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话说到这,突然顿住了,故意玄虚的卖关子般的,神秘的看了大夫人一眼。
“而且还不是我做的.......”
言至这个份上,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其中必然有故事。结合之前苏锦溪对大夫人的作为,恐怕也不是什么有利大夫人的。
虽脸上不做表示,但不由的都“竖”起了耳朵。
燕王妃自是乐的当这个捧腔的,紧接着便开了口。
“想必是有什么缘由,快说与听听。”
苏锦溪就知道燕王妃定会配合,随即提高了声音。
“这是娘亲生前特意为母亲做的,至于为什么没绣完,我就不得知了。只是听说娘亲在建安二年的七月底突生一场大病,此后便搁置起来再未动过。也许是和那个有关。”
建安二年七月底!不仅是苏叶南和大夫人,在场的每位上了年纪的都愣住了。
他们都很清楚那时发生了什么——苏叶南和大夫人就是在那时成的亲。
荷囊相赠在姐妹间意味着永结金兰,查可薇没有绣完这个荷包,意思不言而明。
“你娘原本就身子弱,估计和生病有关。”
大夫人也算脸皮够厚,愣是在众人明了的情况下,顺着苏锦溪字面意思摘除自己。
苏锦溪微微低头,细细摸了摸荷囊上的半朵荷花。
“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只要母亲记得与娘亲的情谊,不嫌弃娘亲的东西就好。”
碍于满屋子这么多双眼睛,及苏叶南晦暗难明的脸色,大夫人脑中转的飞快,赶忙接了过来。
“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嫌弃你娘的东西,我们得姐妹情是至死都不会淡薄的。”
刚想塞进袖筒里将这篇掀过去。
谁料苏锦溪很自然的一把夺回,亲自弯腰为她系到蹀躞带上。
“如此,母亲一定要每日带着这荷囊。这样我等做儿女的也好常常看到,常常感怀。说不准,娘亲在天有灵也会感动的来私会母亲的。”
“......”大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千防万躲没想到还是进了苏锦溪的陷阱。
天天带着这个未绣完的荷包让她如何对问起的人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夺了闺友的丈夫,所以闺友没绣完吧!
那自己又非要带着作甚?是侮辱自己,还是向死了的闺友示威?
大夫人真心恨得苏锦溪要死,可是又不能当着燕王妃和其他几房发作,只得憋气的脸色涨红。
燕王妃最乐意见她如此,立马一反之前,亲昵掏出绢帕,亲自上前为她擦拭了下额头。
“瞧你乐的,汗都要出来了。本王妃天天想见薇儿不得,比不上你有福气。没准你真能与她私见。”
哼,再见薇儿?你有脸见吗!
大夫人更憋屈了,谁想见了,谁稀罕见了!不过抱怨归抱怨,她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系着这个鬼东西,不会真的引来她吧?碧落黄泉随她所去,只是千万不要来见我就好。
想到这,恨不得立刻将荷囊摘去丢了。
“东西都送完了,不如我们继续吧。”
苏云烟不明其“意”,忍无可忍的开了口,送一个破荷囊用的着这么费时吗?真是耽误时间!
说着偷瞟了眼男宾席,脸颊姗红一片。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李灏寒身上,只求拿到花团后能借机送他一个物件。
“六丫头说的对,我们继续吧。”大夫人赶忙趁机为自己解围,岔开了大家的注意力。
待大家重新坐好后,鼓声又传了出来。
苏若梅不知上一辈的恩怨,只恨没让苏锦溪出丑,被她一个破荷包打发过去。
趁着无人注意时,赶紧朝红锦眨眼、点头,示意花仍在苏锦溪手中停住。
红锦虽然能看到苏若梅的动作,但碍于隔着一层黑纱看不真切,几次轻轻摇头表示不明所指。
苏若梅气的冒烟,只得低头咳嗽了一声,手指偷偷指了指苏锦溪的方向。
红锦本来就紧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一哆嗦,鼓声嘎然停在了燕王妃哪里。
苏若梅狠狠白了红锦一眼,只能暂且作罢。
苏云烟则拿着帕子在桌下乱拧,可气又错过了机会!
“没想到是本王妃。”燕王妃微愣,继而盈盈一笑,亲切的拾起了苏锦溪的手。
“可巧提前备了送你的东西,正好趁这会儿送了。”
说着略一抬手,身后走来三个身姿相像的侍婢。刚刚布菜那个正在其中。
先是其中一个上前仔细擦拭了桌面,之后一个将一块儿棕红的绒毡铺展。最后由一个抬着个红酸枝妆匣放到了上面。
妆匣通体似玉般亮泽,比起一般常见的硕大了不少。
面上刻有枝缠花鸟的浮雕,光滑润手栩栩如生。而围着浮雕点缀的,是一圈莲子米般大小的珍珠。
周身用菱花金片包角,除了锁封的一面,其余三面皆是由八颗五彩生熠的宝石汇成一圈。绕在当中的是三块儿溢彩生光的玳瑁。
一共三层,层层挂着澄黄的广锁。且不说这锁被做的如何精美各异,单就这镶在锁上的三个型若指肚,活灵活现的汉白玉雕,就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
纵使在座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也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物件。不禁纷纷屏住了呼吸。
正当人们惊诧的时候,燕王妃将两把同样黄灿灿的钥匙放到了苏锦溪手里。每把上还各挂了个不小的猫眼坠。
“打开看看,可喜欢。”
“王妃,这太贵重了。”苏锦溪非但没有打开,反把钥匙推了回去。
她在丞相府见惯了各国珍奇,只用一眼便估得出大概。
单就上面的做工、装潢,仅这妆匣就不止百金,更何况里面的东西。
就算燕王妃与她娘亲亲如姐妹,接这种东西也是过了。
除此,她还有点疑惑,前世并未记得燕王妃赠过她这件东西。
先是被婵衣家公子救了,再是遇到李轻尘,随后又得这东西,为什么很多都不是她前世遇到过的。
难道是她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使的她的这一世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