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明猛地捂住心脏，哎哟，他心都要化了。
要不是媳妇儿下了死命令，他非把闺女塞被子里睡一年不可，让她睡个够，啥时候想起床再起。
可惜他不敢这样做，否则回头要挨骂，无奈只好狠下心肠：“爸爸的小猪，乖，快起床了，小术哥哥已经在等你了。”
嗯？
还想赖床的顾绵绵突然睁开双眼，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白术哥哥？”
“对呀，白术哥哥比你乖多了，人家已经起床好久了。”
顾小明摸了摸闺女的脑袋，还想继续哄她起床，就见闺女突然挣开他，外套也不穿，光着脚跳下床，哒哒哒的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奶声奶气的喊：“白术哥哥……”
顾小明：“……？？？”
“回来。”反应过来的顾小明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跑到门边的小丫头提溜起来。
顾绵绵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顾小明：“爸爸？”
“小淘气。”顾小明没好气的拍了拍闺女的小屁股，还将她本就蓬乱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爸爸叫你起床你不肯起，一说白术哥哥等你，你就等不及要跑出去。”
搞半天说的是这个，顾绵绵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嘿嘿傻笑。
顾小明能怎么办，谁让这是自家宝贝闺女呢。
今天要去报名，为了给老师留下好印象，顾小明特意给自家闺女穿上去年过年买的新衣服。
秋天有些凉意，穿上袄子刚好。
白术就等在堂屋里，杜明兰今早去他屋里，温和的跟他说明必须要去上学的事情。
没上过学的小孩子，对于大哥哥大姐姐们口中的学校，总是向往的。
以前白术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上学的事，那时他向往期待过无数次。
昨天会拒绝，不过是感觉到了刘玉的迟疑。
年幼的他清楚的捕捉到了对方的不愿。
因此杜明兰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之后，他理所当然的心动了。
终于穿好衣服，顾绵绵乐颠颠的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白术哥哥。”
低垂着头的男孩听见熟悉的小奶音，想起昨晚不堪的事，头垂得更低了，小手不安的抓着裤子，用力到指尖泛白。
“白术哥哥，你在等我吗？”
顾绵绵终于跑到他面前，仰着脖子几乎凑到他脸上，逼得白术不得不抬起头来。
她凑得太近，他只能拼命把脑袋往后仰。
他坐在轮椅上，小姑娘比他矮一个头，胖乎乎的小姑娘穿上了一套红色袄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圆球。
奶白色的小脸圆圆的，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黑白分明的双眼闪烁着晶亮的光。
“我们以后要一起去上学了，白术哥哥开心吗？”她又问。
她热情又主动，白术紧抿着唇，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嫌弃。
毕竟他昨晚在她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但是没有，她眼里除了晶亮的光，没有一丝嫌弃或是讨厌。
白术没有回答她，揪着大腿的双手突然握在一起，不安的搅着。
杜明兰知道孙女今天要去报名，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活，把家里剩下的两个鸡蛋煮了，准备给两个孩子当早餐。
捂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杜明兰从厨房出来，看见孙女朝天竖起来的头发，差点把鸡蛋摔了：“哎哟，我的小祖宗，谁给你弄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