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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第十一章-风波再起(三更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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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风波再起

看着身后噤若寒蝉的众多宫人,示意其中一人收拾,罗织硬着头皮来到坐在榻上,仍旧恼怒不已的万贵妃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小心气着了身子。”

“哼!本宫迟早被你们给气死!一个个的都不争气,看看梁芳办的蠢事,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跑了!还有你,本宫问你,陛下现今在何处?”

对于梁芳的事情,罗织不敢开口,垂下了头,声音惴惴,“娘娘,陛下似在端妃娘娘那里。”

“哼!区区一个端妃,不就是仗着刚生了个儿子么?宸妃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让陛下被那个女人给弄了过去!还有那个尹嫣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这一个个的,本宫真是白养了你们!”

想着她多次要除去那个丫头,却总是让她逃脱,万贵妃柳眉倒竖,怒不可遏。

“娘娘,就算是那些女人再怎么有手段,可是陛下仍旧是最宠*您,今儿还刚赏了不少,陛下对您的恩宠,那可是合宫上下皆知的事情,您又何必担心?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小丫头片子,此计不成,我们再想办法就是,奴婢就不信她的好运道就没有用尽的一天。”

一番话说下来,万贵妃心头的怒火总算熄了一点,却仍是没好气。剜了一眼罗织,压着嗓音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不敢抬眼,罗织半跪着,用着适中的力道揉捏着万贵妃的双腿,柔声说道,“娘娘,您的最终目的,不是还是让太子难过么?虽说除去了那个女子,他定会痛不欲生。可是,随着人的死去,这痛楚总有淡去的一天。而如果是人还活着,那造成的痛楚可就是绵绵无绝期了。”

“什么意思?”

似乎听出了些道道又似乎没有,万贵妃问道。

“娘娘,那个丫头不是还有两个弟弟?他们,就是我们让太子痛不欲生的筹码。试想,如果她的两个弟弟都是因太子而死,您说她会怎么对待太子?”

“哦?你有何办法?”柳眉轻扬,万贵妃看向一直垂首的罗织。

“娘娘,我们可以这么办”

回到宫中的朱祐樘,索然无味的用了膳。屏退宫人,只留何鼎,秦罗两个。

“何伴当。你可有什么完全的法子?”

秦罗不明所以,殿下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来?

何鼎皱眉,迟疑的问道,“殿下,您当真要把张小姐给弄进宫来么?”

心中大惊。秦罗来回打量两人,决定先了解情况再说。

“嗯。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何鼎满面的担忧,可是看着他眼中的坚决,咽下了嘴边的话。殿下,您的处境都堪忧,哪里来的精力去护住她?

“殿下,您可是想让张小姐进宫来?”秦罗忍不住相问。

“是的,秦罗,你可有法子?”

“这个殿下,张小姐进宫来是要做什么呢?宫人?女官,或者是”

闻言,朱祐樘深思,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宫倒是个问题,他想了片刻,才答道,“以宫人的身份吧。”

“殿下,既然以宫人的身份进宫,关于宫人的事情,青矜姑姑要比小的们了解的多,您不妨问问她看有没有好的法子。”

朱祐樘恍然大悟,可不是么,青矜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知道的肯定要比他多,立即让秦罗去请人。

正在小厨房训诫宫人的青矜,被匆匆而来的秦罗,给打断了训斥,听说太子唤她,让宫人们散去,立即回到殿中。

“殿下,有何事找奴婢?”见礼过后,青矜率先开口。

朱祐樘随将今日和张初仪相见的事情细说一遍。

看着欲言又止,满含担忧的青矜,何鼎立即插道,“青矜,你不用再劝了,殿下是铁了心了,你只管想办法就是。”

青矜蹙眉,脑海中闪过疑惑,那个姑娘为何要这般执着进宫呢?她和殿下已经三年不见,为何又突然相见?还恳求殿下把她弄进宫里来,她到底是何居心?

生怕自家殿下被人迷住了眼,可是眼下看来,殿下是一定要将她给弄进来了。罢罢罢,弄进来也好,由她时刻看着,倒也不怕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想了片刻,青矜才回答,“殿下,您可还记得淑妃娘娘居住的安乐堂?”

破旧的桌椅,脏乱的幔帐,发霉的潮湿味道,闪现在了朱祐樘的眼前,萦绕在他的鼻尖。

“我记得,那里是让那些生了病,或者犯了错被罚的宫人们自生自灭的地方,青矜姑姑因何提起?”

“是这样的殿下,安乐堂里有些因着刚进宫就犯了错,或者是受了罚被发配的宫人,倒是可以从里面找一个,年幼时进宫,被发配到那里去了的宫人,让那个姑娘顶了她的名头,就说是,主子开恩,又召她回来伺候,如此到可以隐瞒一二。”

“那要是有人认出她不是本尊可如何是好?”

看了一眼发问的何鼎,青矜继续开口,“可以查找一下进宫时的册子,看看和她同期进宫的都是谁,再看看那些人如今都在那里当差,这宫里的宫人死掉的太多,同时期进宫的人,能留存下来的太少,和奴婢同时进宫的人就只剩了奴婢一个。再说了,就算是有,这么几年过去,又从不曾见过。谁又敢保证人没有点变化?”

闻言,朱祐樘暗自沉吟,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安乐堂都是些老弱宫人,能够存活的不多,记得当年事情的人更是少,这样一来,倒是能够将人给弄进来,也有个现成的身份可以用。

只是,这样的人当真能够找到么?找到之后。又如何将人给弄进宫来?

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此时,青矜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半晌之后才答道,“殿下,这找人应该不成问题,就是这个进宫有些难办,可要好好商议一番。”

闻言。在场的几人,同时开动脑筋,苦思冥想。

可是直到月上三竿,却仍是一筹莫展,青矜不得不规劝朱祐樘,让他先行歇息。明日再想亦是不迟,其他两人跟着劝道,他才无奈的上了床休息。

一夜过去。

第二日一早。朱祐樘是被秦罗惊喜的笑声给吵醒的。

静待眼中的迷蒙褪去,说话的嗓音仍是有些沙哑低沉,正说的眉飞色舞的秦罗没有注意到他的话,何鼎却是注意到了。

“殿下,可是吵醒您了?”

看着朱祐樘大睁的双眼。何鼎放低了嗓音,“天儿还早。您再睡会吧。”

摇摇头,示意他扶自己起身,朱祐樘问道,“秦罗遇上什么好事了?兴奋着成这个模样?”

秦罗讪讪一笑,恭敬的来到床边,参拜过后,开口道,“殿下,小的想到了让张小姐进宫的法子了。”

惊喜的坐起身子,语气甚是焦急,“什么法子?”

“殿下,这样,改日小的跟着您一同乘车出宫,之后,再让张小姐换上小的的衣衫,跟着您入宫就可。张小姐身量纤瘦,到时候可以在马车中铺上锦被,让她躲在锦被之下,那些侍卫们谁有胆子掀开您的锦被查看?之后,利用宫门守卫当值的错开,小的再回宫,若是守卫们问起,小的就说是您让小的去办事了,这才回来,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将人带进宫了?”

朱祐樘沉眉细想,出宫的理由,照例可以说是去拜访先生,后期有人查起来,倒也能说的过去,危险的就在于进宫时的盘查,至于进宫之后,还是要交代青矜去办。

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朱祐樘想了想,看向何鼎,“何伴当,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何鼎想了想,沉吟道,“殿下,这法子可行,如果值班的守卫中有我们的人的话,这样的把握就会更大一点。”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等青矜姑姑这边看能否寻到人了,如果寻到的话,就按照这个法子办,如果寻不到,就再想其他的法子。”

两人立即领命,一人去告知青矜,一人服侍朱祐樘梳洗。

而当日傍晚回到家的张初仪,匆匆和孙大娘道一声平安,问过他们是否用了晚膳,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让弟弟们陪着大娘说话,就以要继续收拾东西,飞快的离开了。

“大娘,姐姐怎么总是这么匆匆就离开了啊?”

张延龄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眸,困惑的看向在踏上正做女红的孙大娘。

张鹤龄亦是同样的疑问。

“你姐姐这些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当然没有时间陪我们了。”咬断了线,孙大娘抖了抖手中的衣衫,看向小哥俩,“来,你们谁来试试,看看这大小怎么样。”

小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动,最后还是张鹤龄开口,“延龄,你去吧。”

张延龄笑嘻嘻的跑到孙大娘身边,看着她给自己套上,满脸的欢喜。

“嗯,这里有些紧了,来,大娘再给你们改改,不然等你们走的时候就赶不上了,”

看着弟弟乖乖的脱下袍子,偎在孙大娘的身边,张鹤龄仔细回味着她的话,怎么总有股不对劲的感觉呢?

第十二章若然生离

转眼间,就是康容熙他们启程回乡的前夕,早先已经去看过他们的行装准备的如何,虽然在京师中的家业不小,他们却是见状,并未大肆张扬,也就是几个大箱子,正由家丁们在装车。

林少游和方怜儿亦是在一旁帮忙,虽说是亲戚,可也不过是远亲。提供些帮助是念旧情,更何况给了他们这般的便利,当然不好意思干看着,林少游和康宁炜在一旁张罗,一一将家什们登记在册,用得到的,就留下来,暂时用不到的就给收到库房里,这零零碎碎的,虽说不是什么大力气的活。却也让林少游满头大汗,身上更多了些烟火气息。

方怜儿则是在后院,本想要帮康容熙收拾衣物。却在看到张初仪的时候,面色不虞的见礼过后,托词去帮助康夫人了。

详细的询问着康容熙可有什么拉下的,在她仔细检查过后,神色却有些异样。张初仪立即相问。

“容容,可是有什么事情不放心么?”

康容熙想了片刻,让小洛打发屋子里的仆妇丫鬟们出去,守住了门,才为难的开口。

“初初,我们上次遇袭不是损伤了不少人手么?”

张初仪点头。并不插话,眼神示意康容熙继续。

“我说过,要好好善待他们的家人的。除了给他们丰厚的抚恤之外,更是将他们家中适龄的子弟给安排到了铺子里面做活,有些亲眷极少的,也是想法子妥善照顾,三叔说我做的够仁至义尽了。可是我总觉得,他们都是因着保护我们。才会送命,所以总想着多做点,可是如果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到时候他们再有些问题的话,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交给你,你平日里多照顾一下就行。”

原是这么回事,张初仪想了想,那些护卫们的死去,只怕还是因她而起,因着她事发以来都忙于寻找失踪的孙明中,莫不是康容熙提起,这件事情她只怕还真想不起来,听了康容熙的话,想起那日残酷的景象,张初仪只觉这事她义不容辞,正好她目前的计划缺人手,很是痛快的答应道。

“说不定这些事情还都是因我而起,我心里着实愧疚的很,容容,你把都是哪些人家,姓名住址,死去的人是谁,家里都还有什么人,会些什么技艺之类的,都写出来,交给我,我心里有个谱,定保他们衣食无忧。”

嘻嘻一笑,康容熙立即招呼小洛,“小洛,去把我那个本子拿过来。”

一看这架势,张初仪瞬间明了,这丫头,吃定自己会同意吧。

小洛立即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了张初仪。

张初仪翻看了一下,看见上面大多都是些匠户,民户的寻常人家,大致有了个底,张初仪合上册子,就听到康容熙说道。

“初初,你给大娘还有小哥俩的行礼收拾好了么?”

动作一顿,张初仪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好了罢。”

困惑的挑眉,“什么叫做好了,罢?可是人手不够?”

“就一些日常的衣衫而已,哪里需要那么多人手,就是有些零碎的东西多了点,我看你这边也忙,我就先回去了,对了,你们护送的镖师们可找好了?”

起身,张初仪抱着册子,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

“都已经请好了,虽然如今天下还算太平,多些防备总是好的,是以三叔从京师最好的镖局中,请了二三十个个,这一路倒是可以放心了。”

“嗯,那就好,好了,我不打扰你收拾了,明天一早我把人给你送过来。”

“我这也是乱的很,就不留你了,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自去找人通知你。”

这厢回了家的张初仪,叫来晓岚,两人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行李,看确无问题之后,问了晓岚弟弟们去了哪里,才知是牛叔带着他们去了学堂,说是要亲自拜谢夫子们一番。

这俩孩子,拜谢夫子是假,怕是向伙伴们道别吧,这几日倒是拘着他们了,可是,她却总是无法安心,还是早早的将他们送远些的好。

打发了晓岚去做事,张初仪提着心来见孙大娘。

“大娘,您身子可好些了?”

看着垂下的布帘,她现在问外问候一声,却是不敢踏入,只怕看见孙大娘冷漠的眼。

“丫头,进来吧。”

苍老嘶哑的嗓音传来,张初仪一阵心揪,深吸气之后,才挑帘进门。

这几日。两人都是有默契的相互避开着,此次相见,张初仪恍觉,似是已经多年不见,孙大娘的身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股深沉的悲痛被压抑在了眼底,浑身仍然有哀伤笼罩,却已是多了坚强的生气,不再那般老弱堪怜,正坐在床榻上不知缝补着什么。

沉默半晌,张初仪才要开口。就被孙大娘的话打断。

“丫头,我不会去山西的。”

“大娘”

孙大娘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待张初仪落座之后。才放下针线,缓缓说道。

“你不用再劝,我是不会离开京师的,一来,我要在这里等待大郎回来。二来,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了那颠簸,要知道故土难离,这第三,这些时日,我想明白了。虽然大郎的失踪可能与你有关联,可是我又哪里能狠得下心怪你?而你既然已经决定了离开,想来坏人应该不会注意到我。那我老婆子还有什么可怕?”

“大娘,这里始终是有危险的不是么?再说以后要是我在那里有了什么不测,万一要是牵连到您可如何是好?”

“这你不用担心,我老婆子已经想好了,丫头。你听着,今日起。你和大郎的婚约就此作罢,你以后不再会是我的媳妇,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自然不会再有人以为我和你有关联。”

说到这,苏大娘看到张初仪的脸色立即刷白,一脸的惊惶。

“好孩子,你切莫误会,虽然明面上你不是我的媳妇了,可是,暗地里,你可以是我的女儿啊!”

握着她的手,才发现竟是异常冰凉,孙大娘立即双手抱住,不停的来回搓着,良久之后,手中方渐渐有了温度。

“大娘,您您不是不是不要我?”张初仪问的甚是怯懦,语气颤抖。

“傻丫头,大娘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大娘早当你是女儿看了,哪有做娘的不要自己孩儿的!”

自从告诉了孙大娘实情,大娘冷漠,甚至是怨恨的目光,日日入梦,每每她都是惊醒,而那种失去的痛楚却没有随着梦境的消失而消散,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头,而今,这多日的担忧终于可以卸下,张初仪几乎可以说是瘫在了孙大娘的怀中。

“大娘,谢谢您,谢谢您。”谢谢您没有离开我。

默默地在心头补了一句,张初仪感受着孙大娘怀中的温暖,低声呢喃。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大娘你不用担心,大郎的俸禄都在我这里存着,日子不愁着落,又有晓岚和牛叔照看着,你放心吧。”

抬起头,盯着孙大娘的双眼,张初仪劝道,“大娘,您还是和弟弟们一起去山西吧,在这里我总是不安心。”

坚定的摇头,拿起了膝上的衣衫,孙大娘说道,“我是一定要在这里守着的,我还要等大郎回来,你就不用再劝了。还有,你当真要进宫么?哪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就算你查出来了又能怎样?”

张初仪苦笑,怎么她们都试图劝对方放弃?

“大娘,我已经给他说过了,我要进宫,想必他已经在张罗了,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它一闯!”

长叹一记,孙大娘边叠衣衫边道,“好了,我们谁都别劝了,到时候,俩小子远在千里之外,你虽近在咫尺,却更难相见,还是好好珍惜现在吧。”

张初仪轻应一声,再不开口,默默的看着孙大娘慈*的笑容专注的整理着面前的衣角。

“大娘,姐姐,我们回来了!”

张延龄清脆的叫喊声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屋中的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就看到笑嘻嘻进来的张延龄,张鹤龄紧跟着进入。

“你们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来,快来试试大娘新作的衣裳。”

张初仪这才明白,原来大娘手中的衣衫是给弟弟们做的,当下心中感动万分。

只怕是熬了几宿,才想在临行前做好让小哥俩带走的吧。

张延龄立即高兴的跑了过来,扔了一个小布包在踏上,张初仪好奇的翻开一看,却是几样木制的小玩意,抬眼。看见张鹤龄亦是同样的拿了个小包袱,挥手招他过来,打开一看,却是几张薄薄的纸。

抽出一看,张初仪不觉轻声念了出来。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字体仍显稚嫩生涩,怕是他们相熟伙伴的临别赠言。

张鹤龄看姐姐似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敛去了想解释的心思,看向旁边一脸得瑟的弟弟。

注意到了张鹤龄的目光。孙大娘又拿出另一件衣衫,慈*的笑道,

“虽然时间紧了点。倒也是赶了出来,来,鹤龄,这件是你的,你也来试试。趁着你们还在,大娘还可以改,要是去了山西,大娘可就改不成了。”

“大娘,您不跟我们去山西么?”

第十三章几近死别

听着弟弟的询问,张鹤龄停下了穿衣的动作。眼中浮出同样的疑问,

和张初仪对视一眼,孙大娘轻咳了两声。才抚摸着小哥俩的发顶,面容慈祥,“山西太远了,大娘的身子不好,只怕还没到地方。只怕就挨不住了,所以。大娘就不陪你们去了,大娘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小小的眉头皱的死紧,张鹤龄道,“大娘身子不好么?那我不去了,我留下照顾大娘!”

张延龄也立即说道,“我也不去了,我也要照顾大娘。”

孙大娘心头甚是温暖,这么几年来,真是没白疼他们,笑意越发深了。

“好孩子们,大娘知道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有你姐姐照顾大娘,还有晓岚,哪里还用得着你们?再说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娘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京师,你们就替大娘好好看看一路的风光,回来了仔细讲给大娘听可好?”

搔搔头,张延龄看看姐姐,又看看孙大娘,迷糊了,这到底要怎么才好?

“姐姐,大娘的身子好了之后,你还去山西么?”却是张鹤龄问道。

沉吟片刻,张初仪才答道,“姐姐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大娘的身子好的快话,我就去接你们,要是不好的话,你们就先安心的在容姐姐家呆着,一切都要看大娘的身子如何了。”

闻言,张鹤龄垂首想了一会,“那好吧,姐姐,我们就先跟着容姐姐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大娘哦。”

“你们放心吧,只是到了容姐姐家一定要守礼,记得了没有?”

小哥俩立即点头。

恰逢晓岚在外说晚膳好了,要不要现在就用,张初仪立即吩咐将饭菜都端来。

须臾,齐整整的一桌子菜被端了上来。

在这离别的前夕,虽然明日即将分离,几人却仍是抓紧这最后的时光相聚,屋中不时传来孩童的纯真笑声,间或有苍老的嗓音夹杂其中,让本来阴沉的夜幕也渐渐的散了开去,露出了隐藏多时的一轮圆月,轻云流水般的丝丝柔光遍洒天地之间,安静的观看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勤劳的鸡鸣声刚落,城西安福坊最南边的一处幽静的箱子中,紧挨着的两户人家中,就依然有了淡淡的晕光。

吩咐着众人将所有的东西又再轻点一次,确认无误之后,康宁炜看着身边神采奕奕的妻子,戏谑的笑道。

“看你,至于兴奋成这样么?”

康夫人将册子交给身边的管家婆子,斜了一眼自家相公,“那可不,妾身可是有五年都没有回过山西老家了,那几个小子也不知长成了什么模样。”

说着,眼中竟是有了泪光。

听到远在本家的几个孩子,康宁炜亦是鼻头有些酸涩,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也不知道那几个混小子有没有想念过他们,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低迷,让进来的康容熙莫名其妙。

“三叔,三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初初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抹了抹眼角,康夫人立即笑道,“好,他们那边就牛叔一个劳力,

你叫上几个人,要是还没收拾好,就帮着收拾。然后再帮他们把东西给搬过来就是,晌午也别再家里吃了,叫上他们我们去馆子里。”

“好的,三婶,我这就去。”

来到隔壁,康容熙看到张初仪早已经收拾好了,也只不过有两个大包,东西并不多。

“初初,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指着包裹,康容熙的表情很是困惑。

“两个小孩子能有多少东西?要是不够的话。你再帮着买就是,对了,这是他们的花销。你且收着。”

看着递过来的布袋,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康容熙立即板了脸,“初初,你这是寒碜我么?他们到了我家。自有我照顾着,哪里还需要你的钱?”

张初仪浅笑,“我自是相信你会好好待他们,必定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是要是碰上什么年节的。还能让你出钱再让他们给送么?我原想着给他们,但是他们年纪那么小,我哪里放心的下。所以就叫给你保管,他们要用的话,向你要就是了。你可切莫推辞,要是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那你让大娘保管不就行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她虽然是不介意。可是难保家中人多嘴杂,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了两个孩子的心就不好了。

可是为何不交给同行的孙大娘而要交给她呢?康容熙纳闷的问道。

张初仪无法,只得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康容熙这才了解。

“唉,大娘也是个固执的人哪,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收了,这些东西,我就让人给弄走了,快到晌午的时候,我派人来接你们,我们去外面馆子用膳。”

知道这是彼此的临别宴,张初仪并不反对,静静的凝立在堂前,看着康容熙带人将东西给搬走,心中轻叹。

终是到了曲终人散的这一刻。

临到晌午,看着康容熙派来相请的人,张初仪和着孙大娘,小哥俩来到了康府,和他们同行来到了无名酒楼。

康宁炜早就包下了最好的厢房,是以这**个人坐着倒也宽敞,又因着大家都是极其熟悉的,除了林少游和方怜儿有些不自在以外,其他倒也无事。

虽然心中非常不愿意和张初仪走在一起,方怜儿却也清楚这是什么场合,只得压下了眼中的不屑,含笑看着众人交谈。

目视着康容熙又夹了块肉放到张延龄的碗中,方怜儿心中冷笑,哼,对一个外人的弟弟倒是比那亲亲的兄弟还要亲,那女字究竟是灌了多少的**汤。

虽然方怜儿的眼神偶尔会有寒光闪过,林少游的态度也并不那么从容,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们目前只是发自内心和众人依依惜别。

“初仪,给,这东西日后就是你的了,好好保管就是。”

酒过三巡,康宁炜仍旧面不改色,显然是商场上经常历练的,又灌了一杯,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纸交给了张初仪。

张初仪打眼扫过,只看到了“卖身契”和“卫”,瞬间明了,这是那个首饰铺子的掌柜的卖身契,这样一来,他就完全是自己的人了。

眼中激动暗涌,她立即端起酒盅,直视着康宁炜,定定的说到,“伯父,初仪敬你!”

话落,酒盅见底。

“夫人,这两个小子就拜托你照顾了,要是犯了错,只管管教就是,千万别纵着他们的性子,老婆子在这里多谢了。”

拉着康夫人的手,孙大娘诚恳的托付。

“放心,嫂子放心,绝不会委屈了哥俩的。”康夫人很喜欢这两个父母双亡,却又乖巧懂事的孩子,自是一口答应。

林少游噙着浅笑,看着众人面上的离愁,心中也起了几分难过,再看到康宁炜将不知什么东西交给张初仪的时候,更是眯起了眼。

他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离别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终于到了启程的时刻。

结了账,康宁炜领着众人出了无名酒楼直奔南边城门,行李队伍早已经是出了城,正在城外候着。

出示了路引,守门的军兵才放了众人出去。看着路边等候的队伍,将近三十个身体壮硕,一身劲装的镖师,每四五人围住一辆车子,又有三辆马车立在一旁,显然是为家眷们准备的。

康宁炜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几人抱拳,“诸位,今儿太阳大,就送到这里吧,我们这就启程了。”

康夫人亦是开口,“老嫂子,初仪,还有少游,怜儿,你们都回去吧,别再送了。”

虽说已经知道了要分离,可是小哥俩此时却是紧紧的拽住了姐姐和孙大娘的裙角,满眼泪花。

张初仪亦是红了眼眶,弯下身,看着泫然欲泣的弟弟们,哽咽着开口,“鹤龄,延龄,路上要听康伯父,康伯母,还有容姐姐的话,不可任性,到了山西,对人要有礼貌,不能拉了功课,知道么?”

死死的咬住嘴唇,孙大娘好容易止住了嘴边的呜咽,亦是安慰着小哥俩。

康容熙走了过来,拉着张初仪的手,杏眼水光粼粼,“初初,你你多保重。”

望着她毕生的知己,张初仪扬起一抹浅笑,“容容,我当感谢上苍,此生能够让我认识你,得你一知己,终生无憾矣。”

只这一句,康容熙眼中的泪扑簌簌坠落,呜咽一声,猛地抱住了张初仪,抽泣出声。

“初初,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我等着你来看我,等着你来接他们!”

如今的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有些相识的人,分别过后,终其一生亦是不曾相见。

是以,每一次的生离,几乎可以算是死离。

然而山西和京师距离并不远,往来却也并不遥远,可是看她们的模样,当真是死力一般,林少游十分不解。

随着康容熙的痛哭出声,一旁早已经忍不住的孙大娘亦是默默流泪,康夫人更是泪花横流,小哥俩更是一人抱住一个,哇哇大哭,哭号着他们不走,不去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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