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吴盾,姚碧云往深山走去。不是她不愿意立刻下山,而是因为吴盾现在正处在进山的那条路上,不远处的山下又有他们的人马在安营寨在。
若是现在立刻绕路返回,保不齐就被吴盾的人堵上,若是吴盾没受伤还好,真受了伤,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这伤跟她有关么?
所以,思量片刻,姚碧云决定去深山逛一逛,拖延下山的时间,倒时,吴盾就算找上门来,也好有个托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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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碧云不紧不慢地在密林中穿行,此时已是初秋,林中有些树的叶子已经变了色,红的红,黄的黄。
微凉的秋风轻轻一吹,漫天的叶子就好似五彩蝴蝶一般从空中飞舞,最后恋恋不舍地落在地上,溪流中。
难得见到这样美丽的景色,姚碧云干脆选了块石头坐下,听着流水潺潺,手指上下翻舞,一个简易的藤条篮逐渐成型。
待篮子编织好,姚碧云再次动身往山中走去,这满地的落叶提醒了她,此刻正是采松茸和花菇的好季节。
松茸她只是想想,不一定能采到,这片山上确有一大遍栎树和松树混合林,但是因为海拔不够高,松茸乐不乐意长还难说。
不过,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回。姚碧云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用随手捡来的枯枝在腐叶里扒拉,慢慢寻找。
这样一边走一边找,姚碧云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远,等听到前面有动静,姚碧云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过了两三个山头,快要到主峰的边缘了。
动静就是从对面山坡上传来的,姚碧云小心隐藏好行迹,透过灌木丛往外望。
起初,她只是听到敲打的声音,并没有看到人影,直到观察久了,她才发现端倪。对面山腰上应该有一个石洞,石洞被枯枝掩盖了,所以乍看之下发现不了。
掩盖洞窟这样的行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里面传出的敲打声。姚碧云留了个心眼,小心地观察周围。
这一瞧,到让她发现了一些东西,石洞下方,居然堆着一些山石,看那痕迹,倒像是从洞里倾倒下来的。
离这洞不远的树林中,拴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这马的样子姚碧云是认识的,正是吴盾那群狐朋狗友骑来的。
看着这里,姚碧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闲话,来这边打猎完全是郡守儿子主意,吴盾只是作陪的。
那么郡守的儿子不好好上山打猎,跑到这个深山沟里来作什么呢?
姚碧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想探个究竟,但直觉告诉她,现在出去不太妥当,于是,她仍旧默默地在灌木丛里蹲着。
——**——
她的决定并没有错,因为不到一刻钟,林子里就传来马蹄响,两个背着箭筒的劲装男子驮着猎物,从山林中出来了。
两个男子把马匹栓好,打量了一番,见四周没有人,才移开伪装用的树枝,闪进洞里。
过来一会儿,就有三个人从洞里出来。领头的是个穿宝蓝色常服的男子,后面两个就是刚才进去的劲装男子。
领头的男子对后面两人说了什么,两人恭敬地应了,站在一边。接着,洞里又走出一溜儿挑夫。
那些挑夫一律身着暗绿色外衣,戴着斗笠,他们整齐地面对领头男子站着,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脚边都有一副小腿高的箩筐,箩筐上面用布盖着,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
领头的男子对那几个挑夫说了几句,那几个挑夫就拿起扁担,挑着担子从山的另一侧走了。
洞口被再度被树枝掩盖住了,领头男子同两个随从下了坡,骑上马便往姚碧云这边过来。姚碧云赶紧往灌木丛里缩,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确定那条路已经够隐秘么?如果被撞见,可是大麻烦!”领头男子说话了。
“回大公子,那条路是赖三新开辟出来的,一般人都不会从这儿过。而且,我们是夜里赶路,就更不会有人瞧见了。”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小心,若是此事被对手知晓,你我都跑不了!”
“属下明白,请大公子放心。”
大公子对属下的态度很满意,转而又问起来,“今日吴盾那蠢货没上山,是回县城享受去了么?”
“据线报,吴盾今日在村里转悠,没有回城。”
大公子哼了一声,“他能撑这么多天,已经是极限了。我们也得准备回去了,不然,就算他是个草包,也会觉得不对劲。”
“公子明鉴,今日我们猎到了狐狸和獐子,吴盾肯定会喜欢得什么都忘记的!”
“明日你们多弄点猎物,一起带回城。吴盾是个草包,那吴县令可是个狡猾的,不要让他起了疑心。”
随从应了,大公子又继续说些其他事。
姚碧云一直窝在灌木丛里,等着三人从这边过去了,她还蹲了一刻钟,直到确定没有人了,才起身出来。
姚碧云提着篮子,看着远处掩蔽的山洞,最后还是断了探了究竟的念头。
那个所谓的大公子,应该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郡守的儿子。他拖着吴盾来此打猎只是幌子,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山洞里的东西。
山洞里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不过从刚才听到的那番话看,似乎关系重大,她一个毫无权势的小人物,最好还是不要有更多牵扯。
这样想着,姚碧云暗暗记下周围的地形,提醒自己以后上山绕开这地。
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姚碧云远远地从吴盾的营地经过,营地已经升起篝火,此刻鼓乐阵阵,想必是夜宴已经开始。
姚碧云悄无声息的回到家,忧心了一个下午的春桃急忙迎上来。
“小姐,下会儿出门你还是带着奴婢吧,今日可是担心死我了。”春桃说着,接过姚碧云手中的篮子。
“今日下午,可有什么事发生?”
春桃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那个吴公子从山上摔下来了,据说是被树枝划破了脸,已经赶回城里找大夫诊治去了!”
姚碧云听了,知道是自己设下的机关起效了。
“他的人有没有上门来纠缠?”
“没有,”春桃说着,看了姚碧云一眼,神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
“小姐,”春桃顿了顿,还是咬牙说出来,“以后小姐出门,还是戴个锥帽吧,也好避免像今日的麻烦。”
姚碧云听了,说道:“嗯,就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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