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聪明的人,或许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羽衣同样只信自己的判断。
这个地方志有他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很自然的邀请乔小凡进入他在人间的宫殿。
‘阴’冷的宫殿让她有些‘毛’骨悚然,冰冷的气氛如同魔窟一样的让人觉得快要窒息。黑‘色’的藤蔓缠绕着整栋房子,远远看去这更像是一座小小的山峰。
阳光依然可以照‘射’在这边,只不过藤蔓已经将大多数的光芒吸收,渗透到房子里的光线很微弱。
房子的大厅里站了死个‘侍’‘女’,每张脸上都写着惶恐,惊讶和不安。
她们看起来比乔小凡大不了几岁,但是却比乔小凡显得成熟的太多。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成熟与世故。
乔小凡觉的这间房子好生奇怪,斯伯杰斯是吃了巴亚的巫‘药’,根本不惧怕任何光亮的,可是这屋子里的其他人似乎不是这样的。
或许是因为这些‘侍’‘女’等级太低,根本就没有资格吃巫‘药’,所以她们都是怕光的。
“进来坐吧,可怜的落单的小‘女’孩。”
羽衣的话语里似乎有些别有所指,他总是喜欢这样。伯格诺尔跟在羽衣的身后,看起来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乔小凡的样子。
事实上他以黑金的身份在那个城镇待了一段时间。
“你这算是囚禁吗?我可以一死了之。”
乔小凡没有听到他任何挽留的意思,她都不能够主动投诚,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不可信。
“你都被抛弃了,还说这些。”
羽衣的脸上写满了轻视和嘲笑,他这次倒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他的话语中真的透出了轻蔑。
那是乔小凡被别人抛弃,他产生的轻蔑。
“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乔小凡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他的话戳中了她心中的泪点。她的自尊心不容任何的玷污,她的自尊心太强了,以至于这样的一句话都会让她泪流满面。
她哭她流泪,是因为她想起以前被人们用那种眼光看她,她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她没想到自己这样一哭。羽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越发的笑着。越发的喜欢看她哭泣,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乔小凡觉得一双冰冷的手触‘摸’到了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水拭掉。
“没关系。这正是我想要的。”他此时的目光竟然变的如此柔和,狂笑和轻蔑笑过之后,竟然是怜爱。
乔小凡抬起头看着他,那目光中透出的竟然是那般的怜爱,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这样做,正是我所想要的,以后有我的地方你都可以任意畅行。”
他伸手将他的五指在她的长发中穿过,指尖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脖颈,这让她的肌肤瞬间如同触电般的敏感。
“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这里夺走。”
乔小凡身子一倾。扑入他的怀中,一米八九的个子让一个一米六几的丫头,扑在他的怀抱里,如同是一棵大树环抱着一颗小树。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没想到她那痛哭流涕竟让疑心如此严重的羽衣。就这么相信了她。
她的难过,她的瞬间崩溃不是装出来的,她内心的痛,他感受的到。
“够了,谁说要留在你身边了。”
乔小凡倔强地推开他,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她看起来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却倔强着不肯承认。
羽衣眼角的笑容更深了,他嬉笑着,“为什么不?最起码我知道你的价值,我不会抛弃你。”
“价值?你需要的人都是因为有价值才会珍惜他们吗?”
乔小凡抱着一种一定要让他努力留住她的心态,转身就要离开,他却猛地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你来了,我就不会让你走了。现在不是你说了算了,这里是我说了算。”
她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乖乖在这里呆着,以后你说不定会成为魔窟最有权威的‘女’人。”
他笑的鬼魅,但是那宛如天使的面容上有一抹不容抗拒的神情。
“我的家人不会放弃我。我是有些任‘性’,但是我毕竟还是他们最亲的人。”
乔小凡倔强地说着,她内心真的有一丝惶恐,“如果我留下来,是报复了那些抛下我的人,但是我会失去我的家人。”
“害怕,恐惧,我不想让她们说我背叛了他们,不想他们像说我母亲那样,说我是个叛徒!”
乔小凡说的都是实话,她心里的确还在担心,她最害怕不能理解她的是她哥哥。
“哈哈,你想的真是太多了。家人?”
羽衣轻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虽然是白天,但是大厅里的灯光却是昏暗的,宛如夜晚一样的幽暗。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家人,不知道你拥有的是哪一种。”他瞥了乔小凡一眼,貌似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一种,无论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残缺的还是完美的,有能力还是没有能力,他们都一视同仁的深爱他们。所以即使孩子做了错事,他们也会尽量的去体谅,原谅。对孩子不会有过分的要求,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他们的孩子过的快乐。”
“哼,另外一种呢?”乔小凡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貌似他似乎懂一些。
“显然你对自己很自信,那我就来说说第二种。”他脸上讥讽的笑容更加浓郁,“虽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父母都想标榜自己为最慈爱的父母,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说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为自己的手足着想,但是……实际上有几个人扪心自问,多多少少真的为自己以外的人着想过。”
他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可怕,“我们每个人都在欺骗自己,都希望自己生活在最好的那个家庭里,可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他叹息着看了看大厅里的每个人,“他们也都一样,第二种父母就是,常常打着为对方着想的旗号,‘逼’迫孩子为了他们的荣耀而活。”
说到这里他轻笑着,“荣耀,知道吗?他们的荣耀,不是你们的。兄弟姐妹?哼!我也有,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现在什么情况?呵呵……”
他冷笑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但是乔小凡却也明显感受到他内心的那份苦楚,“利益!自我!这个世界上惟独这些才是真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玻璃杯掉在地毯上,里面盛的香槟洒了一地。
旁边的‘侍’‘女’恐惧不安的,跪在地上整理着。她的手一直都在抖,乔小凡看得出来她们十分的惊恐。
“你的父母以你为傲吗?”
他瞥了乔小凡一眼,“哦,我忘记了,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不过倒霉的是,你有个哥哥。”他好像幸灾乐祸般的说着,“我还记得你的哥哥是怎么埋怨你的,你是个拖累,看看,现在连你的队友都抛弃你了,不是吗?”
乔小凡的内心的确有些起伏,就像是在场的每个人一样,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每个人的家庭都有自己的事情,或多或少,这样那样的事情。
收拾完杯子回来的‘侍’‘女’脸上,甚至都可以看到泪痕。
这些‘侍’‘女’都是他们父母献给王子羽衣的,或许有些是她们自愿的,她们曾经渴望攀上这个羽衣这个高枝,可是换来的往往是死亡。
如果她们不能够出人头地,他们的父母一样不会那么在乎她们。
“好吧,羽衣,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们爱与不爱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有时候你们在乎的事情说了算。这个世界有时候太多事情可以改变那个最原始,最简单的感情。”
乔小凡觉的她又理由留下来了,羽衣心里的痛就是。而且她知道她留下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斯伯杰斯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她的身份是什么,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她很清楚。
“我累了,既然你这里收留这些可怜的孩子,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住两晚。”
她起身绕开了伯格诺尔,朝楼上走去,“你留我下来,有为我准备房间吗?我可是不喜欢跟别人同处一室,也不喜欢小‘床’,更不喜欢‘阴’暗。”
伯格诺尔看着羽衣,他们并不知道乔小凡要来,但是房间多的是,她说的条件也都能满足,唯一不能满足的就是,房间里没有那么多的阳光。
因为收拾房间的‘侍’‘女’不能见光,她们太过低级了,所以没有资格吃巴亚给的巫‘药’。极个别的‘侍’‘女’,那都是羽衣的贴身‘侍’‘女’才有资格吃,可是那些吃了巫‘药’的‘侍’‘女’也基本都被羽衣处死了。
“有,准备一间给她,你去!”
羽衣看着伯格诺尔说道。
“这……”
伯格诺尔有些犹豫,因为他是个男人,而且他不是‘侍’‘女’,这种事儿让他来做,他当然要问个清楚。
“难道你想让我去不成?”羽衣挑着眉‘毛’看着他,“还是想要她,她,还是她……”他指着身边的那些‘侍’‘女’,那几个‘侍’‘女’脸‘色’惨白,谁都知道没有吃巫‘药’的魔窟的劣等邪魔见了光是怎么样的,灰飞烟灭。
“我去!”
伯格诺尔带着乔小凡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