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逐渐靠近的手腕已感到微烫,绳结开始烧成黑色灰烬,渐渐融断,此时袖口已在红烛边上岌岌可危。
容烟立马缩回了双手,绳结终于解了,好在衣服没被烧着。
匆匆忙忙地挣开手脚的麻绳,容烟将头上顶着的红盖头奋力扯下,立马往门口冲了去。
然而房门却已从外面反锁,任凭容烟如何推拉都是枉费……
“有人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她扯着嗓子呼救,可无人应答,从方才一路走来,这间房恐怕离大堂甚远,屋子外来回的都是醉酒作乐的人,如同聋子一般。
正当容烟别无他法地跌坐于门槛之下,房门却被人从外面用力推了开,哐当一声巨响,两扇门重重碰壁,容烟顿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了气魄。
“怎么?想走?你当我尚书府是什么说来即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推门而至的不是别人,正是袁枫,已有几分醉意,酒气缠身下,话里带着毒辣的味道,摇晃着高挑的身躯,走着不成规矩的步子,逐渐逼近,放佛下一步就要置容烟于死地。
正当袁枫举起手中酒壶欲往容烟身上砸去的时候,袁尚书却出现的及时。
“慢着。”一声低沉的喝止,袁枫回头见父亲大人来到,又泄气般收了手,一气之下将酒壶砸向了其他地方。
“我要杀了她!”袁枫大声一呼,可见俞碧寒的悔婚已触怒他最后的底线,他竟要下令杀了这个无辜的假新娘。
容烟下意识将双手挡在身前,心想这会儿已是回天乏术,谁能救她?“啊,不要!”
“她还不能死……”
“爹!”
袁尚书并没理会袁枫失控的言行,只是居高临下般盯着惊慌失措跌坐在地的容烟,眼神冷漠没有光采,苍老的神色淡然迷离,半分没有透露他的目的和情绪,大概连袁枫都猜不出他的心思,是个心有城府,老谋深算的人。
“从今天起,你给我安安分分地待在我尚书府,半步也别妄想离开,依我尚书府的权势地位,掘地三尺也能将你找出来。”
容烟不知如何辩驳,也深知辩驳不起用处,她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下等人,何来本事与尚书府作对?
袁尚书朝袁枫使了使眼色,又将其唤出房间,门口的小厮急忙又一次紧紧锁上了房门,并严严实实地守在了大门两侧。
容烟几乎被吓出了眼泪,她心里大概也明白几分,袁家之所以留着她的性命,权当是留着今天娶进门的新娘,哪怕她不是俞碧寒,也不过为了堵住芸芸众口,等大婚之后铁定是要把俞碧寒换回来的。
而袁枫也已冷静不少,随着父亲踏入另一间房,屋里是紫檀木为主的古雅风格,桌椅皆是雕琢有形,却放佛依旧保留紫檀原态纹路,书香气浓郁,古字古画是屋子里最不缺乏的东西,虽然看着并无什么贵气豪华的摆设,但懂得赏玩的人便能辨出,屋子里的古董却是不少。
“爹,为何要留着这冒名顶替的女人!”
“若现在杀了她,必惹人疑虑,众所周知的是袁家八人大轿娶进门的新娘不见了,倒不如忍忍一时之气先留着她,是新娘的替身也好,是你袁枫娶的二房也罢,反正俞碧寒究竟什么模样,倒也不多人知道,只要速速将真的新娘找回来,了了这件事情便可,之后我尚书府的儿媳是死了还是活着,皆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袁尚书把话都挑了明,袁枫这才真心咽下了这口窝囊气,“父亲大人考虑的正是。”
“至于找回了俞碧寒,她们俩你要怎么处置,都随你的意思,但凡羞辱我袁家的人,即是罪无可恕。”
袁枫一听,微微抬头,怔怔没有说话,心里却有几分愁苦。
袁尚书由此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意思,也示意袁枫必须照办而且不得有违,此事便也可放心撒手交给袁枫自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