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幽阁暖吗,
很暖,真的很暖,
些许的泪水,慢慢的淌出了何诗韵的眼角,顺着那光滑的颊面,无声的滑落了下去,
然后,一直凝望着穹天的她,就在那被朝霞映满的穹天中,看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何诗韵看不清人影的全貌,却知道那人是谁,
“我,”
艰难的微张开嘴唇,何诗韵用全部的力气,说出了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我,终于找到你了,”
“嫂子,”
罗绮的呐喊,突然响在了何诗韵的耳畔,
何诗韵突然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微微的开始颤动,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的灵魂深处漫延开來,就好像有一池温暖的池水,将她包裹在了其中,
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熟悉,
这样熟悉的感觉,将何诗韵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于是,何诗韵便看到了罗绮那一张,扭曲狰狞的脸庞,
她愣住了,
然后,她就听到罗绮以命令般的口吻,厉声大喝道:“坚持住啊,”
“我不许你死啊,”
不许,
就在何诗韵愣神的刹那,罗绮就已经面露疯狂的扑到了石球前方,抬手就是两拳,
“嘭,”“嘭,”“咔嘣,”
沉闷的巨响声中,夹杂着骨骼碎折的脆鸣,
石球微移了半尺,
罗绮快步上前,用手骨碎折已有些畸形的手掌,继续的推起了石球,
其余人也跟着,用起了全力,
重达两百余斤的石球,渐渐的被九人,给推移开了,
而何诗韵,却在石球离开她身体的刹那间,回过了神來,
于是,她笑了,
两股几乎一样的熟悉温暖,却來自两个不同的男人,
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爱上了两个人呢,
不管怎么样,谢谢了,
何诗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心中满是感激和幸福,依旧一点点的遗憾,
她翘起了尚有知觉的一处嘴角,唯剩下的眼眸中,却涌出了滚烫的泪水,
不想死啊,
还是好不甘心啊,
何诗韵闭上了眼,歪起了脖子,停止了呼吸,
她,死了,
“不不,”
罗绮扑到了何诗韵身旁,一把抓起被石球碾压,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手,却又很快就发现不对,又把那手给放了回去,
他连滚带爬的奔到何诗韵的另一侧,抓起那只尚还完好的手臂,
他抓着何诗韵的手臂,却又愣了愣,
他在这时,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直到所有人都围了上來,才大梦初醒般的放下了何诗韵的手,并将手指放到了何诗韵的鼻下,
何诗韵,已经沒有呼吸了,
罗绮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姐姐,”
陈倩看着何诗韵此时的惨状,立刻大声的哭嚎了起來,
她在此时悲痛欲绝,就想扑到何诗韵的身上,却被眼中含泪的张纯均给拽住,
老人还算冷静,在拉住了陈倩后,又率先朝着罗绮道:“怎么样,”
闻言,罗绮沉默了,
看着罗绮沉默,除了陈倩外,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个身子被砸了个稀烂,鲜血流了一地,
这样的情况,还能活着吗,
“姐姐,呜~~,”
陈倩蹲在了地上,并用双手抱着脑袋,
她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帘般,一颗颗的落在了她身前那被凝固在地上的血泊中,荡起圈圈涟漓,
李元纲,徐若雨,杜丽,张纯均,郑一毛,余通和奎圆,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着的陈倩,都不忍心的撇过了头,
六人,听着陈倩的哭声,心中顿时涌出了无限的悲情,
这就是末世吗,
这就是末世啊,
血淋淋的现实,不断刺激着众人的承受底限,
是否只有见惯了这一切,从而麻木了起來,人才可以生存下去,
罗绮心中,一片绝寂,
九人中,除了何诗韵的妹妹陈倩,就只有他最为痛苦,也只有他最为悲伤,
但他却沒有哭,反而是将所有的痛苦,都埋在了心底,
不是他有多坚强,而是他已经找不出什么表情,來表达心中的悲伤,
他脸上的神情,便只能变得麻木,
他脑海中的思绪,也变成了空白,
当他如行尸走肉般,动作僵硬的从地上,站起身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在了他的耳畔,便立刻扣动了他的心弦,
“你啊,可真沒用啊,”
罗绮飞快转头,瞪目看向身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竟然看到了何诗韵,
那个何诗韵就站在罗绮的身后,身穿着当初与罗绮在有间超市相遇时,所穿的黑色紧身露臂皮衣和结实的牛仔裤,
那个何诗韵的身上很干净,也沒有丝毫的伤痕和躺在罗绮身前的那状态凄惨,已经死去的何诗韵,完全不同,
在罗绮的眼中,那名站在他身后的何诗韵,显得是如此真实,又是如此的美丽,
仿佛有无数道光彩,在其的脸上流转,耀眼的让他惊叹,
罗绮猛的垂下头,看了眼身前地上,那半个身子几乎被压扁,已经沒有生机的尸体,并确定何诗韵确实已经死了后,才又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了此时就站在其身后的何诗韵,
“这……这,”
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尚还震惊莫名的罗绮嘴中,每一个蹦出來的字眼,便都有了些许的间隔,
此时,罗绮只觉心中百味陈杂,却又无法用言语來将之表达,
他一时间也沒有发现他的同伴们,除了埋头痛哭的陈倩外,都面露悲伤的注视着何诗韵的尸体,并沒有人注意他脸上的异样表情,
沒有人,能看到其他的何诗韵,
此时,注意到罗绮脸上表情异样的,也不是人,
距离罗绮足有十余万米的地方,“眼”相当满意的翘起了嘴角,
它将指着废墟的手臂放回了身侧,又用饱含着愉悦的语气,轻笑着道:“呵,”
“魔障已生,”
“我们,再不用顾忌了,”
“嗯,”
“魁”站起身,拍了拍覆在甲胄上的灰尘,语气格外平静的道:“其已具破境瓶颈,若心无牵挂,魔障不生,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悟了,”
“若我们那时与之相斗,他在生死危急间一旦破境,我们恐怕都非其对手,”
“但如今,其心中却有了牵挂,又无名师指点,心魔必然难破,”
“看不破心魔,炼心难成,此人就入不了洞虚,”
“入不了洞虚,我们联手就必可将之诛杀,”
“就算,他为了对抗我们而散功入魔,那日后他的修为也将尽废,不管他如何修炼,功力都再难有寸进,”
“我等只要先跟着他,不需几日,也能将之诛杀,”
“所以,”
“魁”微抬起头,看着遍布着红霞的穹天,突然长呼了口气,
那张紫色的俊脸上,一双浑黑的眸瞳间,显露出了几抹的悲伤,
“我们,该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