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有些无语地扶住了额头,不由得蹲了下来长叹了一口,随意的一低头,突然注意到了自己胸口上用红色的线绣出了一个看不懂的字母。
她愣了愣,几乎下意识就想到这应该就是专属于安天翔的标签了。
杨宁全身如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她捂着脸不由得哀嚎了起来:“我的哥哥啊,你为什么要把你自己的定制款送给别人啊!”
安天翔显然还在状况之外,不明白杨宁为什么这样说,还下意识的觉得她是在嫌弃自己东西不好。
他不悦道:“东西送给你,你还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杨宁一听,长长地叹口气,认命似的站了起来:“不是我不开心,是你的定制款衣服被郑涛认出来了,而我现在在面试,他都能认出这件衣服,那些圈中的导演制作人难道
会认不出来?”
像安天翔这样比明星更像明星的老板,一直都会被圈里的大佬当成众星捧月似的供起来,只要在意过了,别说一件衣服,就算是一张用过的厕纸都会知道是什么牌子。
“这难道有什么不好吗?”安天翔显然不能理解杨宁的烦恼,相反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的女人穿着他的专属定制款,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听见安天翔的回答,杨宁显然十分无语,她沉着一张脸,语气不悦:“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关系上位的,我想靠自己。”
这话一出,安天翔沉默了片刻,明明是句十分平常而独立的话,他怎么听着,就是感觉格外的不爽?
突的,他似乎想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冷声质问着杨宁:“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是。”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杨宁十分干脆的回答了下来,安天翔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他摔了手中一直在转的钢笔,焦躁与不满顺着电流直冲杨宁的耳朵里。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我未曾想要隐瞒你,你倒是想要隐瞒我了。”
身份和光环的高低,两人从来都不一样,的确,就按安天翔的话来说,要是身边有着一个自己这样普通的女人,才应该是丢脸,想要隐瞒的人。
可是,她同样也觉得,让舆论误以为自己是靠关系成功,而掩盖了自己的能力,同样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变得毫无价值。
她这一世,不想再当任何人的保姆,也不想爱的那么卑微,那是因为她厌恶上一世只能依靠着程浩给予些许期待,便得意忘形的自己。
如果自己能稍微努力一下,靠着自己的能力渐渐的看清程浩,又哪里会迎来那样的结局。
“没错,我确实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在我努力的时候,我不希望别人注意到的是你,而不是我。”
杨宁的想法安天翔并不是不能理解,而是无法释怀,难道比起一份感情,这种虚无的东西更加重要吗?
他未曾经历过杨宁的经历,巨大的经验落差让两人之间的分歧越来越深。
“如果你执意这样想,我无话可说,我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对你失去耐心。”
这是一句毫无感情的警告,安天翔神情冰冷,心中的滞闷感似乎塞满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在他的眼里,如今的杨宁不过是恃宠而骄,过分的相信自己,过分的看轻别人。
在娱乐圈中,没有人照应帮衬,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看见了,得到过,最后也无法真正的落到你的手中。
既然她愿意做个无头苍蝇,自己也乐的清闲。
只不过,心中除去理智的那一部分,仍然在掌控着他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两人不欢而散,杨宁心烦意乱地挂断电话,一时间不明白自己打这个电话是为了什么。
杨清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两人之间新的矛盾又发生了,是她倔强的不肯改变,还是安天翔过于自我霸道?
一时间,杨宁想不通这些问题,也不想去想这些问题。
她靠在灰色的墙上,手中握紧了手机,无意识地垂眸,又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这套运动服,烦乱的思绪似乎被一瞬间点燃,更为焦躁了起来。
在去面试以前,一定要把这件衣服换下来。
思及此,杨宁重新给小东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过了一会儿,小东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怎么了,杨宁,电话里听着好像有心事啊?”
听见声音,杨宁抬眼看了一眼匆忙跑来的小东,面色平淡地摇了摇头,眼底繁杂的光影像极了湖面上落下的阴影,晃动不安着。
“我没事,先和你换个衣服吧,我估计面试差不多也要开始了。”
杨宁不想多说些什么,她指了指隔壁的空房间,示意着小东进去。
作为局外人,看见她这样,小东也不能去逼问些什么,于是,她只好顺着杨宁的意思点点头,跟着她进屋,换了衣服。
片刻后,两人重新回到了面试场所,又等了一会儿,面试终于开始了。
走进体育馆,杨宁尽量的让自己收拾好心情,目光保持着一贯的平静,杨月和她隔着一个人排列着,高跟鞋的声音简直让在场的人都心漏了一拍。
“你,对,就是你,把鞋给我换了去!”
导演坐在高台上的观众席上,他一眼就看见了杨月脚上红色的高跟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在场的人纷纷望向了导演所指的方向,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在场人的反应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那是因为导演在看见来面试的众多明星都穿着高跟鞋的时候,特意还给了她们十几分钟让她们赶紧把鞋子换了。
杨月并不是最晚到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想换罢了,她向来都是如此。
“我没有平底鞋,难道要我赤脚吗?”
面对导演指着鼻子的指责,她明显也有些愤懑了起来,娇美的脸颊拧成了一团。杨宁瞧了她一眼,思绪被转移,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看来她还算是记住了上一次的教训,不敢当面趾高气昂地顶撞导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