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郎，你……咦，我头怎么有点晕啊。”容香云扶着额头，就要磕在石桌上，段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搂入怀中。
这个时候，若还是用寻常手段就太麻烦了，那个大管事容华已离开了，周围的丫鬟侍卫只会觉得容香云是依偎在自己怀中。
一念及此，段云脸上浮现得逞笑意，他这欲欢瞳术可是屡试不爽。
“香云，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段云熟练地把嘴唇贴近她的耳畔，呼出一口热气。
容香云目光迷离，声若蚊吟，“灵泉有两口……”
……
……
天色漆黑，入夜无风。
岳川城外，河岸边。
一个湿漉漉的小男孩吧嗒吧嗒从河里走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迹，面无表情，随即他嘴唇动了动，“本尊，我到城外了。”
“去个偏僻的地方。”姬九淡淡回复道。
半晌后，姬九从城外走来。
如今分身和他之间距离只要不隔三千里，便可随意置换，现在留在房间中的正是分身，两者之间本源气息相同，越子衿只要不推门而入，就无法发现。
……
……
之前见面的老地方。
段云喝了口酒，一把捏碎了手中的传讯符，脸色阵阵阴晴不定，半个时辰后，脚步声临近，一身白衣的姬九推门走入。
“段兄可是有消息了？”姬九坐下，笑着问道，他掐的时间很准，段云这个时候找他也在意料之中。
段云没好气道：“知是知道了点，恐怕不是你想知道的。”
姬九露出惊讶神色，“愿闻其详。”
他可不信段云这种时候敢糊弄他。
“你要打听的灵泉，容家其实有两口，一口为明泉，一口为暗泉，明泉好说，就在岳川城内，容家府邸之后有片茶林，林中深处有口古井，其中就是明泉。”段云灌了口酒，接着道：“明泉周围有一位魂宫境凝识期武者把守，寻常人不敢擅闯。”
姬九点点头，“然后呢？那口暗泉在哪里？”
段云露出难色来，迟疑了下，才道：“这我就无从得知了。”
见姬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有种难言的压抑之感，他便解释，“我以瞳术自容香云嘴里得知的就这些了，信不信由你，关于暗泉的消息，她缄口不言，应该是族中长辈在灵魂之中设有禁制，不能将其泄露出去。”
姬九足足盯了他十息时间，让段云额头渗出冷汗来，简直比面对那个融魂期老怪时还要恐怖，真不可思议，这少年身体里怕是住了个老怪物吧。
“我知道了，多谢段兄告之。”姬九却是突然淡淡一笑，刚刚的压抑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虞凉的记忆中段云是知道容家灵泉隐秘的，不过都不是亲眼所见，也无法保证。
至于段云会不会尽力去打探这个消息，不用想姬九也知道他这种人是绝不会这样做的，段云心里绝对有着小心思。
那段记忆中容家被其他势力屠灭，便将罪责尽皆归咎于容香云，若不是她很傻很天真，又怎么会把家族隐秘暴露出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段云在其中只是起到了导火线的作用。
那些都是“未来”的传言，不可尽信。
其中真实又是怎样的？谁知道呢。
段云也许瞒着自己，也许没有。
姬九琢磨不定，看了眼段云，眯起眼睛。
段云感觉身体一寒，有股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又说道：“忘了说，容香云口中的明泉和暗泉之间似乎存有联系，好像是互通的，你别看我，她当时提到一下就不再说了，我也没办法，这些都是我借此推测出来的。”
“原来如此。”姬九杀意散去，若没必要，他也不想动手，毕竟段云看起来不好杀，动静太大容易引来其他强者的注意。
赤寮帝国境内的确不比当初的北疆帝国，这等古城中一般都是有筑宫期强者坐镇的，可不是那种他随意就能屠城的小城池可比的。
北疆帝国实力比不上赤寮帝国，被灭了也属理所当然。
“段兄可有办法继续探知暗泉的消息吗？”姬九又露出笑容来，显得极为诚恳。
段云实在不好拒绝，苦笑，“我尽力。”
自己的七寸可是还在姬九的手中捏着，拒绝的话恐怕会因此触怒他。
姬九又取出一道传讯符来，递给段云，随即缓缓离去。
段云看着姬九走开，异常无奈。
闯荡那么多年，他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就没见过这般古怪神秘之人，当天也是失了智，竟跑去找他聊天，想结识一番，结果愣是坑了自己一把。
姬九离开了客栈，却是直奔容家府邸而去，眨眼间已到这片建筑群之外，虽是夜里，但其豪华气派之景仍无法遮挡，府邸之中灯火通明，飞檐斗角，亭台楼阁，可见轮廓，门口侍卫巡逻，井然有序。
“去探一探也无妨。”姬九脚步一动，便又在原地消失。
容府占地几百里，极为宽广，中央位置的空中竟设有阵纹，若是逾越怕会被发现，姬九落了下来，转身一晃，便朝深处赶去。
他神魂造诣极高，掩饰自身气息不让其余人发觉轻而易举，只是担心别碰见强大武者，毕竟这种家族内凝识期武者应该有不少。
“哎，你是……”一个小丫鬟提着灯笼走来，竟和姬九撞了个对面。
砰！
一记手刀敲落，小丫鬟眼睛一翻，软倒在地，生死不明。
“还有人？”姬九目光落在小丫鬟后面，身子鬼魅般闪过，又是几记手刀，跟随过来的另外几人同样倒地。
姬九看了眼自己的白衣，暗道自己蠢笨，毕竟不论他速度多快，大晚上的总能看见一抹白影，实在晃眼。
刚刚出门匆忙，实在是没想过换身衣服。
旋即姬九目光一瞥，一把过去将地上一个男子身上的衣物扯下，把那件稍显肥大的黑袍随之披在身上后，他便避开主要建筑后，沿着墙角谨慎潜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
一片浓郁的草木香味迎面扑来，馥郁无比，姬九站定，悄悄隐匿在黑暗之中，虽隔着一堵墙壁，但抬头仍可见另一边高大的树冠轮廓。
清晰的话语声，隔着墙壁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