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归来(1)(1 / 1)

说罢,也不理会厉宵的脸色,对陆慎言吩咐道:“把他带下去。”

“是!”陆慎言点头应了,大呼一声“来人”便有两名身穿铠甲的侍卫大步走进,两人身上都带着血气,显然不久前才经历过一番厮杀。

眼见这两人向自己走来,厉宵有一种天塌地陷般地绝望,他以手撑地,步步后退,终究躲不过被左右架着往外拖。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宵王,而是一阶下囚,两个侍卫像对待犯人一样粗暴地对待他,将他拉扯得很疼痛。

无意间瞥向厉淳,见他冷冷地站在一侧,目光孤傲冰冷,有如在看一只蝼蚁,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厉宵深受刺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厉淳,你以为没了我,你就能好过么?即便得到了皇位,也永远掩盖不了你肮脏的过去,与自己的父亲苟——”

话未说完,厉淳一掌击出,正中厉宵胸口。

厉宵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两个侍从迅速将他拖走了。

陆慎言见厉淳脸色阴沉得厉害,想是方才厉宵之言,触怒了他,就不知道那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漂亮高贵有如神祗的殿下,竟也会有肮脏的过去?他与昭帝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慎言满脑子疑问,却不敢表现分毫,只是关切地开口,“殿下!”

话音未落,厉淳睇目过来,眼神冰冷犹如实质,陆慎言被那目光一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厉淳会拿自己出气,但他没有,只是在陆慎言瑟缩之时,淡淡地收回了目光,那有如猎豹般犀利地攻击瞬间沉淀为一种波斯猫般地高贵优雅,细看他的眼底,却分明酝酿着愤怒的风暴。

厉淳呼吸了一口气,冷冰冰地警告道:“不该管的,不要管,滚下去。”

原来,他早就看出了他的好奇,但他只是单纯地想关心他而已。陆慎言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辩解,终究只恭声告退。

也许,对厉淳而言,他不需要闲杂人等的关心。

他对所有人,都关紧心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独开一扇窗,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来昭然已有半年多,他对厉淳的性子也有一定了解,尽管他没见过他“发疯”,却从旁人嘴里听过不少他的事迹。说他发起脾气,轻则砸东西,重则伤人,便是弄死了人,也没什么稀奇。

他的怒气不可控,似乎,他也没有控制的意思,而是任由它滋长外泄,直至宣泄出心中的不满。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作为太子应有的权利。

奴才们除了背地议论他的残暴,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乃至于朝臣,也只敢在奏折里弹劾,不敢对他有任何实质上的举动,否则,便是以下犯上,他们只能期盼昭帝能治他,可昭帝纵容,旁人就无可奈何了。

但是,厉淳此次回来,暴戾习性有所减少,脾气也改善许多。

方才,他可以感受到厉淳明显的怒气,他明明可以发泄出来,但他却生生忍住了怒气。

乃至于方才,作为激怒厉淳的始作俑者——厉宵,他完全可以一击毙命,却选择手下留情。

足可以说明,他内心的变化,至少,比从前懂得克制。

人有了渴望,有了希望,才会去改变,去努力。

他从厉淳身上发现了这一点,至于那个让他放下身段去改变自己的人,陆慎言只觉得羡慕。

他的殿下,不是个冷血动物,只是缺少一个为他所爱的人好好去爱他,改变他而已。若他遇上这么一个人,一定会是情比金坚地忠诚执着,得他心的这个人,该是何其有幸。

至于他性格中的暴戾,他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后天的经历导致他性情大变。

陆慎言听说,他十二岁以前,出奇地单纯善良,亲切可爱。

就不知道导致他变化的因素是什么?陆慎言想到他对昭帝的种种排斥,只是那个人贵为一国之君,非一般人能撼动。

陆慎言方退出屋子,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物体砸落的声音。

他望着殿中的方向,叹了口气,正想往外走,一转身,便对上琼月阴郁的双眼,吓了一跳。

到底见过世面,陆慎言很快镇定下来,转而冷声问道:“你站在我后面做什么?”

时至今日,他面对琼月,已不像从前那样畏缩,说话也有了底气,在她咄咄逼人时,甚至可以散发出与她相抗衡的气场。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与琼月,已经趋于平等地位,况且,琼月对他的敌意以及几次三番的侮辱,是导致他内心变化的主要原因。

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

而琼月,见他公然与她对着干,越发对他恨的牙痒痒,她瞥了一眼殿中方向,回看陆慎言,愤怒又责怪地开口,“你又说什么惹殿下生气了?”

要是从前,陆慎言还会解释几句,那时,他是一介卑贱无能的奴才,而她则是厉淳的左臂右膀,身份上的差距让他在面对琼月时,不自觉就低人一等。如今,他已有与琼月平起平坐之势,并被厉淳委以重任,他底气足了,自然抬头挺胸,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是我说了什么,而不是厉宵说了什么惹他生气?”

琼月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道:“一个贱奴,也敢跟我顶嘴。”

陆慎言扬眉冷笑,神情竟有一种说不出地讥讽,“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我已正式为殿下办事,还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说罢,也不管琼月脸色如何,绕过他,大步离去。

泥人都有三分血性,老这么被侮辱,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生于底层,长于底层的陆慎言,若一直处于底层,兴许会如千千万万地民众一样,甘于被奴役践踏。一朝翻身,成了人上人,自尊心反比谁都强。

在东宫,因为有厉淳和秦明撑腰,他不怕琼月,唯一畏惧她的,便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她身怀武功。不过,这一点,秦明已经教他如何解决了,只待一个适应的过程而已。

琼月,总有一天,我会完全取代你,让你一文不值……

这边天,宋汐和风宸一路车马劳顿,也于半月后赶回青州。

因着风宸不方便显露人前,马车从后门而入,风宸先下马车,转而对宋汐伸出手。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十足地细心体贴。

宋汐将手搭在他的掌心,轻松下了马车。

一路,两人有说有笑,才踏进花园,就与迎面赶来的陆时葑撞了个正着。

他从屋檐下跃下,身侧别着他的青锋剑,像是突然降临在她的面前,眼中的急切却在见到她时,突然沉淀了。

宋汐不由得愣了愣,这是知道她回来的消息,特意赶来的么。她心中一软,不由得走上前,轻轻压了压他那撮迎风而立的呆毛,叫了一声,“小路。”

久违的,温暖的声音,让他瞬间动容。

他面部神经损坏,做不来太多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有了湿润的痕迹。但他不习惯在生人面前展露太多情绪,便极力克制,眼中的水汽,反倒衬得他的目光越发地明亮透彻。

“嗯!”他淡淡地应了,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独属于他的漂亮笑容。

这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却有着天下间少有的单纯,他的属性像藏獒,一生中只对一个人忠诚执着,只认定了一个归宿,不去区分那是爱情还是亲情,只认定这个人。

风宸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这一幕,忽然发觉,他的岚岚,即便站在别的男人身边,也一样和谐唯美。她与他们气场相合,并且有一种不亚于他的默契。

这让他悲哀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却并不觉得惶恐。

树大招风,你不能阻止风的侵袭,却可以守护者这颗大树,让她的根牢牢扎在自己的土地上,而不是让她随风而去。

陆时葑是一阵风,宋翎也是一阵风,但这都是柔风轻风,不足以刮走她这颗大树,真正让他忌讳的还是厉淳,他是一阵飓风,一不留神,就会将她连根拔起。

等宋汐回头的时候,风宸已经离开了,再回头看陆时葑,他的神情已然自然许多,眼睛也越发地明亮。他对旁人,即便是她所熟悉的,也总有一种抵触,但他已经尽量迁就了。

宋汐扯扯他的脸颊,笑着问道:“是不是很想我了?”

因为一起长大,倒是不避讳这点亲昵。

她是知道陆时葑对她的依赖,就是不知道这是亲情的依赖还是别的什么,但她一直觉得小路很可怜,一生中除了杀人,似乎什么也不会。唯一的牵绊就是她,不管她在他人生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如若呆在她的身边,能让他快乐,那她不介意身边多一个家人。

陆时葑眼神躲闪,却是轻轻点了一小头,头上的那撮呆毛高高翘起,显得出奇地精神。

他是害羞,但是他很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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