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的话间语气强硬,眼中那团不容动摇的坚决,就是他赵匡胤纵横沙场也是心惊。
好一个不落俗的女子,怪不得三弟那种性子也会倾慕与她,只可惜,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否则他还真要犹豫着要不要帮他们了。
“但愿你可以守信。”赵匡胤说过,转身径直而去。
苏锦溪没有答话,只身跟着他一路。
隆冬将临,树木凋零,偌大的皇宫,竟不见多少宫人,越往正殿,肃萧感越浓。
本不过从偏殿走到正殿,一样的天气,却让苏锦溪冷的不禁抱了一下胸。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明明万里无云,那压抑的感觉自进了第一道门就有。
果然是出事了吗?
赵匡胤一直无语,走过二宫门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
“一会儿我进寝宫,你不必跟着。”
苏锦溪微楞,看向他时,看到的是满眼的不容置疑。看来是没有她反驳的机会的。
“好。”
应了一声,心下有些懊恼,早知也是不得进,还不如先前自己来呢,倒是现在还要知他的“情”。
不过很快她就转然了,瞅院里、门外整齐站值的侍卫,脸上的肃杀劲儿,绝不是她半年前来时的普通带刀侍卫。她自己,恐怕连这里是定然进不来的。
赵匡胤倒也算是对她“照顾”,进去之前还特别对门外的朝她交代了几句,以致她不进去也有“位置”看到内中的情景。
之后,不作招呼,直接跨了进去。
“皇上、皇后。”
人刚进去,恭敬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拱手施礼没有一丝的卑亢。
就在苏锦溪就窗口,“费力”的朝里巴望的时候,紧接着传来了皇后娘娘熟悉的声音。
“赵禁军免礼,赐坐。”
再接着是一些军务、政务上的事,只是自始而终都没听到皇上柴荣的声音。
一般君主都忌讳后宫参政。更何况柴荣那样一个有雄韬伟略的皇帝。怎么可容忍当朝皇后娘娘与自己的大臣在自己的寝宫商量国事?而赵匡胤这家伙似乎还不在意的大刺刺的就让自己这么“偷听”、“偷看”。
不对!
苏锦溪突然眼中一亮,眼见的主意到他们时不时朝床上的目光。仔细一瞅,那床头处竟露出一个人的一角。从她的方向看了个大概,在“不畏”那些侍卫的冷光又朝右面绕过好几个,才真的算看仔细了。
是柴荣!绝对是大周的皇帝柴荣!!
只可惜她这站的远,看不清他是单纯半躺靠着,还是嘴唇说着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肯定是病了。碍于先前与赵匡胤的约定,强压着立刻冲进去的冲动,耐着性子等着他出来。
大约半盏茶之后。
“走吧。”从里面出来的赵匡胤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满意她的“安分”。
只一句,仍旧是头也不回的独自走了。
苏锦溪亲眼看肃穆的侍卫恭敬的同他招呼,及他威严的朝他们微微颔首。同样是跟在他后面,却有一种前方人倪喝天下的感觉。
不由的心颤了又惊。
回到自己的住处,苏锦溪坐立不安的不过一个时辰,就按捏不住的又去了皇上寝宫。
这次没了赵匡胤,是先传报了等候了才进的。
同样的地方,待她真正走进去,皇后娘娘坐的还是刚刚的地方。
见她,竟亲自起身走了过来相迎。
“苏姑娘一来数日,本宫怠慢了。”
苏锦溪本想恭敬的回上几句,却在见她脸上真是留露出的歉意时语吃了,不作假,对于一个不过“仰仗”着他们过活了一段时日的人,最后还是不辞而别的人,她居然对她真情的不作假。
正此时,殿内帐中传来声音。
“是苏姑娘吗?”
这是?皇上的声音!
见她神色一紧,皇后朝她点点头,不过瞬时脸色又沉郁起来。
“皇上自月初已经病了不少时日了,可宫里、宫外的大夫就是治的不见起色。”
皇后娘娘说着,心里越发沉了。那里只是不见起色,根本是日复日重了。
苏锦溪知道她变脸是因皇上的病,并不在意,只是见她如此,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她虽知道一些前世的东西,但那些发生和即将发生的却没一件可左右了。
猛然想起南宫忘川在上次汉国皇帝“逼亲”,他放走她时给她的那袋“假银子”。当时气的咬牙,后来临丢时才看出蹊跷,它们外表是一块块儿锡铅,其中里面包裹的却是一粒粒药丸。每块儿“银子”里一粒,蜡封着,外面裹的油纸上写着大概的功效。
若是她估量的没错,这些不仅是货真价实的,而且都是些不易得的灵药。
哼,谁料想南宫忘川那厮,还真是为她“破费”了。
想到这,不由又想起他一贯爱装出一本正经说的,我是个治病救人的医者之类的云云的话,以及一次次趁她之危的“戏耍”,不由的头上多了些黑线。
他啊,即便给了她,还是难招她待见。
“苏姑娘?”
皇后自不知她在想这些,见她微楞、失神,心有丝不悦的唤了她一声。
这位苏姑娘,半年来似乎变了好多。
苏锦溪立刻诚惶的反应过来,顾不得表现歉意,急忙对皇后娘娘说道。
“娘娘可知皇上是什么病症?我这里刚好有一位朋友赠的一些药,没准正对症呢。”
皇后娘娘一听这个,黯淡的眼睛立刻冒出光泽,那里还计较苏锦溪刚刚的失态,抓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就去接她的话。
只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病症,只是有些痒。”
皇上的病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皇上病的地方特殊,肚脐下一块儿长了个疮,一直不得愈合。
“痒?”苏锦溪重复着皇后娘娘的话,心里盘算着那些油纸上那张写的贴近。
“除了痒还有其他反应吗,都是哪里?”
她的第一反应,直接去了皮肤红疹之类的病了。可又不敢确定,心道南宫忘川要在就好了。第一次对他有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