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凌波?”罗千语眉梢微挑,若有所思地看着岳霜宁,一时间犹疑不定。
“是,求三夫人帮我。”岳霜宁认真地,又极具诚恳地看着罗千语,脸上的焦急之色一目了然。
这件事到是让罗千语为难了。
太夫人让她住进内院,是为了避嫌话的,可若住进了内院,还能到外院到处走动,不避嫌地和凌波频繁的见面,那不是还等于住在外院一样吗?
再说太夫人没有交待此话,罗千语可不敢随便答应了。
“岳姑娘,你若是想见凌波,最好去求一求太夫人,这个我实在做不得主。”说着略有抱歉地看着她,言道:“其实岳姑娘也不用太过惦记凌波了,他在外院养伤一切安好,岳姑娘若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他,我到是可以当个信使。”又郑重道:“我想太夫人那边不发话,你想见凌波恐怕有点难……”
本来眸光已经黯下去的岳霜宁,双眸忽地一亮,“三夫人愿意为我传话?”
罗千语笑着点点头,“怎不愿意?”
“当初我用剑对着你,你不介意?”
罗千语呵呵笑着摇头,“当然不!”
岳霜宁大喜,赶紧起身向罗千语行礼,“多谢三夫人海涵,霜宁记在心里了。”语气中有了说不出的爽快和轻松,还带着几分江湖气息。
“不用谢,不用谢!”罗千语连连摆手,即使这个女人曾经用剑对着自己,但自己也从未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何况传一封信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她将桌上的果子向岳霜宁的方向推了推,“岳姑娘尝一尝。这果子很甜。”
岳霜宁灿然一笑,在果碟子里挑了一个最小的桃子,“谢三夫人。”
这个时候银子走了过来,轻声道:“夫人,侯爷回来了。”
岳霜宁一听,又赶紧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三夫人了。待我写好信。会送过来交给三夫人的,多谢三夫人。”
罗千语点点头,目送岳霜宁离开后。这才牵着两个儿子回了院子。
“爹爹……”小木木一见宫无策,立马笑呵呵地扑了过去。
“爹爹……”小森森一见,倒也不示弱,展开小臂膀。迈着小短腿,也奔了过去。
宫无策蹲下身子。一手搂住一个,笑意在嘴角弥漫。
接下来一家四口围在一起用了午饭,饭后罗千语又哄着两个儿子去午睡,一切妥当之后。这才去了宫无策的书房,本来她是想和宫无策商量一下小木木夫子的事。小木木这边也急,萧墨轩那边也急。她的本意自然是成全两个人的师徒之情,结果到书房一看。宫无策歪在一边的塌上睡着了。
自从她成亲以后,宫无策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那就是但凡要午睡,那必然是在书房睡的。眼见他睡得正浓,罗千语也就没有打扰,顺手还将他身边的薄被覆在了他的身上,转身走了出来。
春困秋乏夏打盹,一到夏天,中午确实需要睡一会儿,下午才能精神。
罗千语回到房间,卸了裙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也转身爬上了床。
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大床,这日子似乎也挺美的,接着,她带着笑容,美美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香,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罗千语才有微微转醒的迹象,但是眼睛还懒懒地睁不开,思索着反正今天不能出府去店里,就算是起来也没什么事,便决定再温吞一会儿。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比较有精神了,这才轻轻睁开眼睛。感受到阳光射入屋内,表示她其实还没睡太久,因为天还是大亮的,阳光还是炙热的。
她睡在床的内侧,很自然地要翻身下床,怎知身子一动,竟直接趴到一具男性的胸脯上,她立刻尖叫起来。
“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睡梦中的男人立刻被惊醒,用手肘半直着身子,愣愣地看着惊恐中的罗千语。
“你、你怎么也在睡?”她杏眼圆睁,指着宫无策惊问,“你怎么也在这儿?”大有一副见鬼一样的表情。
天哪!宫无策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是女人乱嚷嚷,顿时手肘一软,无力地又栽倒在床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道:“我怎么不能睡啊?我怎么不能在这儿睡啊?我很早就起来上早朝,又在御书房和皇上议了一上午政事,我很困啊!”
可罗千语并不是说他不能睡,她吞了吞口水,有些口吃地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以前午睡不都是在书房的吗?今儿怎么跑到位我的房间了?”
话刚说完,她就忍不住翻白眼,难不成这家伙梦游,闭着眼睛摸上了自己的床?
妈呀!鸡皮疙瘩掉一地。
宫无策抱着被子,还是一脸疲倦。早知这个女人会这么快醒来,让他毫无补眠的时间,他就不该贪看她的睡容,痴望到半个时辰才阖眼。结果可倒好,这眼睛刚刚合上,就被女人的尖叫声吵醒了。
他愤愤不平,瞪着罗千语道:“什么这睡那睡这么多说道,咱们是夫妻,当然得同床,这有什么不对?”说完,还慵懒地打着哈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而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罗千语,有些懒皮地道:“别说我和你凑到一个床上睡,就是做点别的,你也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睡得有多香,简直就像小猪一样。”
“你,你才是猪!”罗千语生平最讨厌别人说她是猪了,被他气得直咬牙。不顾矜持,直接伸腿踹去,“竟然说我是猪,你才是猪,你才是猪!”
没有料到她会来上这么一腿,他一时没有防备,被踹个正着,直接摔下床,虽然不怎么痛,但也够他错愕的,“你踹我?”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他就没有见过有女人伸腿踹男人的,而且踹的还是一个侯爷!
“对,我就踹你!”罗千语毫不示弱,“谁叫你说我是猪啊!”
“没有女人踹过我,更何况是想踹我下床!”罗千语自尊心大受打击,真是奇耻大辱!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丈夫,怎么说踹就踹。
“踹你下床算什么,倘若可以,我还想将你踹进粪坑!”她真的气急了,又加上忆起先前被强吻又推倒等事,新仇加上旧恨,怨气一次爆发。
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不是什么事都能让你得逞的。
“你、你——泼妇!”明明生得娇滴滴的,竟这么悍,他算是吓到了。
“泼妇?!”
“没错,你是泼妇!”他由地上爬起,火大的再说一次。
他宫无策几何时被人这般羞辱对待过,恼啊!太恼了!
“宫无策!”她忽地直起身子,怒目以对。
“罗千语!”他横眉竖眼的扑回床上去,以身形的优势轻易就将她压在身下。
当两人的身躯这么紧密一贴,彼此都愣了一下。
“你、你欺负我一个女人家,算、算什么男人,算什么侯爷!”他的气息太靠近,两人姿势太**,她随即面红耳赤,撇过头去,完全没有勇气与他对望。
瞧她粉颊嫣红,他突觉口干舌燥,心情澎湃起来,“我也是人,难道不能爱慕人?”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她突然一惊,转回头,难以置信地瞠大眼望着他。这是示爱吗?他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这可不像宫无策的风格……
说出不该说的话,他自己也很错愕,他承认他喜欢她?可娶回家也就算了,还硬要纠缠人家?看到人家和男人接触过近,思想就不受控制,他沮丧挫折的握紧双拳。
因为一个女人这般左右情绪,自己是不是太不是男人了!
罗千语还僵在他怀里,大脑短路。
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娶的吗?
突然间,她忆起了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在她困难绝望时,总伴在她身边,虽时常与她斗嘴,却给她最完整的呵护。
其实,两人自从相遇以来,不管是她帮他也好,或者是他对她伸出援手也罢,彼此之间的牵扯越来越深,大多数的时候,她几乎忘记自己是被皇上赐婚的,有时候甚至以为他们是很自然地走到一起的。
甚至,在他身边,她越来越有归属感,那种漂泊在外,茫然无依的感觉逐渐离她远去。
当宫无策刚才说出爱慕她的话后,她除了震撼,那股被压抑住的悸动,更已迅速穿透她的心脏,正如雷电般的在心头狂闪。
如果,她理智还存在的话,就该在这时候怒斥他的荒谬!
如果,她脑袋还清楚的话,就不该像现在这般……揪着心,迎着脸庞,迷蒙探索的紧望着他……
更不该在他忘情的含住她敏感细致的耳垂时,蓦然的紧闭双眼,全身颤栗的等待他更多的拥抱。
宫无策双臂一缩,紧紧将她锁在怀里,面对心仪女人的默然接受,他早已意乱情迷,深情不悔的吻上她的唇。
当四片唇贴在一起的那一瞬间,这吻,已经不同于之前那种浅浅的试探,而是一种亲匿到愿意抛下一切、就此双宿双飞,不受世事牵绊的吻……
“千语……”他喃喃出声,在她身上疯狂地索要更多。(未完待续)