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的空档,尖利的蜗牛壳刺进了指间里。
“嘶……”宋音序下意识的呼痛了一声,皱眉,低下头,手指渗出红红的血珠子。
司习政的视线随着她的呼痛投过来,“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蜗牛壳扎了一下。”她随手拿过餐巾按在伤口上,“小伤,不打紧的。”
“手伸过来,我看看。”他转过身来,冷峻的轮廓上写满了担忧。
苏蔓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总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止养父女这么简单……握着刀叉的双手,微微收紧。
“音序,没事吧?要不去医院?”苏蔓青温柔的开口。
宋音序摇头,“不必,小事情而已,继续吃吧。”
“手伸来我看看。”一旁的司习政还在坚持,俊脸紧紧绷着,已现不悦。
宋音序知道他是装的,不过她还真不乐意伸手给他看,便喝了口水,假装没听到。
下一秒,他强行拉过她受伤的手,掀开按在指间上的餐巾,被蜗牛壳刺伤的指间伤口不严重,但也不轻微,伤口有一厘米那么长,血涌不止。
“这样了还说没事。”他面无表情地刮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洗手间清洗一下伤口。”
宋音序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牵着,表情有些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他走出包间了,心跳快快的,有些不真实。
两人拐了个弯,停在女洗手间前面,司习政淡淡开口,“去清洗一下伤口。”
宋音序脚步没动,只微微歪了头,丝毫不介意自己手指上的伤口,看着司习政微笑,“你丫的太会装了,说吧,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配合你。”
“先去清洗伤口。”
“噢。”
宋音序答应一声,往前走,拐进洗手间之前,听到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笨手笨嘴。”
宋音序的背脊僵了一下,迈进洗手间里。
几分钟之后,宋音序回到司习政跟前,那男人脸色不悦地望着她,“洗个手而已,怎么去了那么久?”
“因为这个。”宋音序举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上面贴着一块创可贴,笑笑,“洗手间里面的清洁阿姨给我拿的,血止住了。”
“我们得去趟医院。”
宋音序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点点头,“要甩开她是吗?”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带她回了包间,神态自若的对苏蔓青说:“蔓青,音序受伤了,我现在得带她去医院一趟,看来这顿饭,我们只能下次在吃了。”
苏蔓青脸色一变,站起身,眼神不舍之中又有几分不甘,“这就要走了?”
“嗯。”他语气笃定。
苏蔓青咬唇默了默,终是颔首,“好,等下次,我和爸爸一起去府上拜访。”
两人从饭店出来,一上车,宋音序就憋不住了,噗呲一声笑出声音来。
司习政凉凉地瞅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没想到,你还需要相亲啊?”
“这很奇怪?”
宋音序笑着说:“这当然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官位这么大,地位这么高,连个相亲对象都不敢回拒吗?这么怂?”
司习政微微眯住眼眸,“你懂什么?”
“就是不懂才要你解惑啊,要是我懂,我问你干嘛?”她歪着头,笑得眉目间都是张扬,好似在挑衅他,“不过你到底是满意不满意她啊?说你满意吧,你对她小九九这么多,说你不满意吧,你又对她那么温柔体贴,还送了小礼物呢。”
司习政看着窗外,瞳孔的颜色变淡,“这是政治联姻,看不上这个,也会有下一个,甚至无数个,与其不断见不同的女人,不如就只与一个慢慢周旋,这样还轻松一些。”
“那万一人家姑娘喜欢你呢?”
“不是还有你么?”他浅浅一笑,胸有成竹。
“那万一人家就是不介意我在,非要跟你在一起呢。”
“不会的。”
“你这么有把握?”
他垂眸,唇角扬出好看的弧度,“这些无需你操心。”
好吧,宋音序努努嘴,不再问了。
司习政出声吩咐司机,“阿忠,去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啊?”
“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去医院处理一下。”
“哪用啊,一点小事,不要紧的。”说罢还扬起自己的手动了动,“看下,很灵活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司习政抿住两片性感的薄唇,下达不容违抗的命令,“该去就得去。”
宋音序没有在接话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处理伤口,宋音序坐在病房里,想着今日那个相亲的女人,神情慢慢变得沉默,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他要一直要跟别人相亲,她觉得不太开心,不太开心不是因为有其他复杂的情愫在里头,而是因为,如果司习政结婚了,那么司公馆就要多一个女主人了,到时候她就没办法这么这么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
虽然司习政看着挺苛刻的,但实际上,他从来没真正罚过她,在司公馆,她还是觉得蛮自由的。
哎,算了,这些问题都是庸人自扰,不想了。
包扎好伤口后,门被人推了进来。
宋音序抬头,对上司习政那张尽是疏离气息的脸,他问:“好了吗?”
“好了。”宋音序收回自己包着薄薄纱布的手,站起身,把小书包背在身后,“可以走了。”
她从办公室里出来,与他并肩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上了劳斯劳斯车,司习政才沉声吩咐阿忠:“再去一趟市区。”
“要去哪里?”宋音序问。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浅灰头发上,淡淡道:“去美发沙龙。”
“什么意思?你要染我的头发啊?”
他颔首,面色平淡,“嗯,马上要开学了,把头发染回黑色。”
“我才不染呢,暑假刚染的,还没两个月呢,现在要是染回黑色以后就上不了色了,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染,你是个高中生,学校不会允许你染发。”
“那就等他们不允许了在说,现在也没到那个时候呢,我先用着这个颜色,说不定学校允许呢。”
司习政眉心蹙起,明显的不悦了,“你不是答应过以后会听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