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心想着今晚的行动,懒得跟马所长计较,便挥了挥手往外走。
马所长巴巴地赔着笑,目送他和苏雨妮离开。
张钧跟马打了声招呼,也走了出去。
陆凡走到派出所门口,给皇甫川发了个短信:“老哥,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儿?”
“广城纪委本来就在查他,这星期准备收网。我只不过适当推了推。你没事就行了。”皇甫川回。
陆凡心想,这个皇甫川可不是普通商人啊,只怕已手眼通天了。这两句话虽然说得轻松,可不知有多大的能量呢。
他收起手机,对苏雨妮说:“还好没有耽误今晚的行动。走吧,跟我回一趟学校。”
苏雨妮还沉浸在刚才那突然逆转的局势中回不过神来,听他说话,才痴痴地答应了两声。
俩人刚要走,张钧就追了出来:“陆凡,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们吧。”
陆凡想了想,说好。省得转地铁捣公交。
于是陆苏就乘坐张钧的黑色广本前往广城大学。
张钧今天是下了班以后独自行动,开着私车到这边调查连环杀人案的线索,路过华林派出所便溜进来想找马所长打听点事儿,没成想,见证了一起风波。
他笑说:“陆凡,深藏不露啊!”
陆凡说:“张局……”
张钧打断他道:“哎,别叫我什么张局、张副的了,你要愿意,就叫我一声哥,要是不愿意,就叫我张钧好了。”
陆凡知道他有意在跟自己拉近关系,也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便说:“张哥,你怎么会来的?”
张钧说:“唉,还不是为了那个案子,本来是想找华林所的马所长问些线索,但想想他估计也不知道什么……陆凡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陆凡看向旁边的苏雨妮,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心想,这小妮子怎么了?平时不是挺泼辣的嘛,难道见了领导就不敢出声儿了?
他说:“我没发现什么线索,但是这位苏雨妮同学却有发现。她是东广警官学院的学生,应该是张哥你的学妹吧?”
苏雨妮突然悄悄用手指捅了陆凡的腰一下,捅得他差点儿跳起来。
张钧本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会得到肯定的答案,谁知竟听说有发现,而且发现线索的竟是自己的学妹。
他笑说:“我也是东广警院的,毕业好几年了,去年受邀回母校讲了一堂课,不知道你那次有没有在?”
苏雨妮轻声说:“嗯,我在的,我有听学长你的那堂课。”
她便是听了张钧的那堂课,愈发振奋精神,誓要当个好警察。
她实已把年轻有违、帅气有型的张警官当成了自己的偶像。
在偶像兼领导面前,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陆凡在旁看着她俏脸儿上的变化,似乎猜到了什么,笑问道:“张哥啊,你……结婚了吗?”
张钧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哦,结了,正好也是去年。”
陆凡对苏雨妮做了个“好可惜,你没机会了”的表情。
苏雨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拿大眼睛狠狠瞪他,意思是,不要想歪,我对他没有想法!你别多管闲事!
她的确只是把张钧当成学习榜样、努力的对象,没有其他想法。
张钧就问:“苏学妹,你发现了什么线索,说说呗。”
……
……
当车开到广城大学陆凡的宿舍楼下时,张钧已经知道了他们今晚行动的内容,并表示自己一定要参与。
陆凡没阻止,但他说不能再有第四个人参与,人多未必力量大。张钧同意,他只通知了下属待命,未透露具体行动。
苏雨妮自然更不会阻止。
陆凡用了十分钟回宿舍收拾好工具,背着那个黑色双肩包下楼。
走出宿舍楼的门,他就看见,苏雨妮的造型也改变了。
她戴上了一顶蓝黑色的棒球帽。
帽檐放低,遮住大部分脸,走到陆凡面前,粗声粗气地说:“小哥,想不想找男朋友?”
陆凡差点儿笑喷,问道:“你这是干嘛?”
苏雨妮抬了抬帽檐,看着他,说:“我约的那个‘小蝴蝶’,今晚当然是我去会她。如果让她一上来就看出我是个女的,那岂非穿帮?张哥跟我讲了你们上次的事,你们两个都被她看见过了,所以你们俩指望不上。”
陆凡挠挠头说:“就算你戴帽子遮住脸,可是你还有胸啊……”
苏雨妮压低声音说:“你看我有没有胸?”
陆凡一看,苏雨妮的胸前一马平川,原本高耸的双峰竟不见了!
想来是被她自己用什么方法给束起来了。
苏雨妮小脸绯红,嗔道:“你还看!”
陆凡有些委屈地嘟囔道:“是你叫我看的啊……”
苏雨妮气得捶了他两下,我只叫你看一眼,谁叫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
“你的工具收拾好了么?”
“收拾好了。”
“那还不快走?”
……
……
白云山。
东广省名山之一。
自古有“广城第一秀”之称。
“潘驴邓小闲”与“小蝴蝶”的约会地点,就在这白云山最高峰摩星岭的顶峰上。
说是顶峰,其实并不太高。走上去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开车二十分钟。
陆凡等人比约会时间早到一个小时。
勘察地形,早作安排。
天色已暗,群星漫天。山风猎猎,微凉。
陆凡一边布置着符阵一边心想,第一次约会便约在山顶,还是晚上,现在的人还真是奇思妙想、胆大任性啊。
张钧在周围走了一圈,说已经找了藏身处。
苏雨妮则在默默地预演接下来、同那妖怪会面后的剧情。
又过了一会儿,陆凡的符阵布好了,他跟张钧打招呼说:“张哥,埋伏!”
张钧一点头,说了句“万事小心”,便躲了起来。
陆凡走到苏雨妮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笑说:“看你的了。”
苏雨妮瞧了他一眼,说:“嗯,放心吧。”
陆凡交给她一道黄符,让她贴身收好,便转头走了。
陆张二人躲藏在两个不同的方位。山上树丛茂密,倒也便于隐匿身形。
现在只留下苏雨妮一人,看她形单影只地站在山顶平台之上、站在凛冽的山风之中,竟感觉有些萧瑟、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