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本正经还原犯罪现场的杨正奇突然爆出一句粗口,让在场的众人错愕不已。
不过当他们看到杨正奇在脖颈断裂的死者尸体附近,发现的那只满是血污,不易察觉的和半截粗大多足毒虫躯体,绑在一起的断臂时,也不由自主的觉得身体内冒出一股凉气,心里产生一种想骂脏话的冲动。
宋兴和更是把这种冲动化为了现实,“rì他先人板板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土生土长的川西人无论相不相信巫蛊之术,那些神神怪怪的文化都不可避免的伴随着他们长大,在凶杀案现场发现一截大到不像毒虫的毒虫尸体,无疑是川西jǐng察们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会不会是玩具?”案发现场里沉寂了一阵,做现场记录的吴敏脸sè煞白的脱口而出问道。
这么幼稚的问题,自然没人回答,而且问出之后,就连吴敏自己也红了脸。
最终还是现场职务最高的杨正奇首先冷静了下来,说道:“先不< 管虫尸,我们继续完成工作,小吴注意做好记录。
A切下自己的手臂后,开始窜向厨房,同时C和D也开始行动,冲向厨房。
这三个人最终破坏了厨房大门,但他们袭击的目标却从窗户逃走了,而从厨房窗户的面积看,目标人物应该很瘦小,院子里窗下的脚印也证实了这一点。
目标人物逃走之后,A开始追击,在这里有个停顿,也许他和目标人物有过一个短暂的交锋,随后A当场死亡。
A之后是C,从痕迹上看,C在冲向目标人物时,因为某种原因突然丧失了活动能力,结合他腹部破裂死亡时,是跪着的姿势,我大胆假设,这个原因应该是恐惧。
C死后,杀人者将目标对准了D,D死在大门附近,尸体有了移动,但我初步判断,他当时应该是想逃走,然后被杀死…D腹腔部位留有刚才那半截,半截大虫子的剩余部分,一会取证时大家一定注意不要中毒。
下面的话不要记录,综上所述,我判断,A和B的死亡,杀人者可以算是正当防卫,C的死亡介于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之间,D则完全是故意杀人。
接下来我要询问一下这起案件的目击者,我描述的案件过程和最后的判断,对,还是不对?”
说完之后,杨正奇走到张黎生身边,目光炯炯的直视着他。
四周鸦雀无声,愣了一会,张黎生面无表情的说:“我从厨房逃跑出来就昏倒咧,其它啥事情都不知道。”
“那昏倒之前呢?”
“昏倒前在厨房窗户我看见有只毒虫子咬死了那个脖子有洞地人,其它啥事都不知道。”
听完张黎生的回答,杨正奇又注视了他一会,突然问道:“他年纪多大了?”
现场无人回答。
过了一会,宋兴和帮衬着问了一句:“杨大队问你呢陶村长,这个娃,不,小伙子多大年纪了?”
“许是十四,应该还不到咧。”眼看逃不过去,陶猎林低下头喃喃的说。
这位当过兵的副村长以前听说过,十四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不必负任何刑事法律责任。
杨正奇沉默了一下,没有再问说什么,沉声说道:“徐强你带着一中队先做现场取证。
李浩、王洋你们把嫌疑人带回队里,记住一定要控制好,
广胜你什么都不要管,马上去县局户籍科核实嫌疑人年龄,一定要最详实的记录。
我现在去和二、三中队汇合,看看他们调查村里的情况有什么收获。”
听到杨正奇的吩咐,佢县刑jǐng队的jǐng员们却面露难sè,没有一人行动。
被点将押送张黎生的李浩更是硬着头皮说:“杨大队,我觉得这就是个毒虫伤人的意外事故,死的又都是现行抢劫犯,是不是别这么兴师动众了…”
“李浩同志,案件xìng质要由证据和侦讯定论,”杨正奇异常严肃的说:“再说无论案件xìng质如何,这种重大刑事案件,我们都不可能草草结案。
在来鸹窝村的路上,我就接到了祥国局长的电话,他说据市局信息处网络监管科的通报,鸹窝村这起凶杀案的组图,都已经闯进米国微信‘推特’的酷图一千强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国际影响,咱们县搞了那么多年旅游宣传,加起来都没那几张图‘出彩’。
县委县zhèng fǔ已经临时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在第一时间将案情逐级上报,现在省厅的工作组可能都在路上了…”
“米国‘推特酷图’前一千强!
就这破村子里的案子,就,就这一会功夫,不,不至于吧。”
“这就是网络社会,信息社会的特点,就像广告词说的,现在是‘网络无界限,地球是村庄’的时代。
好了,这次我是理解你的难处才解释这么多,下不为例,快去工作。”
“是队长。”了解了事情的严重xìng,李浩苦着脸敬礼回答说,之后他和表情同样僵硬的王洋一起,押着张黎生走出了古宅。
村间山路上,三人才走了几步,李浩突然苦笑着说道:“小兄弟,我也是华姓老苗出身,押送你是上司的命令,有个得罪、闪失,你千万莫怪。”
“没得事jǐng察阿哥,你吃粮当差,身不由己哩。”张黎生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轻声回答说。
jǐng察和犯罪嫌疑人说出这样脱离时代的对话,如果出现在申城那样的大都市,无疑显得十分怪诞,但出现在川西苗地这片被密林笼罩,仿佛亘古不变的小山村里,却显得十分和谐。
张黎生通情达理的回答,让押送他的jǐng察放了心,而他沉默寡言的样子,也让李浩、王洋在从鸹窝村到县城的这一路上,没再烦他。
佢县公安局刑jǐng大队的办公地点不在县公安局内,而是距离县局不足五百米的一个独楼小院。
因为刑jǐng的特殊工作xìng质,院子里密密麻麻放满了jǐng车,王洋进到刑jǐng大队后,猛打方向调了很久的车,还是钻不进任何一个狭小的空位。
“妈的,四队的人再这么乱放车,老子非刮了他们的破车不可。”心情烦躁之下,王洋咬牙切齿的骂道,作为在基层搞刑侦工作的jǐng员,爆粗口那是家常便饭。
“行了洋子,你就算砸了他们的车也是公家掏钱修的。
得了,你在这倒车,我先送这位张黎生小阿弟去办公室等着杨大队。”
“那行,等会我去打三个人的饭,加俩好菜。”王洋点点头说。
“别忘了再买几罐饮料。”李浩又特意多加了一句,打开车门,和张黎生一起下了jǐng车。
于此同时,在鸹窝村,正和手下一起盘问鸹窝村村民和旅行者的杨正奇,接到了去佢县公安局户籍科核实张黎生实际年纪的刑jǐng龙广胜的电话。
“老乡,要能回想起昨晚具体听到了什么,麻烦你一定通知派出所,这是恶xìng刑事案件,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杨正奇接通手机前,还不忘对一个干瘦的老迈村民叮嘱道。
“啥案件不案件地,闯了鸹窝村张家宅门还能不死,那才怪哩。
都说老张家这一辈地‘老汉’发苶,发苶,也不想想,真要发苶还能是张家地种。
你个娃娃当差和和气气地,我就多劝一句,莫搀和这事…”
相同的话这一上午杨正奇已不知道听了几遍,他只觉的脑袋‘嗡嗡’作响,对旁边的jǐng员说声:“耷娃,你来给这个老乡记份笔录,我去接个电话。”,就跑出了竹楼。
接连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杨正奇这才接通了手机,“广胜怎么样,嫌疑人的年纪到底有多大?”
“杨大队,嫌疑人今年六月六号已经满了十六周岁。”
“这和我们摸底的情况正吻合,初中三年级学生,真是个天生的狠角sè。
我这就提请批捕,准备审讯…”整整一上午终于听到了一个喜讯,杨正奇语气兴奋的说道。
“还有个事,杨大队,”电话里,龙广胜吞吞吐吐的又说道:“确定嫌疑人具体出生年月的证据是他的出生证明复印件。
那份证明是全英文格式的。
我和户籍管理科刚分来的研究生小刘,看了半天才把意思完全搞明白了,嫌疑人出生在米国纽约州纽约市布鲁克林区圣乔治医院,是米国国籍,他妈也是米国人。”
“什么?”杨正奇一愣,错愕的说。
“嫌疑人出生地是米国,拥有米国国籍,根据户籍记录,一个月大时被阿爹带回国,办了户口。”龙广胜小声说。
“他一个生活在川西偏远山区的孩子,能是米国人,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再说他要真是米国人的话,怎么能上我们华国户口,从小到大又是怎么入的学,读的书。”
“杨大队,小刘大学学过《国籍法》,她说未成年人父母只要有一方是咱华国人的话,只要符合一定条件,就可以办理华国的户口。
咱这里又是少数民族聚集区,户籍管理比中原省份松得多,入学更简单,山村学校,本地孩子那不是…”
“行了,别说了,这件事暂时保密。”杨正奇紧皱着眉头对着手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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