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瑛紫见璎珞整个人都似遭受了巨大打击,先是面色白的厉害,接着连身都摇晃了起来,似随时要晕厥的样,吓得忙扶住了璎珞的胳膊。
璎珞闭了闭眼眸,到底面色又好了些,可她却浑身都在颤抖,瞧样竟是气的厉害。
见众姑娘们都走到了前头去,这附近也没什么人,苏瑛紫不觉关切的问道:“可是靖王世……”
苏瑛紫先时还没觉得不对,只觉璎珞倒霉了些,和迟璟奕总归是缺了点缘分,不然也不会刚好这边迟璟奕的祖父做主定亲,那边迟璟奕的父母就也为他定了亲事。
可此刻见璎珞浑身抖,一脸怒恨之意,苏瑛紫便也猜想到了,若然不是有人动了手段,璎珞知道此事最多难过担忧,万不会是恼恨,至于是谁动的手段,本来能指挥的了大员的丰州按察使的人也没几个,想想方才在昌平侯府门前生的事情,苏瑛紫自然也猜想到了秦严。
璎珞被苏瑛紫问起,睁开眼眸看向苏瑛紫,谁想尚未言语,眼泪便滚落了出来,骇地苏瑛紫忙抽了手帕给她拭泪,道:“五姐姐快莫这样,那些姑娘们都等着看五姐姐笑话呢,五姐姐这会难过,岂不是称了她们的意?其实……其实靖王世也不错,他这样,想必也是真心待五姐姐的,总比不用心要好些啊。靖王府总归是有规矩的人家,想必将来靖王世便是选了妃,也是端庄舒雅贤惠的,五姐姐有靖王世宠爱着,自己也不是那懦弱好欺的,便入了靖王府其实也不会过的差。说起来,侧妃也是上了宗室玉蝶的,将来的诰命级可比那什么海大人的嫡长女嫁去迟家要高的多,再说了,这亲事还不定怎么样呢,说不定最后迟大少爷会退了和海家的亲事,还来迎娶五姐姐呢。”
苏瑛紫急急劝解着,璎珞却抬头逼回了眼泪,垂眸间已平复了心情,她并不怪苏瑛紫说她做秦严小妾的那些话,只因任谁来看,她这身份都是给秦严做妾的,更何况现如今她还面临着退亲。
不管退亲的理由是什么,一个女退过亲,再说亲事都是要受到莫大影响的。
像她如今这样,只怕给秦严做妾,别人都会觉得她是走了天大狗屎运的!
璎珞心中憋闷的厉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好了,我没事,咱们也快往双喜院去吧,莫晚了失礼。”
两人一沉默着加快脚步到了双喜院,到了双喜院,便有丫鬟站在院门口,给每人都分了一个装着葱和赤金通宝钱币的荷包,借此以祷祝婴孩将来能够聪睿进才。
双喜院宽大,院中已经摆放了座椅,前头的敞厅中布置的为喜庆,洗盆已经摆放妥当,盆是雕刻吉祥花样的紫檀木盆,旁边有供宾客添盆用的鎏金双喜盆。
做为姻亲之家,是要最先给孩添盆的,故此定安侯府安排的位置在前头,璎珞和苏瑛紫快步往苏府的位置去,却是感觉到四周不少夫人都投来了意味不明的打量眼神。想必也是听说了迟璟奕被海云天拦截的事情,又听闻了方才后花园的事儿,心中都对她这个能惹事儿的苏五姑娘好奇吧。
璎珞原也不怕人瞧,举止自若的和苏瑛紫走到了前头,却见老夫人马氏并不在座,便连四夫人也是不在的,就只大夫人白氏带着二夫人刘氏在。
苏瑛莺正坐在白氏的身旁低声和白氏说着什么,眼见璎珞过来,二夫人刘氏便拉了她的手,道:“可怜孩,伯娘已经知道你受的委屈了,那迟家欺人甚,回头侯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声音大,引得众人都瞧了过来,白氏狠狠瞪了刘氏一眼,刘氏才讪讪松开了拉着璎珞的手,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的女儿苏瑛秋虽然还小,可如今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老夫人马氏明显就没有为其操持的意思,凭借二老爷的能耐,她的女儿只怕也就能说个寒门进士。
凭什么房一个外室出的庶女便能和迟家那样富可敌国的皇商结亲?她的女儿好歹还是嫡出呢,如今这亲事黄了才好。
白氏瞪了眼黄氏,便瞧向璎珞,道:“坐吧,莫再四处生事。”
璎珞也不介意白氏的冷淡,坐在了后头的位置上。
片刻便有丫鬟前来流水般给客人们上茶,也不知是在花园中走多了,还是心中焦躁,璎珞只觉口干舌燥的厉害,连喉咙都干的火辣辣疼,见苏瑛紫几个都捧了茶,她便也端茶一口气用了大半盏,丫鬟又上前沏了些水,璎珞连着用了两盏茶,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而那边洗姥姥已经将包着大红襁褓的婴孩抱了出来,今日生的事情实在多,璎珞实在没心思多留意古代的洗礼是怎样的,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洗嬷嬷用水象征性的为婴孩洗脸祷祝一番,让亲眷们上去添盆,璎珞才回过神来,随着唱喝声,跟在苏瑛莺后头将准备好的一对素银铃铛的手环丢进了鎏金盆中。
这厢宾客们纷纷上前添了盆,原本是要抱着孩给宾客们好生瞧瞧的,可苏瑛琼这一胎弱的很,孩瘦小经不住多看,洗姥姥就抱着孩象征性地在院中走了一圈,也没敢让孩多留,便送了回去。
这洗礼便算是差不多结束了,夫人姑娘们还没离开,昌平侯夫人尉氏便带着一个女进了双喜院,笑着道:“方才姑娘们在后花园受了惊吓,却是我这管家的夫人不是,竟没让婆们守好垂花门,竟然让这四房小妾冯姨娘在院中寻了四弟偷偷过去花园里头说话,我这就让冯姨娘给姑娘们赔罪。”
尉氏说着回头怒目瞪了眼跟着的那女,那女身上穿着一件桃花色开襟褙,下头是白色挑线裙,外头披着秋香色斗篷,竟是和璎珞今日的穿戴在配色上一模一样的,头上却是没戴赤金红宝石的步摇,不过她双耳上却挂着水滴红宝石的耳坠,身材突兀有致,就这样一身打扮,从远处看确实和方才湖心亭上的那女是一样的。
冯姨娘长相美艳,此刻面上却满是惊惶之色,被尉氏一瞪,忙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道:“婢妾是四老爷的通房所抬,年前的今日婢妾就是在湖心亭上遇到的四爷,所以今儿婢妾就又约了四爷去湖心亭一会……婢妾没想到会让游园的姑娘们瞧见,婢妾错了,婢妾污了姑娘们的眼睛,求姑娘们绕过婢妾,求苏五姑娘绕过婢妾。”
那冯姨娘的话虽然没好意思说完,可意思却很明白,她就是年前的今日在湖心亭初遇的四老爷,后来成了四老爷的小妾,故此今日才使了手段将四老爷勾到了湖心亭上固宠,却不想今日她的打扮刚好和璎珞撞上了,这才引起了误会。
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可偏偏当时璎珞就没在众姑娘中,偏当时她就被昌平侯府的丫鬟带走了,这就凑巧了些。
大家都不是傻,岂能就这样信了,不过今日到底是来昌平侯府做客的,如今昌平侯夫人寻来了这个冯姨娘,给了这么一个理由,大家便也给她这个面,纷纷笑着附和说,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啊,倒是让苏五姑娘受了大委屈云云。
璎珞见那冯姨娘冲自己磕头,起身退了两步,面色涨红地道:“我是定安侯府的姑娘,你却是昌平侯府四老爷的妾室,我和你可说不上话。既是误会,如今说开了,我自不会在意,你要求也该求侯夫人才是。”
那冯姨娘愣了下,显然没想到璎珞会这样说,接着她才忙又冲尉氏磕头,尉氏这下却是不好不落了冯姨娘了,当众使了个眼色令人将她拉下去,道:“这等狐媚惑主,烟视媚行的,我们昌平侯府容不得,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叫了人牙提脚卖出去!”
那冯姨娘面色大变,尚未来得及叫喊就被婆上前堵了嘴,强硬拉了下去,尉氏这才笑着道:“今日侯府宴客,却出了这样的岔,让老四那混人偷溜进了内宅不说,还惊吓到了各位姑娘,这都是我管家不严之错,给诸位夫人们赔不是了。”
又是一番客套,尉氏又当众送了璎珞一套年轻时的金刚钻头面这事儿便算是揭了过去。
璎珞本也没指望尉氏能为自己做主,回到座位没片刻便见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红雀进了院,过来后便冲白氏请安道:“老夫人这会已经清醒了,吩咐奴婢过来请五姑娘过去大姑奶奶的紫竹院说话。”
白氏点头,看向璎珞,道:“你祖母方才听闻迟家的事儿被气的晕了过去,就歇在你大姐姐的西厢房中,如今醒了过来吩咐你过去,你这便跟着红雀去吧,莫再惹你祖母生气。”
璎珞闻言点头应是,起身随着红雀往紫竹院走。
紫竹院离双喜院却是不近的,璎珞跟着红雀穿过两进院便觉得双腿软酸,她先时以为是今日走多了,加上今日在昌平侯府中她又没怎么敢碰水碰吃食,这会身便吃不消了,可没走过长长的抄手游廊,便觉身上的酸软程又加重了,竟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
还是妙哥跟在身后反应的快,迅伸手拉了一把璎珞,她才堪堪站住,一时间便全身软地靠在了妙哥的身上。
都这个样了,她自然知道自己是遭了暗算,一时眸光一锐,急声道:“别管我,敲晕她!”
只可惜她话没说完,那红雀便到了妙哥身后,趁着妙哥慌乱扶着璎珞的功夫,抬手便抽了腰间汗巾拴在了妙哥的脖上,狠狠勒了下去,妙哥不得不松开璎珞,却抓套在脖上的布带,只可惜她失了先机,这会又怎么可能挣脱地了,眨眼间便被红雀勒地脸色涨红,双眸充血。
璎珞软倒在地上,想要撑着一旁栏杆站起来,奈何这会药性上来,她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眼见妙哥已双眼乱翻,璎珞只冷眸盯着那红雀道:“阿够了!你若不想杀人便松开她!”
璎珞此刻浑身提不上力气,声音虽然冷厉,可到底失了雷霆威慑之势,不过红雀却还是被她冰冷的目光盯视的一抖,手中拉扯的汗巾便脱了手。
妙哥伏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红雀已是蹲下身来将妙哥的手脚都捆绑了起来,又用帕塞了嘴。
此刻客人们都在双喜院那边,四周静的很,蓦然却响起了脚步声,璎珞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惊惧。
这会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指使红雀的幕后人到了。
她舒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慌乱,再睁开眼睛果然就见红雀盯着她身后方向露出了轻松表情来,福了福身,道:“姑娘。”
姑娘,苏瑛玥!
璎珞心中冷意渐生,很快面前便出现了一双绣着红玉兰花儿的真紫色绣鞋,她抬头,迎上的是苏瑛玥一双满含讥嘲和怨毒的眼睛,见璎珞仰头,苏瑛玥眉目一下阴历狰狞了起来,扬起手便狠狠地往璎珞脸上招呼。
璎珞就那么睁着眼眸,唇角抿地紧紧,已然感受到了苏瑛玥扇过来的掌风,可却蓦然从一旁插过来一只手来握住了苏瑛玥的手腕,有男人的声音说道:“好了,你这会打了她,一会儿人都过来了,可叫我如何解释?”
璎珞眯着眼望去,这才瞧见和苏瑛玥一起过来的居然还有个男,他穿着件暗红绣玄色竹纹的长袍,外罩着件滚白貂毛的苍青色斗篷,头上束着玉冠,面目清俊,瞧着有些眼熟。
璎珞尚未想起来这人是谁,就听苏瑛玥嘲讽地道:“表哥倒真是怜香惜玉!”
璎珞这才想起来,眼前男人是平邑侯府的世爷乔恩珉,苏瑛玥的姨表哥。之前本主就是因为勾引这个男人而被宋氏收拾的丢了命,竟然是他!
乔恩珉听闻苏瑛玥讥讽的话,却是讪笑了下,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跟了我,表妹以后想怎么收拾不好?偏要这会打她,打坏了一会便糟了。”
苏瑛玥这才收了嘲讽之色,道:“表哥说的是,只这贱人害了母亲和妹妹,害的我受了颇多苦楚,我实在恨她入骨,表哥一会可要好好的疼她才好。”
乔恩珉闻言一笑,瞧向地上坐着的璎珞,眸中闪过痴迷之色,道:“那是自然,这贱人勾搭了我,却又翻脸无情,装起贞洁烈女来,勾上了更好的,便将爷丢在了脑后,爷今儿会让她知道戏弄爷的后果的。”
先时他在穗州时,被苏璎珞勾引,已然动了心思,还向宋氏提出要纳她为妾,偏后来这女人又装作什么事儿都没生过,后来竟然还背信弃义地定了亲事,准备嫁去迟家当正经奶奶去,乔恩珉哪里会甘心?
他之前在穗州被宋氏匆匆赶回了京城,后来璎珞一行回京后,平邑侯夫人又总是看着他,不然他有机会到定安侯府去找苏璎珞,可他心中却一直不曾忘记苏璎珞。
毕竟这样绝色的女人不多见,更何况,这女人还耍弄了他。
此次苏瑛玥一找上他,他便立马答应了苏瑛玥,和她一起谋算苏璎珞,事成之后,他自然会将她抬进家中做妾。
苏瑛玥见璎珞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们,都到了这般地步,她竟然还一副冷清冷静,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高傲模样,苏瑛玥只觉怒气蜂拥,蹲下身来便在璎珞腰间狠狠捏了一下,见她痛的脸色微变,苏瑛玥开怀地勾起了唇角,又在一下下在璎珞的手臂上,腿上连着又捏又掐好多下,被乔恩珉阻止,她才停了下来。
她盯着璎珞因疼痛而冒出冷汗的脸,见璎珞面色苍白,可神情却冷厉,映衬的整个人有股凌傲不羁的冷艳,无坚不摧的风骨,竟是更美了几分,苏瑛玥想到乔恩珉对璎珞的几番维护,更是怒不可遏,道:“苏璎珞,你也有今日!当日你害的我六妹妹名声受损进了家庙,今日我便以牙还牙,不,我可比你良善多了,起码事后你还能进平邑侯府去做妾,可比六妹妹要幸福的多,你该谢谢姐姐才是。”
璎珞一点都不愿看苏瑛玥那张丑恶的脸,移开了视线,道:“你找了平邑侯世来,而非随便一个人,不过是想让你那父亲觉得是我自己又和平邑侯世旧情复燃,做了下丑事罢了,若然不是如此,想必你更乐意像上次在楚衣阁一样,给我寻个叫花来吧。呵,一个闺阁女,手段永远这样下九流,总想着毁人清白,实在不堪。”
见璎珞竟还嘴硬,苏瑛玥瞬间暴怒,可她很快却又笑了起来,道:“想要激怒我,好拖延时间?苏璎珞今儿我都安排的好好的,成事儿前谁也别想接近这里!你果然聪明,不过再怎么聪明今日不还是栽了?”
璎珞挑唇,点头道:“确实,姐姐手段高,为了这一刻可真是煞费苦心。竟然先让霜杏在日前就引得我的怀疑,将我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衣裳饰上,今日更是上演了一场大戏给我看,让我以为你们的算计就是冯姨娘那一出,我避过了,自然就会放松警惕。哪里知道那不过是你们施展的障眼法,真正的杀手锏居然隐在后面,果然是环环相扣,高的很呢。”
苏瑛玥冷哼一声,道:“可惜你此刻想明白已是晚了!”
璎珞依旧面无波澜,道:“让我想想我是怎么中招的吧?想必你早算准了我在昌平侯府一定会时刻注意入口的东西,故此那小乔引我在院中乱转,后来我折返却正好撞上了英郡王世偷情,避到那临水暖阁中,这都是你算计好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暖阁中点的香有问题吧?而那什么英郡王世,只怕也并非真正的英郡王世,不过是你逼我进那暖阁的手段罢了。”
苏瑛玥见璎珞这么一会功夫便清楚了她的一切手段,不由面露赞赏,拍手道:“五妹妹聪明的很,竟然这都被你想明白了。没错,我就是为了让你进那暖阁,暖阁中的香吸上一会便会让人口干舌燥,严重缺水,喉咙干涩的厉害。你闻了那香,等到了双喜院,又因湖心亭的事儿松懈了戒备,自然会喝下丫鬟上的茶,那茶里下了药,一经走动药性便会随血脉散。这会,你便是什么都弄明白,却也已经晚了。”
苏瑛玥言罢又勾唇笑了起来,璎珞眯了眯眼,道:“我只不明白,你为何不将暖阁中的香直接换成害人的香,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苏瑛玥面露得意之色,道:“五姐姐,你那么聪明岂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想引我多说,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罢了,不过我今日好心,不防就遂了你的意。”
她说着抚了抚裙摆上不存在的尘土,这才悠悠然地道:“一来在暖阁中点了害人的香,香气一时半会难免不能散尽,到时候我带了看客来,很可能会被闻到味道,那不就坏了事儿了?若是少点一些香,味道倒是散的快,可却达不到效果,且那香炉残香处理起来都很麻烦,容许留下痕迹。药下在茶水中却不然,洗上一洗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再来,有了冯姨娘的事情,父亲再怎么样,也想不到事情败露一次,我们还敢害你第二次,何况先时,你勾引表哥,父亲可是亲眼所见,这回你和表哥成就了好事,父亲也只会以为是你和表哥旧情复燃,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儿。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今日会出现迟家大少爷被丰州按察使拦截的事情,这下可更好了,便连你为什么和表哥旧情复燃的原因都是妥妥的了,五妹妹,你瞧,今儿可是老天都站在我这一边呢。”
乔恩珉在一旁早便等的一脸着急,搓手不停,此刻见苏瑛玥说完了,他忙插嘴道:“好了,妹妹你快走吧,虽然都安排好了,可也难保不会有人经过,还是快些办正事儿的好。”
苏瑛玥这才站起身来,最后怜悯的看了璎珞一眼,这才吩咐红雀道:“将她拖走,跟我来。”
说着又瞧向乔恩珉,道:“我给你望风,你动作快点,先破了她的身,来日人进了平邑侯府随表哥如何还怕没有机会。”
红雀闻言忙俯身将泪流满面,惊恐担忧望着璎珞的妙哥拖住,往外拉走。而乔恩珉也俯身抱起了瘫软在地的璎珞,璎珞没有再多言,也没叫喊,更不曾叫喊,只因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倒不如保存最后一分体力。
乔恩珉很快便将璎珞抱进了一处假山洞,随手将璎珞抱放在了地上,解开身上披着的斗篷抻展开来,铺在了地上,然后他便弯腰将璎珞抱放在了上面,顺势便压在了璎珞身上,用手抚着她清冷的脸庞,见璎珞瞧都不愿意瞧自己一眼,他面露冷色,遂却又温和了下来,以指触摸着她光滑的如同上等冰丝面的脸颊,语气温柔的道:“五妹妹莫怕,爷是真心喜欢你的,爷会好好待你,将来你进了平邑侯府,爷也会宠爱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见璎珞偏着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根本就没听到自己的话,乔恩珉又哄道:“方才是因为妹妹在,我为了安抚她,说不得说两句重话,怎么?生爷的气了?”
他说罢,就要往璎珞因扭头而露出的一截白嫩脖颈上亲,璎珞却猛然回了头,冷厉的眉目盯视着乔恩珉,道:“今日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去,甚至连这昌平侯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你信否?”
璎珞的眼神实在凌冽,她的语气又实在过笃定自信,且遇到这种事情脸上半点害怕之色都没有,竟是显得底气十足,这让乔恩珉愣住了,一时心中竟升起一丝不安定来,只他也不是被吓唬长大的,转瞬便笑了起来,道:“五妹妹还是莫白费口舌了,我会很温柔的。”
说着便坐起身来,竟是开始脱衣解带,璎珞却盯着乔恩珉,道:“蠢货,被你那蛇蝎心肠的表妹苏瑛玥给算计了,竟然还一无所知,当真是要落得怎么死都不知道的境地了。”
乔恩珉见璎珞那样半点都不像是在胡说八道,不由顿住了手,道:“什么意思?”
璎珞却勾唇冷笑,道:“你被姐姐当了枪使……”
听璎珞这样说,乔恩珉却是松了一口气,又飞快地解起了衣裳,道:“嗨,原是这个,我自然知道妹妹是利用爷,只爷也在利用她,若不然爷如何能有这等机会亲香五妹妹?”
璎珞却扬眉一笑,媚骨天成,道:“哦?那世爷可知道,我早已不是完毕之身了?”
她这话简直像是天雷,一下便将乔恩珉给炸呆了,瞧着璎珞那风情妩媚的模样,他竟是一下就相信了她的话。
若是不知男女事儿的闺阁女,又怎么可能有那样风情妩媚的笑?更何况,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谁也不会这样给自己抹黑啊。
怪不得她遇到这种事儿一点都不惊慌,方才自己抱她,压在她身上,她都半点反应也没有的,原来……
乔恩珉顿时便阴戾了一张脸,几乎是粗暴地将璎珞给拽了起来,道:“苏璎珞,你怎么这么贱呢,荡妇,尚未出阁便失了身,是那迟家大少爷吧?可真是伤风败俗!不过也好,今儿爷也用不着对你温柔了!”
他说着撕拉一声便扯开了璎珞身上的那件桃红色短袄,瞬间露出里头的雪白里衣来,不过同时也有一块玉佩从璎珞衣衫中掉落了下去,乔恩珉却并没留意那玉佩,又去扯璎珞的里衣。
却闻璎珞轻飘飘的道:“我若是你,便会先好好看看地上那枚玉佩。”
乔恩珉却不想再听璎珞说东说西的了,他已认定了璎珞是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美色在前,他一刻都不想再等。
璎珞见乔恩珉已经失去了耐性,登时也不敢再拖延,扔出了杀手锏,道:“实话告诉你,我的身是被靖王世得了去,靖王世是什么人我想不用我多提醒你吧,乔恩珉,你还是现在收手的好,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璎珞的话顿时便令乔恩珉停下了所有动作,震惊地瞧着璎珞,半响他才道:“你少骗我,靖王世不近女色,又怎么会要了你!更何况,你一个闺阁女如何识得的靖王世!”
璎珞见他眼眸深处已是游移不定,心中微松了一口气,道:“我骗你?呵,不信你可瞧瞧地上那枚玉佩,那是靖王世方才在昌平侯府门前刚刚送给我的。你也不想想,若非如此,他从来都不曾参加过哪个府邸的宴席,今儿何故就早早来了这昌平侯府?你真当昌平侯府的颜面比诚王府,瑞王府都大?昌平侯府小儿洗比瑞王诚王迎娶正妃还重要?”
今日秦严早早道贺的事儿,乔恩珉身在外院,自然是知道的,本来他就心中疑惑不已,此刻听了璎珞的话便就先信了分,他捡起地上的玉佩细看,却见那玉佩乃是羊脂玉雕刻而成,不论是玉质还是那雕工都不是凡,一眼便能瞧出乃是出自宫廷。
乔恩珉顿时浑身一僵,脸色难看起来,璎珞见他如是,心中又松泛了两分,可却又泛起自嘲来。
她恼恨着秦严,却没想到,真到了这叫天无人,叫地不应的时候,竟然还要靠秦严的名头来自救,竟然还要借他的势狐假虎威,倘若那男人知道这些,只怕不知怎么嘲弄她,得意忘形呢。
可如今她却没了旁的办法,只能靠这个指望着能够吓退乔恩珉了。
她勾唇继续道:“你真以为丰州按察使海云天会无故将嫡长女嫁给迟璟奕?若然没人使手段,海云天怎么可能将爱女下嫁?老实告诉你,那海云天之所以如此,都是受了靖王世的指使,靖王世要坏我的婚事!这事儿姐姐也是知道的,可她却瞒着你,不过是想将你当枪使替她报仇而已,等事后靖王世找上门来,还能有你在前头顶雷,可笑你竟还一无所知,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便宜!呵,不然姐姐那么恨我,何苦寻了你来,她更愿意寻个流浪汉来恶心我,寻上你,都是想让平邑侯府替她挡灾呢!你真以为她是怕被父亲追究啊?这可笑了,父亲根本不疼爱我,知道我没了清白,只会更加看中姐姐那个嫡女,又怎么可能责罚她呢?”
乔恩珉原本只信了分,听完璎珞这一番说辞倒是信了六分了,想到那靖王世的可怕,乔恩珉盯着璎珞的目光顿时取舍不定,挣扎犹疑起来。
苏瑛玥弄出这些事儿来,一会若然宾客到了,自己身上还是瘫软无力,未免露了痕迹,故此璎珞猜想自己身上的药性应该很快就会慢慢消散,只要她拖延到恢复了力气,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能耐,还是能制服的了乔恩珉的。
只可惜她到底低估了绝色美人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乔恩珉犹豫再,竟丢掉玉佩又扑向了璎珞,道:“五妹妹这张嘴可真是厉害,但你却休想骗过爷!便你真是靖王世的女人,爷今儿能尝尝靖王世女人的味道也算值了,他靖王府尊贵,可爷也不是草根,平邑侯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便是欺了的,爷就不信,为了个脏了的女人,靖王世还能将平邑侯府怎样!”
他说着撕拉一声便扯开了璎珞的中衣,里衣,瞬间便露出了里头穿着的肚兜来,白的晃眼的玉肌,顿时便令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浑身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双眼烧红扑了下去。
璎珞没料到情形急转直下,明明先时乔恩珉已被她的话惊住了,可瞬间却又这个样,她心头一阵绝望起来。
虽然她并不是这古代女,还不至于遭受了欺辱便一根麻绳将自己吊死,她只会说服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可那不过是无奈之后的阿q精神,有了这种经历,只怕一辈心中都会留下阴影,更何况,她一直都是有洁癖的。
乔恩珉的唇落下来,璎珞只觉一阵恶心,而她也不曾压制这种感觉,反而在情绪上加深那恶心,顿时便一口呕出吐在了乔恩珉的头上,企图以此将人恶心走。
乔恩珉也确实被恶心到了,顿时抬起身来,抹了一把头脸,简直不敢置信,他面色一怒,到底被激怒了,抬手便给了璎珞一巴掌,遂用脱在一边的衣裳胡乱擦拭了下头脸,便彻底扯开了璎珞身上半遮半掩的衣衫,露出了肚兜包裹着的身体来。
璎珞眼见这样都没能让乔恩珉走开,一时面色惨白,饶是她再冷静的性,此刻图穷匕见也面露慌乱惊惧来,她的神情显然很令乔恩珉满意,他冷笑一声,又欺了上来,这次璎珞没再挣扎,只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猛然屈膝狠狠往乔恩珉的身下撞去。
奈何她浑身根本用不上力,这么全力一击,也不过是令乔恩珉微哼了一声,倒更像是挑逗,反倒令他更加激动了起来。
璎珞是当真绝望了,大睁的眼眸死死盯着头顶的山洞,血色晕染,尽是杀意!
只怨她今日心思众,早被迟璟奕和秦严的事情搅地失了敏觉,到底大意了,竟是遭受算计落得如此境地,只今日之辱,来日她定要他们千倍的偿还。
她攥进了双手,狠狠闭上了眼眸,然而却在闭上眼眸的一刻,蓦然听到砰地一声重响,随之她身上也跟着一轻,分明是压在身上的乔恩珉被击飞了出去!
璎珞蓦然睁开眼眸,心跳如鼓,尚什么都未看清,便觉眼前阴影一闪,身上已被盖了个尚且带着暖意的斗篷,暖暖的大氅压在身上,顿时便温暖了被撕裂的冰冷,甚至连她的心都似渗进了那股暖意。
璎珞强撑起脖颈来瞧了眼,就见山洞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背光而立,加之这山洞中光线为暗淡,故此璎珞并不能瞧清他的容颜,可她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一道模糊的身影来。
心神彻底松了下来,整个人便再软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她却也听到那边撞在石头上又滚落在地,爬起来的乔恩珉惊呼一声,道:“靖王世?苏璎珞真的竟是你的女人?!”
璎珞一时松懈下来的神经又提了起来,她甚至能感受到来自秦严的错愕灼热的视线。
她真恨不能上前撕烂了乔恩珉那张嘴,这人不仅人令人厌恶,连嘴巴都是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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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样纸算放男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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