我想,交易额会达到香江股市有史以来的最高记录,但恒指期货指数会在7000点以上报收,最后香江会大获全胜。”
“就象窗外的雷暴,大家来的时候还是阴云密布,惊雷阵阵,现在不是浓云散去,雨过天晴了吗?”
彭湃指了指外面,阳光下的东方明珠屹立于天地之间!
他知道,在一九九八,这是商界和财界的一件大事,在座的沪海商界的大佬没有人不关注这一时刻……
彭湃回答得干脆利索,可是没有人答话,陈永也没有再提问,他显然对这几个数字有所思考,台下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射到彭湃身上,许融茂、郭广长、江北春、刘东强……还有后面银行的代表,约瑟夫、海茵薇……
但看样子,大家对他的话很有疑虑,但是结果未明,都不好提出反对意见。
“好,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在一片寂静之中,还是彭湃打破了沉默。
噼里啪啦——
台下响起了热情的掌声,彭湃在台上只得一次又一次鞠躬感谢,可是掌声仍然没有停歇。
许融茂、郭广长等人坐在前排,在彭湃下台握手致谢时,都表示了吃饭的愿望,“谢谢,谢谢,可是今天不行,已经有安排。”他接过许融茂、郭广长等人的名片,一一握在手中,并把自己印着福布斯title的名片双手递给对方。
杨蓝也是匆匆离去,但是不要紧,以后会交集的,她的名片上还是凤凰的标志。
就在许融茂离去的时候,许融茂发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并没有停歇,他站在门口处送行,依然在与人握手,接过名片,递过名片,就连一些不知名的企业家他也是热情相待,一视同仁。
“此子非池中之物。”许融茂最后看了一眼彭湃,走出大厅,他突然记起一个人,他们组团拜访他时,他也是笑容可掬地一一递上名片,并把客人送至门口,他就是香江商界的巨擘——李嘉诚。
看着许融茂等人离开,彭湃手里的名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这都是他的人脉,在这个重生时代他的最大的牌面!
沪海,现在我要告诉你,广交天下朋友,狂数世间钞票,我做到了!
刘东强只是远远地看着这边,并不上前,他身边的一个中年人与他说了几句,几乎是在最后时刻大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走过来,“彭教授,这是我的名片。”
彭湃笑着接了过来,打眼一看,“你是《故事会》那个出版社?”
“是一家,我们是文艺音像出版社,”中年人很高兴,“我叫刘运辉。”
“你好,刘总。”彭湃很礼貌,他看看刘东强,这就对了嘛,东哥还是能折腾的,卖刻录机都从京城折腾到沪海来了。
“是这样,彭教授,刚才的演讲很精彩,昨天的的发布会也很精彩,我们想把您的百富榜制成光盘进行发售,”刘运辉笑道,他看看远处的刘东强,刘东强也走了过来,“在全国进行发售,您也知道我们的《故事会》每期七百万的发行量,我们的渠道是没有问题的……”
噢,音像出版社是文艺出版社的子公司,彭湃明白了,明白过后,他马上又是一阵惊喜,重生过后,真是幸运满点,他看看刘运辉,刘运辉正在期盼地看着他。
“老刘,”彭湃笑着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手里名片早已用完,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来递给刘东强,刘东强恭敬地接了过来,可是却没有回自己的名片,“这是我早就想过的,既然你们也有这个想法,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中午就在这里吃饭。”
刘运辉一阵惊喜,刚才他听得出,彭湃拒绝了与许融茂、郭广长等人吃饭,却要与自己吃饭。
“我是《故事会》的忠实读者……”他看看一旁的海茵薇,“《故事会》在中国卖得最好,人人都爱看,这样,百富榜的光盘可以出,但是不是这样出的。”
“那怎么样出?”刘运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样,百富榜的上榜富豪我的团队会整理成一本书,这个我们想交给别的出版公司做。”这是商界的事,不是文艺界的事,两者不搭边,应该交给财经类出版社。
刘子善有些着急,既然你交给别的出版社,那还邀请我们一起吃饭干嘛?
“不过,我们准备推出另一种图书。”
“什么书?”刘运辉急切地问道。
“成功学。”彭湃笑道。
“成功学?”刘运辉茫然道。
彭湃知道,从九十年代到以后的二十年,“成功学图书”掀起过一阵阵热潮,经久不衰,历久弥新,街头大大小小的书店、旧书摊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甚至成为一些读者的“案头书”。
在彭湃看来,书的火热必定有其土壤。
在当时的中国,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有一个价值观——“成功”。通俗的说,只要赚到钱、有地位,不管是那位玩弄野鸡大学的学历的威软的总裁还是嫁给传媒大享的邓文笛,大家都会仰慕他们的成功。
在大家疯狂渴望成功,渴望致富,渴望出人头地的时刻,大家需要这样的人,需要他来给大家讲述一个知识英雄白手起家的故事,需要这样一个人,需要她来给大家讲述站在西方世界舞台中央的故事,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种社会需求,且和潮流一拍即合。
可是,当很多人仅仅将“成功”当做结果去享受的时候,他们已经清晰意识到,对“成功”的渴望是如何让普通学子仰慕;对“成功”的迷信是如何让企业家们沉醉。
他们像经营品牌一样,通过出版、访问、演讲,乃至造假,十数年如一日地经营着自己。通过“品牌运营”,逐步黄袍加身,用“小成功”换“大成功”,最后兑现成真金白银。
现在,是时候推出我自己的成功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