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完后,蓝洋将曾少薇搂入怀中,在大家的起哄声中,俯身吻住她的红唇,在尖叫和掌声中结束这场西式婚礼。教堂后面草坪上,摆着长条桌,上面摆着食物和酒水。易欢在桌上,还看到了一瓶瓶的雪碧,莞尔一笑。
“欢欢。”曾万杰端着酒杯过来了。
“曾三哥。”易欢笑道。
“不好意思,你新店开张,没能去道贺。”曾万杰面带歉意地道。
“没去道贺没关系,你带你的女朋友多去买东西,捧场就好了。”易欢笑道。
“我没有女朋友,不过我会去捧场的。”曾万杰笑道。
易欢嗤笑一声,道:“曾三哥这么英俊潇洒,会没女朋友?我可不信。”
“是真没有,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欢欢要不要可怜可怜曾三哥?做曾三哥的女朋友。”曾万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易欢笑道。
曾万杰眼中闪过一抹难过,他又晚了一步吗?“是谁?我认识吗?”
“也许认识。”易欢可以确定曾万杰认识颜子回,但两人是否认识,她就不确定了。
“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大家见见?”曾万杰笑问道。
“好,找个时间,约上少薇她们,一起去饮茶。”易欢爽快地答应了。
不远处,吴立铭看着笑靥如花的易欢,心里就跟七八只老鼠在挠,这样的美丽尤物,就该藏在私房里,供男人取乐。易欢若知他这龌龊的想法,非把他中间那么腿给废掉。
易欢和曾万杰又聊了一会在国外的见闻,随后,集体前往实华饭店,易欢等十二位男女傧相,跟着这对新人换了一身中式的装扮,蓝洋换上了大红色绣祥云纹的长袍马褂,曾少薇是红色绣龙凤呈祥的旗袍。女傧相们就穿得是红色素缎旗袍,男傧相就是素面的红色长褂。
临近傍晚,各路宾客开始陆续赶来。曾父和蓝父遵行男方左女方右的规矩,亲自在门口迎接,家中的老仆负责登记宾客姓名和收礼。曾家这边,来得多是名门世家;蓝家因蓝洋如今在政府做官,军政两届的人物也有出席,加上易欢这群富家小姐,这场婚宴几乎汇聚了蓟州城上流社会的军政商贾名流。
等蓝洋和曾少薇行过中式礼仪后,就开始上菜了,依照规矩,上鱼时,一对新人开始到每桌敬酒;在酒桌上,没有人捉弄新人,都很爽快地喝了酒。等两人去下桌时,易欢小声对郑玉虹说:“我去趟卫生间。”
“我陪你去。”郑玉虹鼓着腮帮子道。
“不用,你吃你的。”易欢笑道。
易欢去厕所小解,遇到了同样去小解的颜玉枝,颜玉枝在那干呕,以着易欢不爱管闲事的性子,洗了手,就该出去,可一想到颜玉枝是颜子回的侄女,还是好心地问道:“你需要帮忙吗?”
颜玉枝右手按着胃部,摇了摇左手,“我没事,谢谢啊。”
易欢轻笑道:“我也没做什么,不用谢。”
言罢,易欢拉开门,走了出去,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靠在墙上抽烟,摆出沉思状的吴立铭;易欢没打算理会他,想要从他面前过去,吴立铭却伸手拦住了她,“欢欢,好久不见,你好吗?”
易欢没想到吴立铭会拦着她说话,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冷淡地道:“吴先生,我们不熟,请称呼我易四小姐。”
“欢欢,你还在生我的气啊!”吴立铭一脸委屈地道。
“吴立铭,你脸皮呢?要不要去厨房里拿两根大葱给你,让你装象啊?”易欢嘲讽地问道。
吴立铭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道:“欢欢,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说几句话,毕竟我们也曾是……”
“住口,吴立铭,你说这些话,是想要误导谁呢?”易欢打断他的话。
吴立铭搓着手,“欢欢,我……”
“吴立铭,你说要是让阮小姐去和尊夫人聊聊天,会怎么样?”易欢再次打断他的话,挑挑眉,邪恶地笑问道。
吴立铭脸色微变,在颜玉枝面前,他可是把阮文文的事瞒得死死的。易欢眼角余光已经看到颜玉枝的裙摆,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至于颜玉枝会不会和吴立铭吵架,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直德。”颜玉枝等了一会才走出来。
“小玉,好点了没有?”吴立铭笑着上前扶住她。
颜玉枝试探地问道:“你刚才和谁在说话?”
“一个凑过来搭讪的女人,满身的脂粉,熏得人死,我把她给骂走了。”吴立铭撇清关系,还摆出洁身自好的姿态。
颜玉枝目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和吴立铭成亲快一年了,她已知吴立铭贪花好色,不过只要吴立铭不闹得太难看,她是不打算撕破脸皮的,她娘说了,男人都是贪腥的猫,是管不住的。
易欢毫不留情面的作法,让吴立铭在贪婪她美色之余,又对她多了几分恨意,发狠心,非要得到她不可;只是易家是蓟州城的老牌世家,根深蒂固、家大业大,而易歈虽没有进政府做官,可是交游广阔。吴立铭虽成了颜家的女婿,但并没多少实权,毕竟他岳父颜子康更喜欢的是能带兵打将的人,而不是吴立铭这种文弱书生。
吴立铭想要将易家踩下去,逼得易家把易欢送给他这条路,行不通。就凭易欢对他的态度,吴立铭也明白,让易欢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情妇,也不太可能。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女人弄到手,让她在他身下任他蹂躏呢?
易欢对吴立铭的想法一无所知,她正在和沪城过来的柳秉群谈生意,柳秉群想在沪城开一家“清婉”;易欢对此没有意见,沪城离蓟州这么远,不用担心相互间抢生意,笑道:“柳公子开出的条件,很吸引人,我同意让花旗国那边给你供货,不过有个小要求。”
“请说。”柳秉群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易小姐这店里的咖啡,很正宗。”
“我的要求就是沪城的清婉,也要装修的跟蓟州城这边的一样。”易欢笑道。
“当然,我本来就想这么装修。不过,我能知道原因吗?”柳秉群问道。
“统一店面形象,统一产品和包装。这些统一,就如同一支军队统一了军旗、军装、军徽一样,在市场上是正规军,用鲜明的视觉形象为武器,战胜对手,在公众面前形成统一的认知和识别。不会像一盘散沙,难于凝聚力量。”易欢解释道。
柳秉群拍了拍巴掌,“易小姐厉害。”
“不过是些浅见。”易欢谦虚地笑道,这些都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另一个时空加盟店的一些要求延伸而来。
事情商定好了,柳秉群伸手道:“合作愉快,中午饭,我请。”
“还是我尽地主之谊吧。”易欢拿起身边的小包,起身笑道。
“让小姐请客,不是我的作风。”柳秉群是风流人,哄起女孩是一套一套的。
“那好吧,就由柳公子请客好了。”易欢笑道。
两人去了路口那家西餐厅,西餐厅是个发国人开的,布置的十分的浪漫,他用水晶、玻璃和灯光打造出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餐桌上铺设着雪白的桌布,每一张桌子上都有放着水晶花瓶,瓶里插着各种的鲜花,易欢和柳秉群坐的这张桌子上,花瓶里插着洁白的马蹄莲的。
侍者穿着黑色的燕尾服,里面是雪白的衬衣,系着黑色的领结,在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钢琴,一个男子正在弹奏一首悠扬抒情的曲子。
“易小姐,请点菜。”柳秉群有风度地道。
易欢拿过菜单,“头盘就来水果沙拉和鹅肝酱,主食牛排,甜点,我要巧克力蛋糕。”
“一样。”柳秉群很省事。
过了一会,食物送了上来,易欢动作优雅地开始进食,细腻丰腴的鹅肝,入口如巧克力般在舌中融化,浓郁的香气在舌尖喉头萦绕,口感极好,没有一丝腥膻味,搭配略带甜味的香槟酒,滋味好到极点。
品尝完分量极少的鹅肝酱,易欢有些意犹未尽,却见柳秉群将她装牛排的盘子递了过来,牛排已经被他切割完毕,只等着她来享用。易欢愣了一下,才笑盈盈地接过盘子,“谢谢。”
“欢欢。”曾万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走了过来。
“曾三哥。”易欢放下餐巾,站起来道。
“这位是?”曾万杰看了眼柳秉群。
“沪城来的柳公子柳秉群,柳公子,这位是我的世兄曾万杰。”易欢为双方做介绍。
柳秉群站起来,伸手,“你好。”
曾万杰和他握手,“你好。”
两个男人相互打量了一下,松开了手,曾万杰已确定,这个男人不是易欢嘴里那个主,笑笑道:“不打扰两位用餐。”
曾万杰走开,去找他朋友了。柳秉群看着他的背影,笑道:“易小姐,我可以确定,这位曾公子,他喜欢你。”
易欢皱眉,柳秉群又嘻笑地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柳公子,你知道这么多,不怕我杀人灭口吗?”易欢举着叉子道。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柳秉群捂住嘴。
吃完午饭,两人回到店里,一式两份的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易欢和柳秉群签了字,清婉有了第一个加盟店。次日,柳秉群就揣着合同回沪城,他要去找店铺,他要开店,他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他要让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周末,颜子回有军务要忙,不得不打电话取消了约会,易欢就应曾少薇之约,去了洋人的乡谊俱乐部玩。易欢和曾少薇、郑玉虹、还有曾少薇的小姑子蓝湄、郑玉虹的两个小姑子许亦如、许亦婧找了位置坐下,点了度数很低的清酒。
酒和花生米很快就送了上来,易欢端着酒杯,却没饮酒,她听到隔壁有人用很别扭的华语,在推销他的广播设备,“现在华夏最好的电台,功率也只有一百瓦,我的设备功率高达二百五十瓦。你在蓟州架设电台,津沽那边都能够接收到信号。”
可惜他的努力没有任何成效,对方表示,“电台的生意不好做,据我所知,盛京开电台的文先生亏了一大趣÷阁钱。所以,很抱歉巴勒,我不会购买你的广播设备。今天的酒,我请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巴勒等那人走后,抱着头,凄惨地自问:“哦,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易欢站起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巴勒先生,你好。”
“你,你好。”巴勒看着不请自来的美丽少女,呆愣愣的。
“我刚听说,你有广播设备要卖是吗?”易欢笑问道。
“是的,我有最新的广播设备。”巴勒答道。
“我打算开广播电台,想向你购买这个设备。”易欢笑道。
巴勒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姐,您是说你要开广播电台?”
“是的。”易欢肯定地答道。
“小姐,这个……做广播不怎么赚钱。”巴勒好心提醒道,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姐,敢拿钱出来做生意,可见是有后台的,他不想得罪人啊。
“只要有足够多的听众,还是能赚钱的。”易欢有信心把广播电台给办好,并且赚钱。
“小姐,您要不要和家里的长辈商量商量?”巴勒小心的问道。
“这个是我要做的生意,不用跟家里长辈商量,我自己就能作主。”易欢笑笑道。
“这套设备,五千大洋。”巴勒笑道。
“我要你免费提供高功率播音设备,并且定期维护设备。”易欢笑道。
“哦,小姐,这不可能。”巴勒立刻拒绝。
“我会在广播里为你做广告,让听众来买你的收音机。”易欢补充道。
巴勒想了想,道:“小姐,你是做生意的奇才。”
“谢谢夸奖。”易欢弯眉一笑,“清婉是我开的,等设备来了,可去那儿留言找我。”
巴勒离开俱乐部后,就拍电报去沪城,让属下立刻运一套播音设备和两千台收音机过来。易欢则租下了百货楼旁边那栋三层小楼,做为电台的办公楼,然后登报招聘工作人员和播音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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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文更了,但啥时出来,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