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这天晚上就住在了王建胜家的客厅里。王建胜后来才想到,范阳倒不是真的喜欢睡在客厅,仔细想想的话,就能发现,范阳还是认定赵小英和p之间一定有联系。王建胜不是傻子,所以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失眠了。
这天晚上,王建胜一直注意着客厅的动静。范阳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却以心细出名,范阳所认定的事情,一般都**不离十,不过,王建胜还是不能理解范阳呆在客厅的原因。监视?赵小英就算是有问题,也应该不会在这样的夜里露出破绽吧?王建胜一直在内心中思考着,以至于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当王建胜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概已经到了凌晨,他感到自己的伤口突然开始发出微微的疼痛,这似乎是一个征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脚步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
这个脚步声很奇怪,怪到让王建胜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一般的脚步声都是很有节奏感的,即使是那天赵小英在客厅里走来走出的声音,也没有让王建胜听出什么古怪的地方;这个脚步声就怪在它是没有节奏感的,碰------碰碰,很杂乱,但听起来只是一个人的脚步,这种生意让王建胜响起了被割喉的公鸡在地上扑棱的声音,门外也像是有一个被割喉的公鸡,不过,这只公鸡没有翅膀,而且体型像人一样的巨大。王建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范阳究竟在外面搞什么鬼?接着,他就发现,那应该不是范阳的声音。
范阳的脚步王建胜知道------其实他也不算是知道,但像王建胜那样体型的人,发出的声音应该更加巨大,而且,范阳似乎没有理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那在客厅里的人又是谁呢?王建胜茫然想到了半个月前赵小英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这次的声音和上次有一点相同,但又绝对不相同,似乎不是赵小英,而是另外一个人。
王建胜终于忍不住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手碰到门把是时候,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这次才觉得事情变得太不对劲了;范阳就在外面,可为什么没有他的动静?而王建胜又确定那个发出脚步声的人不是范阳。
王建胜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王建胜感到非常的不安,在巨大的不安中,他还是轻轻拉开了门。
他也非常想知道门外现在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韩东林讲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他似乎是在思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怎么说呢?我已经完全被这个幻想出来的故事给吸引了,差点就忘记了我找韩东林是为了听那静止的一秒中所发生的一切。韩东林的故事似乎就有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在听故事的过程中,我也渐渐对韩东林有些了解了,从他幻想出的王建胜的故事里就可以看出来,韩东林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这种人后来能做出伤害王琳琳的事情,似乎不难理解。
我发现自己看错韩东林,是在后面的故事里。
王建胜拉开门之后,起初,他什么没有看到,只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正从客厅的一角慢慢意向另一角,那古怪的声音,就是从那黑影的动作里发出来的。但是,这个黑影的轮廓,既不像是赵小英,又不像是范阳,就像是一个驼子,在那里慢慢地踱步。
王建胜忍不住向范阳所躺的沙发看了过去,那里也是模糊一团,不知道是团起来的被子,还是范阳依旧躺在了那里。在这种情况下,范阳继续躺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王建胜实在耐不住了,不打开灯的话,他会被自己心里涌出来的幻想给逼疯的,于是,范阳猛地打开了灯。
灯亮起的同时,那个人影向范阳看了过来。范阳首先看到了一双瞪得巨大的眼睛,然后,他就注意到,这双眼睛就长在赵小英的脸上。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就是赵小英。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韩东林描述过赵小英第一次在客厅走来走去的情形,那个时候,似乎就注定着第二次踱步的发生;范阳听起来不是一个有怪癖的人,所以,王建胜打开灯之后,看到赵小英,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奇怪的是韩东林接下来说的话。
当时我听到韩东林对于王建胜看到赵小英的描述之后,就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展示出了我看穿了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心情,这似乎让韩东林很不高兴,他马上就停止了叙述,然后,他问了我一句话。
“你好像早就猜到了在客厅里发出脚步声的人就是赵小英?”
“这不难猜吧?”我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赵小英第一次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第二次不可能就变成了范阳走来走去。而家里只有王建胜、赵小英和范阳三个人,既然不是王建胜发出那声音,那脚步声一想就知道是赵小英发出来的;这脚步声肯定是和范阳没有关系的了。”
韩东林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我:“你怎么知道和范阳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会有关系?”我针锋相对。
韩东林呵呵干笑了两声:“你的话里似乎有很大的漏洞------王建胜听到过赵小英的脚步声,而且他确认第二次听到的声音不是赵小英的声音,所以,他看到走来走去的人是赵小英之后,应该是非常惊讶的。你为什么不感到惊讶?”
我这才感到了惊讶,不错,韩东林描述王建胜听到脚步声的想法时,就认定那不是赵小英的脚步声了,为什么那还是赵小英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赵小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赵小英的身上的确是发生了变化,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驼子,而且,她的眼睛瞪得非常的大;王建胜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赵小英,因为她一点美丽的感觉都不存在了,浑身散发着怪异,但接下来,王建胜又发现了一件事。
他发现赵小英背上的驼背开始动了。
驼背不止动了,还向王建胜喊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发疯?”
王建胜这才发现,赵小英背上根本没有什么驼背,而是趴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想要努力制服赵小英,但是,他显然失败了,被赵小英拖着走。这个人就是范阳,范阳满头大汗,体格如此健壮的他,都不能阻止赵小英的脚步。
赵小英究竟怎么了?
王建胜完全愣在了那里。同时,他想到了一件不该想起的事情,那就是他第一次听到赵小英脚步声的时候,他很快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听到赵小英的脚步声,那时候他认为,赵小英只是第二次发出脚步声,和第一次的脚步声并不连贯,现在,他才意识到,那天晚上,赵小英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王建胜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
“发什么呆?快过来帮忙!”范阳冲王建胜喊了起来。但王建胜不知道自己需要帮范阳什么忙,他的身上还有伤,连强壮的范阳都不能阻止赵小英,王建胜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所以王建胜根本就没有动,他只是吃惊地望着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赵小英发呆。
范阳没有继续冲王建胜喊,而是松开了手,像是戒备一条疯狗一样后退着逃离赵小英,在这个过程中,赵小英一直瞪着眼睛望着范阳,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
“她究竟有什么毛病?你知道她会这样吗?”
王建胜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现在,他注意到,赵小英的脚步声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睡到半夜,一睁开眼,就看到她瞪着眼睛站在我面前。”范阳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说,“要不是我胆大,一下就被她给吓死过去了。你猜后来怎么样?我刚一说话,她就跑开在那里走来走去。怎么也阻止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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