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翔他们一排站开,就站在我的面前,个个都很激动地望着我,尤其是曹翔,他最激动,瞪圆了眼睛,他眼睛里面甚至还有浓浓的血丝!
我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方向盘,也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望着就在外面曹翔,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文哥,下车吧,兄弟们就在外面等我们。”方毅轻声地对我说了一声,拍了一下我的手背。
“哦,好。”我应了一声,竟然到了这一刻,我有点紧张起来了,因为我在脑海中,把现在这个画面,想象了很久。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往往一件事在脑海里面想了很久,就会越发地纠结,越发地紧张!
不过我还是下车了,硬着心下车了。
我刚一下车,望到他们,就听到了这些站在我面前,曾经很熟悉的这帮兄弟,很整齐地,大声地喊出一句话:“文哥!欢迎回来!”
听到这句话,我好像被定住了身体一样,连动都不会动了!
是啊,曾经想过多少次,我会重新见到这帮兄弟,不是以我仇诸豪的这个黑暗身份,而是甄文明这个光明身份!
在呆了几秒之后,我扫看了面前全部的兄弟,然后举起右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文哥!”
由阿根带头,主动向前跨住一步,右手放在胸前,做崇敬的手势,个个一脸炽热地望着我!
紧接着,我就被一个宽厚的身体给抱住了,不用说,是曹翔,这个狗日的,他早就想来抱我了,这一下抱得很紧,像火车一样撞在我怀里,让我倒退了两步。
“文明,你大爷,你终于回来了!我他妈真想揍你!这么久了,你丫也不会回来找我们这帮兄弟,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们了,你个狗日的!”曹翔说话有点哽咽起来了。
我反手也紧紧地抱住他,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我再也不用顾忌这么多,可以舍弃所有顾虑,专心抱住曹翔,大方地表达我自己的情绪!
“草泥马!”我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发出砰的一声,“你妹!你狗日的明明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要是能找到你的话,还不第一时间飞过来啊,你大爷!你二大爷!曹翔,你个二逼,老子,想死你了!”
曹翔这下没有说话了,只是很用力地抱住我,然而,他在耳边,很轻声,很有感情地说,“文明,我也想死你了。文明,你知道吗,我听说你在监狱里面被烧死了,我真的哭了,我做了两个月的噩梦。你要是死了,我生活真的没有多大乐趣了,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报仇,我早就回家耕田去了……”
我忍不住地落泪了,我和曹翔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没人能懂,那是一种桃花潭水深千尺都不及的深情。他让我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叫做兄弟情!
我和曹翔是上高中的时候才认识的,两人一开始就臭味相投,一起逃课,一起上网,一起打架,一起去偷别人的地瓜,然后又一起被狗追九条街……好多好多,我和曹翔一起,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用恶心一点的形容来说,我们就和情侣没什么差别了,一起开心,一起患难,一起悲伤,一起疯癫。我们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大学的时候,连续几天下雨,衣服晾不干,我的内裤都给他穿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谁最不会背叛我,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曹翔!没错,就是这个嘴贱加龌蹉的抠脚大汉!
“翔子,好兄弟,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过这种老鼠日子……”我发自内心地说。确实曹翔一步步走到现在,九成是因为我,他陪我一路向黑,包括是和廖明豪的仇恨,也是因为才引起来了。为什么我刚开始的时候,打算一个人混黑,一个人报仇,而不告诉曹翔,因为我就知道,以曹翔对我的感情,他肯定会陪我走到底。我要是失败了,他也就是万劫不复……我心疼他,所以不希望他过上这种流亡的日子。
但是,我这话都还没说完,曹翔就放开我,死死地盯着我,面无表情,眼神里面却有一些失望。
“什么叫兄弟?”曹翔冷淡地说。
我和他心灵相通,他简单五个字,我就听懂他的意思了。
“兄弟,不是有福同享,而是有难同当!我曹翔什么人?我今天站在这里,我就没有过怨言,我他妈就没想过后退!”曹翔的眼睛灼灼有神,能把我心灵都燃烧起来。
我嘴巴动了动,他再接着说,这下他的眼睛有点红了,有点晶莹,“文明,我知道你人心肠好,从第一天认识你到现在,你就没占过我的便宜,从来只有我占你的便宜。但我是你兄弟,兄弟之间,真的不用计较这么多,你心里有闷,千万不能憋在心里,一定要说出来!人心就像是气球,你苦闷一次,就是吹一口气,总有极限一天,到时候气多了,气球是会爆炸的。你要知道,你才24岁。”
曹翔果然不愧是最熟悉我的人,刚一见面,他就看到我隐藏心底的东西了。的确,我憋了一堆的心事,每晚失眠,每晚做噩梦,坚强的身躯之下,是一个疲惫的灵魂,只是我不说,没有人知道而已。
“我,我,翔子,你他妈非要戳穿我的心事吗?”我捶了曹翔的胸口一拳,笑骂道。
曹翔也笑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捶了我一拳。
接着,我就和曹翔勾肩搭背,向阿根他们走了过去……
我和他们每个人都拥抱了,数了一下,一共有三十六个人,加上我和方毅,那就是三十八个了。
阿根和雄仔两个,当初是我一手提拔出来了,也跟了我最久,最亲热,阿根和我经历了猎狼俱乐部上的惊险,雄仔和我经历了廖明豪俘虏的伤痛,我们都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所以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就哭了,不是像娘们那样大喊大哭,而是很爷们地,默默落泪,抱紧我的身体,呼喊我的名字。
从他们的呼喊里面,我感觉出来了他们对我的思念了,感觉到了,我回来了,他们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而且,他们真心把我当哥哥了。
同样是做老大,同样是枭雄,我和廖明豪走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廖明豪是奸雄,他天生多疑,他管理兄弟,靠的是手段和阴谋,采用层层监视,还有残酷惩罚,以及假面收买人心,来拉拢小弟给他卖命;我恰好相反,我不喜欢搞这些,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喜欢用我的一片真诚,去打动兄弟,我对感情,看得比命还重!
到底我们之间,谁才能笑到最后?我不知道。
“兄弟们,我回来了,我和阿毅回来了,今晚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我站在石头上,握紧了拳头,大吼一声!
“文哥,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醉了也不归!”
我满意地点点头,横扫他们一眼,缓缓地说出了他们的疑问,“兄弟们,我知道你们不习惯我现在的样子,也不习惯我现在的声音,但我告诉你们,我是你们的文哥,永远的文哥,我现在回来了!卷土重来,东山再起!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我们狼头失去的,重新夺回来,到时候狼头重临浪宁!让看哥知道,他的兄弟,从来都不丝毫孬种!天豪集团,廖明豪,我操你妈!”
我很激动,最后对着天,竖起一个笔直的中指,大家和我一样,对着天,竖起中指,大声喊道:天豪集团,廖明豪,我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