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到眼前人有些失神的模样,墨月眉头稍稍拧起。
“没什么。就是刚才外头吵了些。”
巫双摇摇头,心下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问他关于司马钦那些话。是真是假,还是另有隐情?
墨月低低笑了声,动作轻柔地搂住了巫双,将下巴靠在她的左肩。
心中还有事,被他这么抱着,她总有些忐忑,便试着换了个话题,“接下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嗯?”墨月闭着眼,轻问。
“封时远,他不除,我心里不安。”巫双老实说道。
“那紫云山其他人呢?”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没记错的话,当初巫双是求自己帮她杀了紫云山所有人。
“……”
巫双自然也记得,可是自从见到尹九平跳崖那一幕,她心底就不觉渐渐有了几分余地。其实,紫云山这么大,几千号人,也不是所有人都与她有仇,不是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作答。
“巫双。”墨月些微抬起头凑近了她的脖颈,突如其来带上了几分魅惑,“你……可怀念?”
他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肌肤,巫双脸微微发红,“怀念什么?”
“那一夜。”这三个字,墨月是咬着牙缓缓吐出的,带着说不出的妖娆。
她脸色立时一烫,就要跳出他的怀抱,“这里可是紫云山。”
“那你想去哪?”墨月手上略施巧劲,把她好好困住在怀中,而那语气分明就是当作她已经答应的模样——想去哪,随便挑。
一想到那夜在温泉的情景,巫双就臊得不行,“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墨月有些故意地凑近她耳根,“这都过去了好几日,本座很是想念。”
巫双接下来的话都变成了无谓的反抗,尊上大人认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回转余地?最难消受美人恩,要的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眼前一花,两人的周身已是换了场景。
巫双定睛一看,更是骇得不敢讲话了。
此处不是别地,竟然还是那个温泉。而与上次不同的是——现在是白天!
光天化日,荒郊野岭!
唇很快就被擒住,反抗的声音被悉数吞没,缠在腰间的胳膊带着他独有的微寒气息不容她后撤。不一会儿,巫双只觉身子发软,恍恍惚惚间连怎么进到温泉之中的都记不清晰了。
流氓!
这是她心中的唯一念头。
一时间,骄阳艳好,人美景美,情不自禁……
……
“你知道了什么!”
然而,正当情浓之时,墨月突然提了她一把扣在池边,满目皆是怒意。
发生什么了?
巫双还有些迷糊,背上传来疼痛的感觉,应该是蹭到石头了。她稍一低头,发现自己此时衣领大开,但好歹还算衣裳都穿在身上。但是,眼前人正死死看着自己,全不复刚才的柔情模样,那架势颇有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之势。
见到她眼中的惊吓,墨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低了语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此时已经恢复清明的巫双脑海里闪过了司马钦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可是,墨月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抿着唇,她还未想好要说还是不要说,便也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墨月见她不言语,似是压抑怒气般闭了眼睛,复又睁开,这一次,他直接了当。
“你胸口的花纹变了形状,所以……你听到了些什么?”
鬼颜花!
巫双有些吃惊,看来自己当时觉得三瓣印记变大是真的,可是为什么这个有了变化墨月会第一反应会是自己知道了什么?
“说!”
扣着她手腕的手用上了力气,巫双疼得鼻尖一颤,他从没这般对自己凶过。以前就算是让自己离开也都只是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样子。这般怒气大盛……她从未没见过。
心中委屈涌了上来,结合司马钦之前的话,巫双突然就觉得——他,真的可能要用自己去献祭。
这么一想,只觉得浑噩间似有怒气蓬勃而出,明明她对他那般好!明明他们已是这般情况!
“怎么?你怕我知道什么?”她反问道,眼睛开始发红,“鬼颜花吗?”
听她提起鬼颜花,墨月的脸色更加沉了几分,眼中几有嗜血漩涡,“还有呢?”
“还有?”她提高了声音,终是一口气说了出来,“不就是你想用我祭祀,好去开那个狗屁两界通道吗!”
墨月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谁……说的?”他问,咬牙切齿。
“不用谁说!我自己想出来的!”巫双眼睛一酸,竟是带了哭腔,“上次在幽州,你不也是这么打算的吗!”
“蠢货!”墨月骂道,手指紧扣,“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
“好、好、好。”接连三个好字,墨月眼中已然成冰。而后他一松手,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可是下一瞬,人就消失在了眼前。
巫双被孤零零留在了这荒郊野外,此刻衣衫尽湿,容貌凌乱。
她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不知道这里离着紫云山有多远,更不知道她该何去何从……
背上的疼痛因着发烫的泉水渐渐开始麻木,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发红的双腕,那上头还残留有他的指痕,根根清晰,痕痕透骨。她觉得出,刚才的他已是气到了极致。
所以……那些都是真的吗?
她木然地理了理衣衫,从温泉里头爬了出来,此时还是寒冬腊月,风一吹,湿透的衣衫恨不得立时化为薄冰,肆意抢夺着她身上的热气。
呵。
茫然四顾,巫双经不住嗤笑出声。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很傻。嗯。傻透了。
随意挑了个方向,她堪堪抬脚越走,却突然被那个去而复返的熟悉身影狠狠拢入怀中。
墨月……
哽咽的声音还未及发出,就已失了怀抱。
再回神,她已站在了紫云山自己的屋中,衣裳还嗒嗒滴着水,不一会儿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滩。但尊上大人,再次不见了。这一次,他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屋子里有暖炉,并不是很冷,可也经不住湿到底的衣衫。一开始,她只是愣愣站着,直到浑身开始因寒冷而颤抖,这才机械地脱下重重的衣衫,取了新的穿了起来。而后,坐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梳着湿发。
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她的唇渐渐拉成了再无弧度的直线。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