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果然被唐妃这一顿好骂训得做声不得,无论是高顺还是出房探视情况的何太后都为唐妃捏了一把汗,奇怪的是刘辩的房间里却毫无动静。
“就算是死,本妃也是弘农王的女人,请将军即刻出去,不然我便要叫人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傕真的走了出来,对着贾诩脸色难看的拱拱手,也不说话,直接下了小楼,而唐妃的房门也猛然关上。
李傕跃上战马,不再和贾诩说话,手中皮鞭向马臀上狠抽了一记,在马嘶声中带着一众心腹绝尘而去。
高顺心中松了半口气,挥挥手让大家各自散去,然后笑着对贾诩说道:“文和将军,夜深了,你看……要不要明天再来找弘农王?”
贾诩的双眼眯得更加历害,看着高顺笑道:“某一人进去即可,伏义将军就不必相陪了。”
说完便不等高顺说话,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并顺手将房门掩上。
高顺见贾诩已经进了刘辩的房间,无法可想,只好把手按在了腰刀的刀柄之上,用眼神示意几位心腹,几人悄然上楼并对门口采取了包围的态势。
令人窒息的几秒之后,房间里并无一丝声响,几位心腹眼中均是大惑不解的神情,便将眼光投向了高顺,高顺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打着手势示意心腹们不要轻举妄动。
而屋内,贾诩看着熟睡的刘辩,双眼眯得成了一条缝,在床头静立了一会,见刘辩毫无苏醒的迹象,转头走出了房间。
看着高顺匆忙将按住刀柄的手放开,贾诩缓步下楼,边走边说道:“弘农王睡得正熟,某便没有打扰他,只好明日过来与弘农王喝茶。”
高顺听了贾诩之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声称是,亲自将贾诩送出了永安宫。
贾诩翻鞍上马,看着天上的圆月,扬起马鞭对高顺说道:“如果明日弘农王问起,伏义将军可说今晚某是来与弘农王探讨龙之变化这个问题。”
高顺刚答应下来,贾诩突然一拍前额,“看某这记性,这段日子要随太师出城,估计都没有时间,只好回洛阳后再来永安宫拜访了。”
高顺现在只想将西凉军团的人赶紧送走,闻言连连点头,贾诩轻轻一笑,一扬马鞭带着亲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串串的马蹄声回响在永安宫。
高顺见西凉骑兵已经走得不见踪迹,安排好守卫之后,这才挎刀上楼,轻敲房门,“主公可曾安歇?”
“伏义将军请进。”
房间中果然传出了刘辩的声音,高顺心中大奇,看来主公是真的已经回来了,推门而入,就见刘辩和张辽都在房间内。
“好险!”
高顺擦了擦额头上尚未消失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然后又问刘辩,“主公是什么时侯回来的?”
刘辩笑着说道:“就在贾诩进门前几秒钟,我连衣服都没脱就躺下了,脚上还套着鞋子呢。
高顺一听,大呼侥幸,便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李傕如果真要用强,顺已经准备一不作二不休,先将他与贾文和杀了,然后封锁住永安宫的消息,我们便连夜撤离此地。”
刘辩一竖大拇指,“伏义将军杀伐决断,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大丈夫处世,当断则断,这种性格在男人中极其难得,那渤海太守袁绍,就是个好谋无断之人,任他手握精兵百万,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张辽皱着眉头说道:“李傕是董卓四大心腹之首,要说他怕了唐妃,我却是不信的。”
刘辩哈哈一笑,熟知历史的他,当然知道李傕权势极大,不过对唐妃从来不用强,所以并不担心。
“说出来你们二位不要诧异,贾文和已经看出很多问题,这个夜晚的破绽太多,想瞒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高二人果然吃了一惊,高顺将腰刀拍了拍,“主公,那末将是放虎归山了?”
“不然。”
刘辩站起身来,“贾文和应该是看出些什么来,所以并未跟李傕一起回去,他进来后我虽然装睡,但临走之时他说的那番话就是告诉我,他冷眼旁观着呢。”
“喔,这话怎么说?”
张、高二人来了兴致。
刘辩站起身来,脸色中带着一丝欣赏,“我们先来说贾文和临走前对伏义将军说的第一句话,龙之变化。”
喝了一口茶水,刘辩清了清嗓子说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贾文和说向我请教龙之变化,也就是他猜到我也许是条真龙,正处于隐介藏形的时侯。他第二句说这段时间董卓不在洛阳……你们没想到什么吗?”
张辽兴奋地一拍大腿,“听主公这番分析,那贾文和有投效我们之意啊!”
“不然!”
刘辩一盆冷水向张辽当头浇下,“贾文和此人,最关心自己的利益,在自己的安全没有得到保障之前,不会做出任何的承诺,现在我们比之董卓,犹如蚂蚁与大象一般,贾文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到我们这边来的。”
高顺听得云里雾里,只把头皮不停地抓挠,而张辽点了点头,“贾文和是左右逢源之辈,哪边强便会投向哪边。”
“不然。”
刘辩继续给两人分析,“贾文和如果是左右逢源,完全没有必要冒险,直接将我们出卖给董卓就行,经此一事可以看出,他心里向着的还是大汉,只不过现在我们实力太弱,以他的性格,最多是名哲保身不吭声罢了。”
张辽这次心服口服,“只要我们强大了,这贾文和终有一天会投向我们。”
“是这个理。”刘辩笑道:“他已经有了晋身的资本,我们得势了他可以挟功劳来投,我们失败了对他也没有一点损失。”
“人精!”高顺终于接上了话,“这贾文和天天眯着眼睛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没想到心里却是九曲回肠,要不是主公分析透澈,我等哪里会明白他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