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的手背上有青筋鼓起。
从那女管事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些信息,小溪的情况现在很不妙!
“少宫主。”桔子在旁小声道,“放开她,她才能给你带路呢!”
桔子想不明白,自家的少宫主怎么一听那个名字,就马上变得魔怔了似的,那女子因为长相特别,帝仙宫几乎所有弟子都对她有印象,可也因为长相,她很不讨喜,没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干活,看起来很孤单的样子。
许是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她,后来她渐渐就不在人前出现了。
桔子有一次在深夜里瞧见她在干活……
孟凡随即松开了那女管事。
“少宫主做事不循常理,该不会真的改变口味,不喜美而喜丑,看上那丫头了吧?刚刚抢回一个姬仙妃来,满足不了他么?”女管事胆战心惊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急忙前行带路,脸色变得越来苍白。
如果少宫主真的看上那丫头了,那她可就遭殃了。
也就是在三天前,那丫头在夜里干活,不知是不是太困乏了,失手将帝仙殿的一只琉璃瓶给打碎了,那只琉璃瓶可是宫主亲手放在那里的,颇为喜爱,她得知此事,狠狠责罚了那丫头,后来依照帝仙宫律例,将那丫头关进了地牢。
那琉璃瓶的价值不可估量,其罪也一直没定下来。
或许要废其手脚的。
地牢很快到了,里面潮湿阴暗,不用那女管事继续带路,孟凡直接用梦道术神游出去,很久就发现了一道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梦道术随即回归,孟凡一晃身形飞掠出去,站在了那间牢房前,将手贴在冰冷的牢柱上,轻声道:“小溪,是你么?”
那女子蜷缩着身子,躺在一张坚硬的石床上,面对着墙壁,听见孟凡的呼唤,身子打了一个哆嗦,就蜷缩得更为严重了一些,显然是吓坏了,更是不敢回头看。
是谁在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唤她?
从来没人如此温柔待她呢!
心境强大的孟凡,已经快哭了,带牢门打开后,轻轻举步踏进了牢房,地上一尘不染,比其他牢房都要干净,有一堆杂草堆在角落里……孟凡心都快碎了,小溪爱干净,哪怕是在牢房里,她都没忘了把地面收拾干净,那就是小溪啊!
那不是小溪是谁啊!
孟凡泪水哗一下涌了出来!
孟凡走到石床前,一如方闲云看望他的时候,将手在裤腿上蹭了蹭,然后才敢将手伸到女子肩头,轻轻的按了按,哽咽道:“小溪,是孟凡啊!”
女子战战兢兢的转过头,露出一张阴阳脸庞。
一定是认出孟凡是谁了,女子急忙从石床上下来,就要屈膝行礼,她只是一个打杂的,身份卑贱,见到少宫主……又惊又吓,不知行什么礼合适了。
她将孟凡当成方当归了。
她好像也不记得孟凡是谁。
孟凡急忙扶住女子双臂,让她在石床上坐好,细细端详着她的脸,除了阴阳印记,就是小溪,再查看其魂息,她的的确确就是小溪!
这时候的小溪,满脸憔悴,脸庞上还挂着擦不去的泪痕,大眼睛里满是惊恐……自己打碎的那只琉璃瓶一定很珍贵吧,要不然少宫主怎么就亲自来找她了?
孟凡心疼至极!
孟凡一下子将小溪抱在怀里,身上的青气不要钱似的倾泻而出,将小溪包裹起来,治愈着小溪身上的伤势,那些伤势虽然并不严重,但在孟凡眼里,却是天塌了一样严重!
小溪急忙推孟凡,明显反抗起来!
女管事见状,在牢门外呵斥道:“柳小溪,别忤逆了小宫主……”
啪!
桔子虽然猜不透孟凡为何那么对待小溪,可已然明白女管事所言大为不妥了,挥掌重重扇在了女管事的脸上,低喝道:“跪下谢罪!”
女管事捂了捂脸,梧桐苑的女子虽然在帝仙宫没有职衔,但任何一个人说的话都极有份量,没办法,那都是少宫主的人,女管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孟凡不去管外面发生的事,在牢里待了好一阵子,直到小溪伤治愈得差不多了,他才牵着一脸惊恐的小溪,对桔子道:“帮我照看一下。”
桔子将小溪的手接过来,握在了掌心。
孟凡平时绝不会为难一个身份地位的人,还是一个女人,这时候怒火实在难熄,将手按在那女管事头上,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语气道:“这辈子,你不该做人,死!”
“少宫主!”
“别冲动!”
“不可杀自己门人!”
桔子和站在一旁的花生米齐声开口阻止,却依然晚了一步!
一股狂暴的修为之力从掌心奔涌出来,轰隆一声,那女管事当成炸成了一团血雾,连一块碎肉都没有留下!
“桔子,传令下去,谁对小溪动过手,统统给我揪出来,但又反抗者,杀无赦!”
见孟凡脸色狰狞,根本不想那个二世祖少宫主,桔子心头猛跳,冲孟凡施礼领命之后,急忙转身去调查找人去了。
这一日,孟凡在地牢大开杀戒。
他心头一直在萦绕着一句话:“都是一帮死人了,还敢欺负她?便让你们再死一次!”
他也恨那个醉酒男子!
他已绝对确定,醉酒男子就是帝仙宫方闲云之子!
当初他问醉酒男子,你是不是帝仙宫的后人?
醉酒男子没说是。
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帝仙宫的后人,他就是帝仙宫的少宫主方当归!
“你让我进入这片世界,扮成了你,那我可要在你家里好好玩玩了!”孟凡攥了攥拳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小溪魂入帝仙宫的,但出去之后,我一定会将小溪在这里受的苦,向你讨要回来!”
孟凡带着小溪,在众弟子的诧异的目光中,回到了梧桐苑。
在奢华的房间里,小溪站立着不敢坐,孟凡问她什么话,她也不说,孟凡才意识到,原来小溪在这个世界里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她总是那么安静。
不管到哪里,都是那么安静……
孟凡心一阵阵的疼。
孟凡没在为难小溪,提笔作画,他画猪蹄山,画孟家庄,画阿福,画张婆婆……将家乡里的每一个人,都付诸笔端,也尽量画得栩栩如生。
孟凡将一幅幅画在小溪面前展示着,哽咽道:“小溪,家,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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