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有人忧。
远在京城的齐家,齐国公齐晟的现任夫人,余氏,正焦急的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不停的张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以后,她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余氏瞬间瘫坐到地上,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已经死了,为什么又活了过来呀!”
“夫人,你冷静一些!小声一点!让老爷听到,后果不堪设想呀!”
“冷静?你让我冷静!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呀!我好不容易才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那个贱人,竟然又活过来了!那位怎么说呀?她有没有想到什么对策呀?”
“那位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静观其变!”
“现在只能这样了!老爷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去年他执意要去把那个野丫头给接回来,结果那丫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我们派出去的人,什么也没有查到。如今她那个娘也被找到了,我该怎么办呀?!”
“夫人,你也别太担心了!听说那个沈千梦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沈家人不会让她就这么回来的。根本就威胁不了你的地位呀!”
“但愿吧!让人盯紧点。有什么事,可要及时告诉我!这样,我也好有些准备!对了,这事千万别告诉小姐。那丫头如果知道她还有这么个姐姐,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我可不想再生事端了!”
“奴婢明白!夫人,你之前吩咐厨房做的吃食,已经做好了。现在需要送去书房给老爷吗?”
“算了!还是我自己送过去看看吧!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在那儿忙什么!有些不放心!”
说完,余氏就命人提着食盒,往外院的书房走去。
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就见齐国公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幅画发呆。不用说了,他又在想那个女人。
余氏掐了掐自己手心上的肉,心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烧,让她完全忘记了疼痛。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视而不见呢!这让她觉得特别的不甘心!
说起来,还是她先认识他的。并不是那个女人。为了成为能配得上他的人,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这些,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提起过。在他面前,她永远都保持她最好的一面。
可是,成亲多年,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有好几个了,他对她永远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对她,跟对后院的那些姨娘也没什么区别。这让她除了心酸,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她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因为他的心里早已住进了一个人。就算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无人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女人跟她的孩子。很多人都劝他放弃,但他从来都没有那种想法。他一直固执的认为,他们还活着。
有时候她会恶毒的想,就让他们都死在外面吧。这样就会省去很多的麻烦。如果他们母女真的被找了回来,那这些年她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不知道,在她陷入沉思中的时候,齐国公已经回过神来了。见自己的这位夫人,提着个食盒,呆愣在那儿,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来了,坐吧!”
说完,室内又陷入了寂静。两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了。
坦白的来说,齐国公齐晟对余氏,并没有什么感情。当初,他的正妻沈千梦跟他们的女儿,先后失踪了,这让他颓废了许久。他的娘亲不想让他这样下去,不顾他的意愿,以子嗣单薄为由,强行的让他娶了他现任的这位夫人。他也曾反抗过,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前提是余氏只能是平妻。在他心里,他的正妻之位,始终留给了那个叫沈千梦的女人。
就这样,他们两人相敬如宾的过了这么多年,她很贤惠的替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现在他的后院的女人越来越多了,但他始终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因此,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沈千梦他们母女的下落。就在去年,他终于有了他们女儿的消息,欣喜若狂的他,立马派人去燕城,想接那孩子回来,可终究还是空欢喜一场。
人没接回来,却意外的收到了一封大舅子的来信,句句诛心,但又让他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如果当初,他能早日发现梦儿的不对劲,早些跟她把话讲开。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弄得妻离子散?
直到管家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这一次,余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识趣的离开。这让管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齐国公主动开口问了起来。
“怎么样?我让你去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夏家小子口中提到的洛儿,是不是就是大小姐?”
“回国公爷,老奴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了一下,终于查出来,夏家小主子口中的洛儿姑娘,确实是大小姐。这些年,大小姐跟着夏家的那几位主子,一起生活在一个叫做林家村的小山村里面。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说起来,也就是这一两年才慢慢好了些。”
“真没想到,洛儿竟然跟他们在一起。你说当初我为什么注意到这一点呢!不过,夏云志也太过分了,明知道我到处寻找他们母女,他竟然瞒着我,不跟我说一下。你查出来没?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听说是梦夫人,主动把大小姐交给夏家两夫妻,让他们帮着照顾大小姐。随后,夫人就不见了!老奴实在是查不出其他的了!”
“算了!你先下去吧!我明天自己去夏家问清楚!夫人,时间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就不用管我了!”
齐晟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原本准备开口询问的余氏,闭上了嘴。她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着齐国公行了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人注意到,此刻的余氏,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变了行的脸,早已不复往日的温柔贤淑,完全跟变了个人样。
余氏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遣走了身旁伺候的人,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扔到了地上。顷刻间,哐当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守候在外面的丫鬟们,没人敢靠近。都怕惹祸上身。这样的情形,在他们这个小院里,一个月不知道要上演多少回。
世人都觉得国公府的夫人,是个温柔贤淑的人。只有跟她亲近的人才知道,其实那一切只不过表象而已。
有年小的丫鬟,对着旁边的人,小声的说道:“你说怎么办呀?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你说这大晚上的,谁惹夫人生气了?我看她被气的不轻呀!”
“你还想不想在这个院子里面混呀!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主子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叫我们进去的。你想现在进去,难道是想找死吗?”
那小丫鬟听了同伴的话后,讪讪的笑了笑,开玩笑,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才不会那么傻着去给别人当发泄对象呢。她又不是脑袋坏掉了。
其实,她还是很怕他们家这位表里不一的夫人的。她曾经见过她家夫人生气的时候处理掉一个不听话得丫头。就算是现在想起来,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怕怕的。
为了自保,她决定还是远离她家夫人。做一个普通听话的小丫头,不惹事生非,强出头。
片刻之后,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主动进去把那些打碎了的东西,给清理掉了。
终于,室内的灯全都灭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