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宋汐变本加厉地吃阿寻豆腐,什么拉拉小手,亲亲小脸,那是家常便饭。
渐渐地,宋汐不满足于关起门来秀恩爱,她想时时刻刻秀恩爱。
不知道是不是阿寻极少吃东西的关系,又或者这蒸出来的米饭颗粒饱满,黏性十足,他吃饭时嘴角总容易黏上饭粒。
这么一个完美的人,在生活上却有那么一点小瑕疵,让宋汐甚觉可爱。
更是让她多了一个吃豆腐的借口。
亦如此刻,她看见他嘴角粘了一颗饭粒,郑重其事地叫他,“不要动!”
鉴于她此前也有给他拈饭粒的行为,加上某些特殊原因,允许她一定程度的亲近,便也如她所愿。
宋汐的手臂横过半个桌面,快摸到他的唇角时,忽然改为捧住他的脸,倾过身,快速在他嘴角吻了一下,舔掉了饭粒。
与此同时,“啪”得一声响起。
没有看清阿寻如何动作,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白团只得扭头去看宋汐,她已坐回座位,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多了一个五指印。
她却跟没事儿似的,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角,“美味!”
也不知说的饭粒,还是赞那人的滋味。
白团盯了她半响,酸溜溜地开口,“哥哥又手下留情了!”
可不,正常来讲,他那一巴掌能扇下人两颗牙来。
可她却只红了块脸皮,不痛不肿,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他的哥呀,就是嘴硬心软,从前,他深有体会,如今,享受这权利的又多了一个宋汐。
……
到了晚上,宋汐孤枕难眠,便爬阿寻的床。
阿寻仿佛不用睡觉似的,空闲时间,除了打坐、还是打坐。
宋汐摸进房间的时候,他自然还是在打坐。
虽然知道他五感敏锐,宋汐还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又蹑手蹑脚地脱鞋子上榻。
她跪坐在床,从身后拥住阿寻,低下头吮他的脖子。
经过上两次鱼水之欢,让她摸清了他的敏感点,一是脖子,二是小红果,还有就是每个男人都无法避免的宝贝。
就像拆开礼物,收获最爱,她激动地无以复加。
以后,闺房情趣,那是大大的有啊!
每次她弄他那里,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饶是他再好的定力,也免不了在她跟前破功。
让一个冰冷禁欲系的谪仙坠入*深渊,颇有种让人沉沦的成就感。
她的灵舌一黏上他的脖颈,明显感觉那层肌肤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偏他还是双目紧闭,面无表情。
宋汐奸诈一笑。
装,我让你装。
手从他的衣领伸进,摸上他的胸膛。
他仍不动声色,长长的睫毛却微微颤了一下,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银蝶,勾动着她的心。
她用牙齿咬开他的衣领,露出大半个肩膀,莹白的,仿若有荧光流动。
这是一幅“仙人”的躯体,真乃人间极品,让她爱不释手。
她从脖颈亲到肩胛骨,手欲往下捉住那条长龙时,却被一只莹白的手指捉住。
一股柔和的内劲将她弹开,再睁眼时,阿寻已到了十步开外,衣裳整洁,清净如莲,好似从未遭受骚扰。
宋汐不慌不忙,单手撑在床上,斜目看他,一双邪魅的眼睛跟钩子似的,“这就不要了?”
随着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又或者是“临行”前的孤注一掷,她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变得邪气张扬,这才是她的本性,这样的她,也更具魅力。
此前一昧做小伏低,不过是没有底气。
宋汐的宗旨,想要就说,想做就做。
她就是喜欢他,她就是想要他。
他略微皱眉,却没有排斥厌恶,“不要胡闹。”
她跳下床榻,一跃至他的身旁,洁白的手臂抚上她的胸膛,低下头,伸舌在他颈侧一舔,“我没有胡闹,我想要你,我们来做好不好?”虽是询问,语气却霸道。
他敛眉,睫毛颤动得厉害,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出去走走吧!”
不待她回应,他手臂一挥,长袖鼓动,人已到了屋外。
宋汐连他怎么开门,都没有看清楚。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她拿捏不住,强迫不来,这是她的伤心事。
宋汐叹了口气,奔至他身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声音软媚甜腻,“走吧!”
这回他没有挣开,让她颇为欣慰。
至于白团,晚上带他去逛了庙会,这家伙吃撑了,现在正躺在床上消食呢!
月光如洗,星如碎金,夜晚的竹林有一种静谧的美感。
两人携手走在林中,宋汐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几乎入了迷。
他眼中残存的猩红已经褪去,恢复了纯粹的银色,眼底两道暗红阴影被两抹淡蓝取代,延伸至眼尾,呈上挑之势,像是摸了两道眼影,魅惑极了。
银发银眸,肌肤如雪,这一刻,他就是月中落下的仙子,不知何时就要奔走。
她忽然攥紧了他的手,他侧过头来看她。
她踮起脚跟,吻了他。
先是在他唇上研磨吮吸,毫不费力地叩开了他的牙关后长驱直入。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安静又顺从。
宋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她几乎以为,眼前这个人已经属于她了。
吻着吻着,她开始不满足,手不老实地在他腰间摩挲,顺着衣襟往上爬,斜伸进去。
还没摸到那令人*的两点,已被扣住了手腕。
她咧嘴一笑,眼睛黑的发亮,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他却拂开她,兀自往前走了。
宋汐慌了,忙不迭追上前,从身后扣住了他的手,“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没说话。
她摇摇他的手,学着白团的样子撒娇,“你不喜欢我就不这么做了,你别生气。”
如若阿寻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是吃软不吃硬的,她发现这招还挺好使。
“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想要对他动手动脚的。”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他却答了,“我知道。”
空灵的嗓音在林子里静静地荡开,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阿寻,你——”
像是不堪她的纠缠,他忽然抬手捂住她的嘴,在她的惊讶中,俯身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她瞪大眼睛,直到他走开了,才反应过来。
忙不迭跑过去,嗓音窃喜而不满,“能不能来一遍不带手的……”
……
早晨,三人吃完早点,打算去集市里逛逛。却在正殿前与楼镜尘打了个照面,他身边还跟着主持和那叫慧道的胖和尚。
老主持依然笑的像个弥勒佛,那慧道一脸防备,楼镜尘的脸上则挂着如沐春风的招牌笑容,
双方都愣了一下,还是楼镜尘主动打的招呼,“真巧,几位施主是要下山游玩吗?”
他的谦和、大度、不计较,很难让人讨厌。
有他在,永远不会冷场。
宋汐回以一笑,“好巧!”
白团不谙世事,阿寻不屑寒暄。三个人里面,也就宋汐会和楼镜尘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佛道和妖精天生敌对,阿寻看楼镜尘很不顺眼,从他不跟对方说一句废话,不给对方一个正眼。
宋汐也不好对楼镜尘表现得太热情,客套地打了招呼后,便各走各的。
擦肩而过的瞬间,宋汐的手里忽然被塞了个东西。
宽大的广袖成了最好的掩护,一干人居然没有发现。
走在她身边的是楼镜尘,这玩意儿是他给的。
松松软软的,被一张薄纸包着,也不知是何物。
宋汐落后阿寻一步,打开纸包一看,却是个水晶包子。
宋汐眉头一挑,忍不住回了头。
楼镜尘像是等着她似的,几乎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回眸一笑,弯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竟是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那模样,好似在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哟!
这时候的他,透出一种难得的俏皮,看得宋汐一怔。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还不赶紧跟上来。”
这语气,分明冒着一股寒气,是生气的前兆啊!
“来了来了!”情急之下,宋汐将包子一口闷了。险些没给呛死,在胸口狠狠锤了两下,勉强吞下去了,这才转过身,谄笑着跟了上去。
阿寻却没打算放过她,“他很好看?”
宋汐心道,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赶紧补救,“没你好看。”
阿寻冷哼一声,“那你还回头去看。”
宋汐脸皮一抽,“我发现他后背粘了一片枯叶,实在是有碍观瞻。”
阿寻冷笑,“你是很想替他摘下来吧!”
宋汐哀嚎,“冤枉啊!”
阿寻不理,自顾往前走了,留下宋汐拉耸着一张脸。
白团幸灾乐祸,“活该!”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解咒的日子。
阿寻不愿出面,白团倒是想跟来,他总是怕她跑掉,却被阿寻扣住了。
宋汐隐隐明白,阿寻这是给她选择的机会。
她若愿意,自会寻来,她若不愿,守也是白守。
临行前,宋汐敲他的门,阿寻没有开门,只是淡淡地开口,“去找楼镜尘吧,他在等你。”
说的好像我一去就不回似的,宋汐一阵火大,抬脚踹开了木门。
大步走至床边,抓住他的肩膀,就是一阵狂吻,他居然也没有反抗,不过也没有回应就是了。
亲完,宋汐霸气一吼:“等我回来!”
阿寻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出神,白团则目瞪口呆,“她、她、她吃错药了吧!”
居然敢这么对哥哥,哥哥居然没生气。
……
楼镜尘在走廊里席地而坐,矮桌上备有一壶茶,见她来了,含笑招呼,“请坐。”
宋汐在他对面坐下,瞥了一眼屋内。比那日整洁多了,估计慧心来收拾过,不过地上仍零零散散地躺了几本书。
宋汐问:“我需要怎么做?”
“不急!”楼镜尘给她斟了一杯茶,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来,茶汤呈现出一种剔透的颜色。
宋汐端起茶喝了一口,只觉得心神都放松了。
她抬起头道:“我准备好了!”
楼镜尘点点头,笑道:“那就开始吧!”
他的笑容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尽管前途未知,她的心却是静的,因为这个人是楼镜尘。
宋汐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要闭上眼睛吗?”
楼镜尘失笑,安抚道:“不必,解咒并不可怕!”说话间,他伸出了手。
这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初见时那双染了金光的手,美如玉雕,灿若莲花,流泻出丝丝入扣的生命律动。
指尖细腕的微妙语言,细看,会领悟到其神韵中含有的一份灵气。
身后翠竹林立,迎风抖擞,他的嘴角带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好似一个传递着天地自然生息的神秘使者,惊若天人。
修长的指尖点上她的额头,宋汐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一股力量通过额头进入到身体里,渗透四肢百骸。
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出去。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好似一场拉锯战。
宋汐脸色发白,眉头紧皱,有些痛苦的模样。
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快的看不清楚内容,原本轻盈的脑袋被强行灌入许多东西。
瞬间,头痛欲裂。
偏偏,身体像被定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楼镜尘也好不到哪里去,洁白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眉头微蹙,一脸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楼镜尘挪开了手指,长吁一口气。
宋汐睁开眼睛,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但她无暇顾及这些,眼神深沉复杂,神情冷峻,内心亦是煎熬的,痛苦、愤怒、悔恨、无奈,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她闭上双目,像是在平复着什么,良久才睁开眼睛,目光中已经没有激烈的情绪,却还残存着些许阴影。
她看着楼镜尘,目光睿智坚定,嗓音温和谦逊,“镜尘,谢谢你。”
楼镜尘只是诧异地看着她,明明是同一个人,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不同,一个耿直天真,一个深沉睿智。
经历赋予人的力量,果然是惊人的。
宋汐要告辞,楼镜尘却叫住了她,“此行,你若去往东北方向,不但难以见到想见之人,还将遭遇困龙之危。”
宋汐挑眉讶异地看着他,楼镜尘解释道:“鄙人略懂推演之术。”
只怕不仅仅是略懂,宋汐灿烂一笑,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谢啦!”
楼镜尘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目中似担忧,似惆怅,喃喃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隔着一道院墙,宋汐停住了脚步。
她面容严肃,目光挣扎,手握了又握。
对于阿寻,她的感情很复杂。
怨是怨的,她费尽心机,将他带离牢笼,他却恩将仇报。
不但对她下咒,还三番几次将她打成重伤。
虽说她也“冒犯”过他,追根到底,也是他自食恶果。若非他下那“同心咒”,她又怎会因救人心切,而与他行那鱼水之欢。如今,剪不断,理还乱。
他这愤怒,却是好没道理。
说恨,却也不是真恨。
这段日子相处的一点一滴,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镌刻在她的心里。
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他的纵容妥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情,如今想来,仍旧有些心软。
那一夜缠绵,只怕她此生都难以忘记。她只恼解除了咒术为何不将这段荒唐的记忆一并摘去。
最怕无情却有情。
若他对她一狠到底,以她一贯作风,如此折辱她,伤害她,她大可以报仇雪恨。
再不济,一时无法伤他,也将反目成仇,不复来往。
可惜……
她心底,却不愿伤他。
连对他恶语相向,都做不到。
她心里很乱,需要一段时间冷静,理清这段感情。
他对她的,以及,她对他的。
隔着木门,她朝里望了一眼。
他是知道的吧!
知道她站在门外踟蹰不前,知道她过门不入。
良久,她从怀中摸出一块银饰,轻轻放在院外一块青石上。却是那日里,庙会集市买的长命锁。
最终,她长吐一口气,转身,缓缓离去。
她来的时候,一身轻,走的时候,依然一身轻。
几乎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外,一只青葱般白嫩修长的手轻轻执起了青石上的长命锁。
这把锁,原是她为小孩子准备的吧!
她曾说,要为他生狐狸。
清透的银眸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却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
一头银发随风而动,打在白底绣四角梅的衣裳,绝美而凄艳……
宋汐快到山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地怒吼:“宋汐!”
宋汐回头,就见一道白影猛地扎入她的怀里。
她犹豫了一下,抬起头,轻轻抚上他的肩。
白团猛地抬头,失声道:“你真要走?”
宋汐点点头。
白团的眼睛忽然红了,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泪来,“哥哥怎么办?”
宋汐淡淡道:“没我,他一样过。”
心道,我都没有追究他的过错,你倒敢来责问我。
考虑到他这颗玻璃心,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团狠狠捶了她一下,眼泪瞬间飙出来了,嗓子像是被烟熏过一般沙哑,“混蛋,骗子,说话不算话。”
宋汐抓住他不安分的小手,沉下脸道:“别闹了,回去!”
说罢,狠心推开了他,身形如流云一般,瞬间便到了十米开外。
白团想也不想就追上来,也不见她走的多快,他走不过百步,已然失去她的踪影。
白团急的跌倒在地,放声大哭,嗓音凄厉而绝望,“宋汐,宋汐……”
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边,身法比宋汐更加飘忽诡异,一头银发随风蝶动,既仙且妖,风华绝世。
阿寻轻轻将手搭在白团的肩膀上,嗓音温和清淡,“别哭了,跟哥哥回家吧!”
白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闻言,忽然抬起头狠狠瞪向阿寻,“你为什么不挽留她?”
阿寻眉头微蹙,抬头望向前方蜿蜒的山路,美丽的眼睛像是笼了一层雾。
白团一把挥开他的手,双手成拳去锤他,语气恨恨,“她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不会走,你为什么不留她?你答应帮我留住他的,答应我的,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话未说完,又嘤嘤哭了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阿寻却没有心思再去安慰他了,只是木立在原地,目光望着前方,像是被黏住了……
说来也巧,宋汐下了金钟寺,正愁没马,那原本被放跑的野马却忽然从林子里跑出来了。
“得得得”从容跑到她身旁,亲昵地用马头来蹭她。
原本光溜溜的马背,竟配了一副马鞍。
宋汐眼眸一闪,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向山上。抿了抿唇,一跃跨上马鞍,朝着昭然凤城的方向扬长而去……
她要去见淳儿。
那日,她在凤城郊外,将他打伤,成为她失忆以来,最悔恨的事。
她最不能原谅阿寻的,也是此事。
他竟放任自己,伤害了最爱的人。
那人苍白的脸色,鲜红的血液,如今想来,仿佛一根锥刺,狠狠扎在她的心尖。
淳儿,对不起,你一定要等我,听我解释!
金钟寺就在昭然境内,一路快马加鞭,一天一夜,总算赶到了凤城。
她风尘仆仆,本想快点去见厉淳,又唯恐自己邋遢的模样遭人嫌弃。
好吧,虽然淳儿不一定会嫌弃自己,但此番少不得会见到他的臣子亲友,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
免得别人说,她的淳儿没眼光,竟看上这么个落魄户。
宋汐找了间客栈,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新衣服。
至此,身上的银两全部花完,这还是早先从阿寻那里拿的,她不矫情,做什么坚决抗拒“前男友”赠物的蠢事。
堂堂正正走进皇宫是不可能的,一来她身份不明,二来没有进宫的信物,只得夜探皇宫,一旦见了淳儿,以后就好办了。
此刻,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人会将他拒之门外,避而不见。
宋汐一觉睡到子时,便越窗而出,直往皇宫而去。
为了省事,她白日买的就是一身黑衣,因着去会旧情人,也没必要蒙面。
她的功夫,比起从前更胜一筹,轻功不说独步天下,却也鲜有人及。
身形如流云般划过夜空,比微风还要细润无声。
巡逻的侍卫,只觉得头顶闪过一片暗影,抬头看时,空无一物,以为是浮云。
虽然不知淳儿寝宫何处,但宋汐前世在皇宫生活了二十几年,对宫廷的建筑格局了若指掌,这昭然虽不是盛京,但建筑格局,也大同小异。
她放细致些,稍稍摸索,也能找对地方。
正门紧闭,不时有侍卫巡逻,宋汐穿窗而入,脚步比风还要轻。
正待去内殿寻人,“轰”得一声,殿门被人从外撞开。
数十个侍卫鱼贯而入,火把将周围照的透亮。
宋汐闭了闭眼,才发现数十个好手将自己团团围住,身后的窗户,想必也早就被人堵死。
这些人武功不弱,看这架势,显然早有准备。
“啪啪啪”
人群缓缓让出一条道路,一人拍着巴掌,缓缓进入宋汐的视线。
细致的眉目,白皙的皮肤,笑起来却是七分精明,三分凌厉,“夜闯皇宫,宋姑娘真是好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